1938年10月,蒋介石突然命令冯玉祥去湘、黔、川各省检阅后方补充部队,其中包括各师管区所属的补充团和另外成立的一些补充兵训练处。
冯玉祥到了贵州时,看了贵阳师管区、镇远师管区、遵义师管区,在贵州好几次都看到新抓来的壮丁,或拿绳子拴着,或锁在房中,破烂衣裳,囚首垢面,连乞丐都不如。冯玉祥看到之后,立即叫随行人员给这些壮丁拍了照,并附在报告内寄给蒋介石。
冯玉祥愤怒地说:如果我们带着铜铡,非把这些丧尽天良的军官铡了不可。为了避免麻烦,我本来不想得罪何应钦,但看到这种情况,如果不向蒋介石报告,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至于何应钦如何恨我,也只好随他去了。
贵州是何应钦的家乡,军管区副司令何辑五是何应钦的一个弟弟,参谋长韩文焕是何应钦的外甥,所属的贵阳、遵义、镇远三个师管区的司令,也都是何应钦的亲戚。
等到冯玉祥检阅完湘、黔、川三省的补充部队后,他给蒋介石提交了一份检阅报告,并在报告中提出了几个问题,我这里只列出来三条。一、有些师管区不是征兵,而是抓兵。抓来之后,或锁在屋里,或用绳子捆着,有的在夜间还把新兵的裤子脱下收起来,以防跑掉。二、有的新兵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萎靡不振。三、有些官长不知爱护士兵,伙食办不好,又不讲卫生,因而害病者较多,死亡者也不少。
1939年3月,蒋介石又派冯玉祥为第三区督练长官,指定督练驻重庆附近的第三十六军,驻贵阳附近的第九十九军,驻宜昌以西三房坪一带的第九十四军。
冯玉祥在重庆附近的第三十六军时,曾碰到有叫花子用木杠抬着一具用破席裹起的死尸。冯玉祥询问后才得知,原来是由贵州往鄂西送的新兵,在途中病死,他的官长雇了两个叫花子,准备抬到乱葬岗埋葬。
冯玉祥听后,立即派人把送新兵的官长和当地的县长、士绅等找到现场,对他们说:死的这个青年是为抗战而从军的,还没有到前线就死在路上了,完全是因为官长不知爱护士兵,没有把他们的生活照顾好而造成了悲剧。现在这样埋葬,太令人痛心了。请县政府破费几个钱,给他买口棺材,埋到一个适当的地方,并立上一个小石碑,以便他的家人将来认领。
在督练一个过程后,蒋介石突然就把冯玉祥督练的任务取消了,原来是何应钦不满意冯玉祥到处跑,还声称,冯玉祥天天给委员长打电报,告我的状!冯玉祥专门和我作对,以后少叫他各处乱跑就是了。此时的何应钦是参谋总长兼军政部长。
其实,关于国民党军队抓壮丁的史料记载特别多,这些穷人家的孩子,被国民党抓壮丁后,有很多都死在了路上。
我以前就看到一份抓壮丁的史料,说是从广东曲江抓的壮丁七百多人,等到了前线的时候,还没有打仗就只剩下了17个人了。少了这么多壮丁,并不是路上逃跑掉了,而是死在路上。史料上记载的是,路上好多地方荒凉至极,不但没有东西吃,连水也没得喝。壮丁们沿途走来,根本没有准备伙食,有的地方有的吃就吃一点,没有吃的地方就饿着,可是赶路却不能停下来。不少人在路上喝了河沟里的水之后,就拉肚子,患痢疾,又没有药,所以沿途大部分人都死了。
在壮丁走过的湘西广西的路上,经常能看见野狗争食那些因为死亡而被随意丢掉的壮丁尸体,野狗们常常因为抢夺一条新鲜的人腿,而红着眼睛厉声低吼,使人听后不寒而栗。还有不少壮丁,还没有完全死去,就被丢弃掉,或者草草的掩埋掉了。在贵阳城外,有一块壮丁经过的地方,因为弃尸太多,空气里充满了浓烈的尸臭气,令人窒息欲呕。
这就是国民党军队抓壮丁的一丁点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