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赛珍珠与宿州 | 王桂田》

关于赛珍珠女士,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周恩来总理对她的评价是:“赛珍珠是著名的小说家,对中国人民怀有深厚的感情,在抗日战争方面同情中国,是中国人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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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在哪里?学过地理的人会告诉你,拿个铲子,在脚下用力地挖呀挖,把地球挖穿,地球的那面就是美国。

同在一个地球上,我们在这面,他们在那面,我们是白天,他们是夜晚。在不把地球挖穿的情况下,要想从美国来到中国,这样的千里遥远,万水千山,是要费很大周折的,但再远的路,也阻挡不住传教士们的脚步,赛珍珠的父亲就是一位传教士。

赛珍珠的父亲,中文名字叫赛北祥。也许是想遵循中国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古训吧,赛珍珠用了父亲赛北祥里的赛字,再配上自己喜欢的珍珠,于是也就管自己叫赛珍珠了,那意思应该是,姓赛的家里地一颗美丽无暇的珍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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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珍珠生于1892年6月26日,卒于1973年3月6日,享年81岁,一生中,前大半生都是在中国度过的,后来方才回到美国。赛珍珠青少年时期在江苏镇江求学,婚后于安徽宿州那里生活,也就是这段时期,奠定了赛珍珠的文学巨著《大地》三部曲的雏形。

纵观赛珍珠这一生,却也阅历丰富,硕果累累,先后做过教师编辑记者,文学成就更是斐然,长中短篇小说,一部接一部地出版发行,其中长篇小说《大地》一书,还不但获得过普利策文学奖,更还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后来也就文学成就斐然了,还被选为美国文学院的院士,一生所著文学作品也是十分盛多的。

1892年的6月26日,赛珍珠出生在弗吉尼亚西部的一个牧场里,是父母远涉中国传教回乡探亲时,在这里生的她。1892年10月,出生仅4个月的赛珍珠又被父母带回到了父亲的传教地:中国镇江,并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学习和成长在镇江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赛珍珠生在美国,长在镇江,为学好汉字,在很小的时候,就师承于教私塾的孔先生了,钻研汉语。1905年,赛珍珠13岁那年,孔先生因病去世了,赛珍珠便就又就读于镇江的崇实女子学校。如此,汉语侧便就是她学说话时便学的母语了,而英文倒是她自己亲生母亲后来才教的她了。在崇实学校学习这期间,赛珍珠是个爱提问题喜欢记笔记的学生,在那个还是用毛笔书写的年代,这些笔记都为她以后的创作文学作品,打下了良好的文字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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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5月13日,年满25岁已出落得如出水芙蓉般的赛珍珠,与约翰·洛辛·布克结了婚,从此她便由一个花朵般的女孩,转变成了布克夫人,婚后不久,她们便搬迁到了今安徽宿州这里居住了,住在宿城南小隅口稍东,大河南街路北的王氏公祠的四间灰砖青瓦的平房内。王姓在中国是大姓,在中国人口的占比里也是位于前列的,所以,她在以后创作的《大地》一书里,女主人公虽名叫兰儿,但男主人公便就让他叫王龙了。

在《大地》作品里,王龙这个名字,赛珍珠虽然用的也是化名,但住在王氏祠堂里,听着王家人讲述着自己家族的诸多事儿,其中,有一代的王氏先人给她的印象就特别强烈,那一代的王氏共有五个儿子,老大为官,先是忠厚老实,后为官久了,性情也随之大变。老二经商,奸猾狡诈。老三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后来却也青云直上。老四未成年便就夭折了。老五被迫送人。这五个儿子的前三个,就是后来《大地》一书里,男主人公王龙三个儿子的原型。尤其是王龙的三儿子王虎从一游手好闲的混混,到土匪军阀再到军队司令,那一生的传奇经历,却也折射出了那段军阀混战的历史。

每个人的新婚生活都是幸福快乐的。那时在王氏公祠里,经常传出赛珍珠和布克俩的欢声笑语。居住得久了,有时左邻右舍要是发生了口角吵架的事,赛珍珠还会去劝架,她那变了味的宿州话一出口,常常都会把吵架的人,逗得哈哈大笑,便也就此忘了吵架这事了。

