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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分享自:怡乐儿

骨朵作为打击类兵器,从新石器时代就已诞生,多称之为权杖头。如下图左,黑色软玉,平面为错开的双五角星形,外大内小。内蒙古扎鲁特旗南宝力皋吐新石器时代墓地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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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两汉时期的青铜骨朵整体呈鼓形、星形、外壁有两三层凸起尖锥,中部有孔,贯穿一木棒为柄,木柄下端开孔,拴挽手绳。在周纬《中国兵器史稿》一书中提到,“蔟藜、蒜头,原系羌戎兵器,汉时以之敌汉军。”此类青铜骨朵多出现在中国北方,如内蒙古、宁夏、甘肃、东北地区,属于北方游牧民族的武器。

陕西东周芮国墓出土有黄金骨朵,但习惯将其称为金权杖,整体黄金铸造,表面装饰蟠螭纹。权杖的原型便来自于骨朵这种武器,毕竟只有武力才能有效维护权利。

拍摄于国家博物馆“周风遗韵——陕西刘家洼考古成果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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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宋、金三朝,骨朵作为兵器开始盛行,材质为铜、铁两种,整体较短。仪仗骨朵使用玉、水晶、铁错金银、铜镀金,整体较长。

骨朵即是辽军标准的军备,也是刑罚之物。据《辽史·刑法志》载:“然其制刑之凡有四:曰死,曰流,曰徙,曰杖。……凡杖五十以上者,以沙袋决之;又有木剑、大棒、铁骨朵之法。……铁骨朵之数,或五、或七。”

据史料记载,宣懿皇后曾经因为诬告,惹怒了辽道宗耶律洪基,耶律洪基“因以铁骨朵击后,后几至殒”。

内蒙古吐尔基山辽墓出土的玛瑙骨朵,以玛瑙表面经打磨而呈多面球状,顶端为鎏金铜盖,底端有插孔,可以连接插柄用以手持。

拍摄于国家博物馆“长城内外皆故乡——内蒙古文物菁华展”

陕西历史博物馆2009年征集的“辽鎏金龙纹银骨朵”是目前博物馆展出最高级的辽代仪仗骨朵之一。

图片来源见水印

通长140.3厘米, “大首” 为铁质,镶嵌金银薄片,因锈蚀无法看清整体纹饰。柄为木质,外包裹银皮,三个鎏金银箍将柄身平分为四段,每段均錾刻一条缠绕杖身的龙纹,龙身周围有三朵歧云纹,龙身和云纹鎏金。骨朵 “小首” 为石质,靠近柄身处有铜铆钉,用于固定。

国家博物馆藏有一件长杆仪仗骨朵,大小两首都是银质鎏金,杆的形制与陕历博藏品相同,两件藏品的高度一致,说明辽朝的仪仗骨朵应都是此类形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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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仪仗器的骨朵在辽墓壁画中也有清晰的表现,陈国公主驸马合葬墓壁画、内蒙古赤峰元宝山区塔子山2号辽墓壁画,就是典型的辽仪仗骨朵。

陈国公主驸马合葬墓壁画

内蒙古赤峰元宝山区塔子山2号辽墓壁画

不过实物与壁画中的不同之处在于,壁画中的仪仗骨朵没有下端的小首,说明陕历博和国博的藏品很可能是宫廷仪卫器物。

金代皇帝、皇后、王妃出行,就有近侍手执骨朵、肩荷骨朵仪仗护卫。元代亦如此。

《金史·舆服志》对仪卫使用骨朵的记载更为详尽:“……左右卫将军、宿直将军,展紫,金束带,各执玉、水晶及金饰骨朵。左右亲卫,盘裹紫袄,涂金束带,骨朵,佩兵械。供御弩手、伞子百人,并金花交脚幞头,涂金铜鈒衬花束带,骨朵。”其中骨朵类型分成“玉、水晶、金镀银蒜瓣骨朵、金镀银骨朵、天武骨朵。”

内蒙古萨力巴乡水泉辽墓出土多棱体玉骨朵,赤峰市克什克腾旗二八地辽墓出土水晶骨朵,说明在辽朝的宫廷仪仗已经开始使用此种形制的骨朵。

拍摄于首都博物馆“大辽五京——内蒙古出土文物暨辽南京建城1080年展”

赤峰市克什克腾旗二八地辽墓出土水晶骨朵(拍摄地同上)

哈尔滨新香坊金朝墓葬,出土银质仪仗骨朵一件,杖头为陀螺形,空心,以两个半圆形银片相铆焊,杖柄也以银片铆焊,现收藏于黑龙江省博物馆。辽金两朝的仪仗骨朵形制一致,只是制作细节有所不同。

图片来源见原水印

金朝墓室壁画中也有持仪仗骨朵的武士形象。

仪仗骨朵不仅在辽、金两朝流行,在宋朝也是一种标准的礼仪器。

北宋文史学家宋祁对“骨朵”的解释为:“国朝有骨朵子,直卫士之亲近者。予尝修日历,曾究其义。观众认谓腹大者谓胍(guā)托,上孤下都。俗因谓杖头大者亦为胍托,后讹为骨朵,朵从平声,然朵难得音。”北宋兵书《武经总要》第一次将“蔟藜”“蒜头”形象绘制在册。

《宋史·仪卫志》中宫廷宿卫武士手持“骨朵”,“骨朵直十二人……骨朵直一百三十四人……左厢骨朵子直……天武骨朵。”

除了史书中的记载,在两宋时期的绘画中也有体现。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御容图,绘制的是赵匡胤任后周殿前都点检时的形象,手里就举个蒜头骨朵。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的宋画《却坐图》中,仪卫武士持朱漆长杆蒜瓣骨朵,骨朵呈长瓜形,朱漆杆尾有鐏,根据图像推测,骨朵和鐏都是铜质鎏金。

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的南宋佚名作家所作的《迎銮图》中也有仪仗骨朵,表现了宋金绍兴十二年和议以后,按照宋金达成的协议,金人归还宋徽宗和皇后郑皇后的棺椁,宋高宗赵构的生母韦后此次也一并归还。画面表现的是赵构和官员列队迎接,赵构两侧官员和仪仗持骨朵肃立。

现藏美国克利夫兰美术馆的宋画《道子墨宝》中绘制有武士持长杆骨朵形象,骨朵依靠肩上,手托住杆尾,骨朵为蒜瓣形和棱柱状。

此外还绘有鬼卒手持“蔟藜”的形象。

元末明初文史学家陶宗仪对元朝宫廷仪卫中的“云都赤”宿卫专门做了解读:“负骨朵于肩,佩环刀于腰,或二人四人,多至八人。”

明朝军器中一样有骨朵,《大明会典》卷一百九十二《军器军装一》载“黄铜骨朵【下二样,皆一年一修造】、青线绦、绿线宝盖、红线穗骨朵挽手。”由于骨朵是以挥动打击为主,所以提到了“挽手”这一细节,以防打击过程中脱手。明末时,军队中已经不再称呼骨朵,而是广泛称之为“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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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