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火药43】
1984年5月1日，我所在的第31师攻占了遮阴山。第二天，我和通讯员王顺侯还坐在山洞里看别人忙碌（注：作者当时是31师92团1营副指导员）。
指挥所的条件自然比前线优越，至少可以吃上热饭。中午，炖萝卜饭上桌了，菜里还有几片腊肉。放下碗，点上一支烟，靠在石帘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还浮现着十六号高地的情景：老铁洋洋得意，成就感超乎想象。话说，他很享受这场战斗。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老胡迎了上来，指着地图上16号高地的一个点说：“老徐，这场仗你就打三连战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结束了，还有战争吗？”
看到老胡一脸严肃的表情和坐在弹药箱上的政委，他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一激动，赶紧盯着地图，连忙补充道：“没问题！打到任何地方都没问题！”
老胡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用中指指着地图说道：“先别急着发表意见，我们看看有没有问题。这场战斗是居高临下的，所以不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你注意了，打这个警察局，我要的是最少的伤亡，最大的胜利！”
老胡昨晚盯着地图，大概想到了公安村。
政委不失时机地站起来拨通：“团长说的是‘伤亡最小、战果最大’，这是师长的要求。你上去后告诉三联，一定要打一场美好的战斗。”
我明白了，这场战斗很可能是政委专门打的，别辜负了首长的苦心！我二话不说，开始研究地图上标有“江里”的地形，王顺侯也把头探到了地图前。
江里是越南北部安民县的一个村庄。位于十八号高地向南延伸的山脚下。直线距离不足两公里，再往南有一大片空地。越军在江里设立据点，名为“105公安村”。
【步兵第31师阴山地区进攻作战图，江里公安据点在地图下侧】
这个派出所并不在国境线上，自然不属于骑行线路的范围。如果这一百一十人稍微有一点知识，完全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然而，折隐山沿线的制高点全部被攻克后，逃入公安屯的敌军残部却不知所措，频频开枪。也许他们知道中国军队只是撤掉了骑线的制高点，认为留在线外就没事了。
完成穿插任务的第二连在十八号高地转入防御，时不时还要躲避山上的冷枪。敌人不肯在眼皮子底下攻击他，刘明远勃然大怒，却又不得不咽下一口气，对战士们大喊：“把枪放下，不许任何人走动，注意隐蔽！”
总是满腔怒火的耿德谦无计可施，只能在山下骂妈妈：“……奶奶，蟾蜍爬在脚上，别咬人了，恶心的人！”
我一扫预备队的烦恼，和记者、报务员一起冲向十八号高地。观看别人战斗的挫败感随着上战场的兴奋感消失殆尽。
【1984年5月1日，92团2连在袭击江里派出所前布置部署任务】
三连与原本在十八号高地的二连会合，听说要打公安屯。两个连长高兴极了，差点把我挤到沟里，尤其是三连连长胡长宽，到现在还没有接住，我就迫不及待地冲下去了。立即地。
上来之前，参谋长介绍了江里的敌情，说公安村工事坚固，周围高地也设防。
我有自己的打算：虽然公安村的工事坚固，但我居高临下，视野极佳。我在山顶用望远镜观察，公安村的基本情况尽收眼底。不仅如此，背后还有团炮兵群的火力支援。这一战，绝对会让兄弟们泄愤。
至于兵力部署，我有自己的小算盘：二连成功穿插阻击敌援军，轻松拿下18号，甚至还设置了炮兵阵地，效果已经不错了；第三连就不一样了，如果不让胡长宽打仗，那就是一辈子的安慰了！
三联是个好公司，没有战斗力就不可能是预备队。只是战前的那场事故给全连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而持枪出发的战士们还在热切地等待着自己的罪行和立功！眼看着高地全部被攻克，兄弟连得意地炫耀战果。连续跑了两天，他们没有开一枪。回来后，他们总不能以“全师预备队”为荣吧？所有干部战士都忍住了一股怨气。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士气可能会低迷。难怪营长和教官们也为此担心。