丈夫布克是农学家,学的是农业技术和农场地管理,在当时的教会开办的“农事部”工作,并且还是那部里的主要负责人。那“农事部”在原宿州的东南角。为更加深入研究皖北的农业,布克的工作是要经常下乡去看农民庄稼,和指导农民的耕种和劳动的,为使自己作品里的王龙形象更加鲜活,更加贴近原型,赛珍珠这时便要求和布克一同下乡,走进农民中去,去看他们的言谈和神态。

清末民初那时的交通工具还不太发达,布克下乡,总是骑着他那辆破旧地自行车,那破旧的自行车,宿州人那时又叫它“洋驴子”,这“洋驴子”的后座上载着的就是赛珍珠了,他们一同去看皖北大地上农民们的耕种和收获,然后回来在她的笔下,就会诞生出一大篇日记,日积月累,几年下来,她的日记便也就记了七大本了,这些也就都成了她以后创作《大地》一书的宝贵素材了。

有时候,布克没时间下乡到农村去时,赛珍珠就会自己骑上布克的自行车去乡下。清末民国初期,那时中国的农村还比较封建落后,人们所见所闻都还比较孤陋寡闻,赛珍珠每到一个村庄,全村的男女老幼便都会倾巢而出,扶老携幼地来围观她,一是看她的自行车,二是看金发碧眼的她这个洋姑娘,最让人们感到惊讶的是,她这个金发碧眼的洋姑娘国语说得竟然比他们还好。

上学时,她就比较喜欢中国的古诗词,那种朗朗上口的韵感,更是让她爱不释手,尤其是唐朝时期白居易先生的《观刈麦》那首诗,最是让她十分喜爱,为此,她还专门在麦收时,骑上自行车到远乡去看农民们收麦子,并还亲自向农民借了把镰刀,和农民们一起割起麦子,一趟麦子割下来,农民们早到了地的那头,而她才刚离开地这头没多远,一趟麦子割完后,再看看自己的手,早就磨出了泡泡,腰背酸痛得也直不起来了,于是她深有所悟地感慨道,“原来白面馒头这么好吃,都是因为里面掺和进去了这么多的艰辛”。

在安徽宿州生活的这几年里,有一年冬天,雪下得非常大,赛珍珠忽然萌生了想看看雪中皖北大地的情景,但雪下得太大了,自行车没法骑,于是,她便和布克一起步行来到宿州城南的一个小村庄,村子不大,也就十多户人家,大雪覆压下的黄土墙茅草屋,看上去就显得更加低矮了,唯有那落尽了叶子的树木,好像还在努力地支撑着那灰蒙蒙的天。

雪大,天冷,他们便钻进了一户农家的茅草屋内去歇息,屋内的农民惊讶之余,倒也十分热情,还迅速地抱来一抱大豆秸秆,在茅屋里升起篝火给她们取暖,这时,赛珍珠身上顿时感觉到温暖多了,但眼睛却被烟熏得直想流泪,睁不开了,那时她还在想,这些农民为什么不在墙壁上建个壁炉呢,这样的壁炉燃烧起来,既无烟又能取暖,看过墙壁后她才发现,这种泥土的墙上,要想建壁炉,倒也是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容易,大概这些农民们,还会有经济实力不允许这方面的缘故吧。就在她们要起身离开时,这时,全村许多人都咋咋呼呼地冲进雪地里去了,原来因雪太大,一只饥饿的野兔想进村寻找点吃的食物续命,但全村的人却手持扁担木棍围堵殴杀了它,这件事虽是小事,但让赛珍珠看了后,内心却也十分痛苦,试想,那弱小的野兔雪天里,本来就十分可怜了,人们竟还没有一点同情怜悯之心。这件不愉快的事,后来也成了《大地》一书的素材,被她融入进了《大地》一书的故事里了。

《大地》一书,虽然先获普利策奖,后获诺贝尔文学奖,虽然这书的主旨是描绘农民的淳朴善良,任劳任怨,但那里面也反映地有那时候中国人民的落后和愚昧。其实这些描写,也不应该怪罪作者,因为那个时候毕竟是清末民初时期,人们才从封建社会里走出来不久。