我向两个连的连长和指导员介绍了敌情，同时表明了我的用兵意图。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团长带着几个参谋爬了上来。
身为警察局局长的老胡还在担心这样一场与大局无关的战斗。“你怎么能用大锤杀鸡呢？”
这是我心里说的。听完我的作战意图汇报后，老胡指着山腰上的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说：“注意你的位置，营指挥所不准用几块黑石头越过小高地！”
听到这口气，看来我的打法没有问题，重点考虑的还是“最低价格”。我一再答应，至于指挥岗位，就看现场情况了——连进攻都有什么样的营指挥所？
这些话当然是不可能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然后，老胡把我单独拉到一边：“别以为这场战斗不起眼，江里派出所不在线，是奉命向各级请示的，打完之后才可以打。”军区批准，各级首长都在看着你们，你们千万不能轻敌，不爱打仗，必须速战速决，打完后尽快撤退。”
沉思了几秒，老胡又问道：“给你们十分钟的炮兵群火力够吗？还需要什么？”
“再给我一个没有座位的排，我们需要连接它。”
话一出口，我立刻觉得不妥，赶紧改口：“想要炮营的82。”
我一点也不担心地雷。派出所里的家伙再狡猾，也不可能在自家门前埋雷。但半米厚的围栏和坚固的混凝土工事需要认真处理。虽然张文浩带着两门大炮调到了二连，但我还是不满意。既然问了我想要什么，我就不客气了。
离开老公司近一年了，我的怀旧情结从未改变。我总觉得非挂载火炮用起来顺手。打开公安村半米厚的城墙时，无挂装火炮的穿甲弹是首选。更何况，这种居高临下的地势和只有微风的天气简直就是专门为未挂炮准备的。
“好的，注意82不，再上一排！”
毕竟我是老乡，真有趣！
其实我知道，现在全组都没有紧急任务，大家都坐在山顶观察。闲着也是闲着，如果非坐炮连再投入一个排，一半以上的兵力都会参加这场战斗，也算是给老连增加了一些资本，进行战后考核！
不到半小时，82无坐炮连三排代理排长王家华就带领着兄弟们满头大汗地爬了上去，郑重地向我行礼并握手。几个班长打破了规矩，一放下行礼的手就冲了上去，抢走了大半盒春城香烟。幸运的是，另外两个盒子藏在王顺侯冲锋枪的弹药袋里。
“二连主攻，三连辅助，新到的无枪演习由营直接指挥。16时20分对敌发起攻击，16时45分，炮兵将攻击十分钟。”
团长亲自下达命令，但是并没有如我预想的那样进行，主攻任务交给了二连。
胡长宽气得嘟哝了一句，一定有问题！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第三连还是不让进攻，也许是想让第二连继续扩大战果，以凸显典型？酋长的碗里的水可没这么平啊！不过，如果这是目的的话，那就无可挑剔了。三连和二连的战绩是本营的荣誉。而且，二连在间隙期间就牢牢守卫着三十九号高地，对那一带的地形比三连熟悉得多。
参谋长的判断是正确的，江里派出所的人数比原来多了一百一十人。二连撤出39号高地后，从高地溜走的敌人趁夜潜入公安村。大院东侧数百米处的685高地，被青年冲锋队牢牢把守，阵地上架起了三道战壕。堆起铁丝网，配备高射机枪、重机枪、迫击炮，随时准备对派出所进行火力支援。公安屯半米厚的围墙四个角都建有钢筋混凝土碉堡。
二连长刘明远对于主力进攻似乎并不意外。团长一下达作战命令，立即开始布置：“第一排是主攻，从643高地出发；排是连预备队，在863高地待命；第三排是连预备队，在863高地待命；排是连队预备队，在863高地待命。”60门迫击炮占据680高地东北300米处的射击阵地，第一、二排各配备一门火炮，不设炮台。
张文浩一听，立即布置任务，两个下马炮兵班如脱缰野马般向前冲去，紧紧跟在步兵后面。
因为团长的一句话“新的下装炮由营直接指挥”，代理排长王家华只好留下来陪我。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徐向斌，河北唐山人，1970年入伍，历任指导员、助理指导员。1979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连队荣获集体一等功；1984年参加“两山”战斗，所率营二连荣获“折银山钢剑连”荣誉称号。1986年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