那时候,大河南街南边的环城河边,和城隍庙那里说书的书场,这两个地方,是赛珍珠没事时最喜欢跑去的地方,环城河边是年纪大的老头们最喜欢聚集拉闲呱的地方,在那里能听到他们天南地北拉出的故事,这些故事,赛珍珠回去后也是会把它写出来,整理成日记,好看看以后能不能用在《大地》一书的男主人公王龙身上。

城隍庙书场听来的多为历史故事,那故事虽大多都是演绎来的故事,但源远流长,内涵却也十分丰富,这些都是会被她写进那七大本的日记里去的,最终也会沉淀成后来的文学素材。

1916教会开办地“民爱医院”在宿州南关建成,教书闲暇时,赛珍珠就会跑去医院,义务做起外国医生与宿州病人之间的翻译桥梁。那时的“民爱医院”,就是现在的宿州市立医院,那医院里,塞珍珠工作过的青砖瓦舍地西式洋楼,至今还在那里,尤其是那门前,那个时期栽下的那两颗针叶松树,如今却还生机勃勃,也都水桶那么粗了。

在宿州的这几年里,赛珍珠主要从事的是教书育人工作,在教会办的《启秀女校》里教英语和语文,相对于英语来讲,她那时还更喜欢教中国语文,因为那语文里人文内涵太丰富了。

1921年,时年29岁地赛珍珠,便就携带着她那在宿州所写的七大本日记,赴南京教会学校《金陵大学》去教英文了,后又兼任国立东南大学外文系教师。那时候,她住在南京平仓巷5号那里。在南京的这几年,正是她归纳整理这些日记的时候,同时也正是她酝酿创作《大地》三部曲地时候,那时候,正是军阀混战时期,社会治安还相当地不好,经常会出现军人入室搜查的情况,碰到这种状况时,赛珍珠生怕那些日记会遭到损毁,还会让家人把她连同那些日记一齐锁在一个大箱子里,有她的贴身保护,好让这些宝贝日记本,不至于出现其它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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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那年赛珍珠39岁,长篇小说《大地》一书在美国正式出版发行了,出版后就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并被列为畅销书,由此,美国人民也就能从这本书里,了解和认识中国了。

赛珍珠一生著书很多,其中长篇小说《东风,西风》《异邦客》《母亲》等影响也很大,但同时获得普利策文学奖和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唯有《大地》这一书。获这两项大奖时,那时是1938年,时年赛珍珠46岁。

文学人的梦都是丰富多彩地,与布克离婚后,赛珍珠还疯狂地热恋过,那时年青帅气地中国诗人徐志摩,但这热恋最终也只是一个甜梦而已。

回到美国后的赛珍珠,先后担任过大型文学刊物《亚洲》杂志的编辑,美国之音和英国BBC电台的主持人,各种有关亚洲人协会的负责人。1972年,80岁高龄的赛珍珠,听闻美国总统尼克松将访华,尚还积极要求陪同前来中国,来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中国看看,去中国的宿州瞧瞧,但最终因尼克松的访华受随行人员限制,未能成行,这件事也成了她一生中最大的憾事,因为一年后的1973年3月6日,81岁的赛珍珠便就与世长辞了。

关于赛珍珠女士,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周恩来总理对她的评价是:“赛珍珠是著名的小说家,对中国人民怀有深厚的感情,在抗日战争方面同情中国,是中国人民的朋友”。

《大地》一书,描绘地是皖北宿州黄土地上的大地,《大地》里的人物原型来源于王氏宗祠的先人,那文章中人物的喜怒哀乐更是源于宿州人民的日常,所以,于宿州的这段生活经历,恐怕那大文学家赛珍珠,应该是至死都不会忘记的。

王桂田,笔名:文海钓客。于宿州市第九中学工作。系中国乡村杂志社,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安徽省诗风诗社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2019年度宿州文学奖获得者,2020年度全国诗词大赛优秀奖获得者,2021年度安徽省邮储杯散文奖获得者。退役军人,当过兵,打过仗,参加过老山者阴山地区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是位从战火硝烟里走出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