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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悍将如云,身躯壮健性格彪悍不在少数,如宋时轮、许世友、王近山之辈,还有与许世友并称为“双罗汉”的陈再道,他像黑旋风李逵一样,大杀四方,性格鲁直,但又比李逵多了智谋!

他俩身材极为壮实,陈再道的相貌稍微比许世友英俊一些,俩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同胞兄弟。陈再道个子短小精悍,鼻子粗大,多年打仗风吹日晒导致脸黑如碳,不修边幅,自有家贫无法读书,不能识文断字,性格粗率,口无遮拦,粗话不离口,动不动问候人家,开会的时候,常常双腿蹲踞椅上,发言兴奋时,情不自禁把屁股移在桌上。

他是麻城县乘马岗程家冲人,原唤程再道,他自幼不安分,父母早早双亡,由叔父带大,性顽劣,恶作剧闻名乡里。1926年报名共产党农民义勇军时,填表人没听清,就把“程”误写为“陈”,陈再道索性将错就错,懒得改其姓氏了。

说到少林弟子,许世友算一号,是货真价实有真功夫的,正经八百的少林俗家弟子。除了他,还有陈再道,他俩算是老乡,年龄相差3岁,一块参加过黄麻起义,哥俩有可能相互切磋过,不过,陈再道的功夫不是许世友传授,而是另拜名师,学到的功夫。这名师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叔父,叔父曾练过,陈再道跟着他学会了少林散打、罗汉拳等功夫,有了硬功夫傍身,就等着哪天发迹。

1927年,黄麻起义爆发,18岁的陈再道被编入工农革命军鄂东军,他仗着一两手纯熟的功夫,对敌人几乎有压倒性的优势,出尽风头,引起了未来开国大将王树声的注意。

他立马提拔了陈再道,让他在队伍当教头,教大家练少林拳,大大提高战斗力降低了受伤阵亡率。

麻城起义失败,黄安县城失守,陈再道与队伍且战且退,转到黄陂县木兰山,成为木兰山的72名游击之一。

敌军兀自不肯放过,日益逼近,红军突围的时候,发现原来背500银元的战士跑了,万幸的是那个人没有卷款逃跑,这500大洋,可是工农红军第7军的全部家当,非常珍贵!因此,红军指挥官吴光浩下令让排长陈再道负责背银元。陈再道二话不说,背起麻袋就走,但麻袋十来公斤左右,一边跑一边躲避,实在吃不消,因此,他看到山下有一个湖泊,向山下跑去顺手把麻袋丢进湖水里,接着跑,钻进了附近的一个树林里,躲开了追兵。当天夜里,又潜回来,把麻袋捞出来,500银元一块也没少,这对他来说,仅仅是小菜一碟。

他晋升速度就像火箭一样,打仗丝毫不含糊,多次参加红军反围剿战斗,双桥镇、苏家埠、七里坪等战斗中屡立战功。

起初的他,定位仅是一员斗将,和许世友并称“军中双罗汉”。直到他碰上了一个压得住他的狠人,才慢慢进化成智勇兼备的悍将。

1932年冬,红四方面军主力由鄂豫皖边向川陕边转移的路上,指挥部在彷徨镇附近,遭到国军一个警卫旅的堵截,里面有大名鼎鼎的十元帅之一的徐向前,如果不回援的话,徐元帅可能就栽了。陈再道收到消息后,二话不说,率领全营迅速回师,冲向敌人背后,猛烈一击,毙数百人,打开一个缺口,然后亲自殿后阻击,掩护指挥部转移。战斗结束后,徐向前情不自禁握住陈再道的手,连连道:

“你救驾有功啊!”

他因此进入了徐向前的眼帘,很快炙手可热,先任第31团团长,旋即担任11师师长,参加川陕苏区反“三路围攻”、反“六路围攻”等战役,曾率红11师歼灭竹峪关之敌,对于这员虎将,徐向前不仅青睐有加,更颇具手腕,时不时敲打。

陈再道不能再在刀口上舔血了!必须打破固有层次,从斗将往统帅的方向过渡,这是徐向前想要看到的!他多次批评过陈再道,让他悠着点。

每一次大战,徐向前给将军们开完会后,总会补充一句:

“不许陈再道、许世友这两个家伙再打冲锋!”

一开始陈再道不当一回事,他知道这个老徐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副慈悲为怀。徐向前慈悲心肠不假,但他更有金刚手段,治军极严,数次在打仗焦灼之时,部下劝他撤退,徐向前冷面冷心不允许后退,否则军法处置,大家都知道他的厉害。

陈再道以师长之尊,频频下场搏战,最终,徐向前发飙了,他本来不苟言笑的脸,更加沉下来,仅仅问一句:

“陈师长,我看骑兵团缺个排长,你认为谁能胜任这个职务呢?”“我看你陈再道当这个排长挺合适的嘛!”

陈再道粗莽但不蠢,他知道徐向前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下次就祭出军法从事了,到时候悔之晚矣!至此,他收起了莽夫作风,开始潜下心来以谋略来指挥军队了。陈再道并非吴下阿蒙,一旦改变心性,他的谋略一发不可收拾,越发成熟稳重了。到抗日战争时期,领兵打仗已游刃有余,终于和陈赓、陈锡联齐名“三陈”。

抗日战争爆发,陈再道担任八路军第129师386旅副旅长,协助旅长陈赓四处征战。

1938年1月,陈再道担任八路军东进纵队司令员,率部越过平汉铁路,孤军进入冀南,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东进纵队进入冀南才3个多月,协助冀南区党委建立20多个县抗日政权,部队由500人发展到1万余人,20倍啊,3个月就像滚雪球一样扩大人数,可见陈再道的政治工作也是一把好手,一个大老粗能够做这么细致的工作,真是猛张飞善绣花啊,只能说天赋异禀了!

他还组织老百姓们开展了破路运动,这招大大恶心到了日军,他下令以日军卡车为标准,所有大路挖成道沟,深三尺,宽五尺。取土堆沟沿,修成高一尺五,宽二尺之边墙,作为人行小道。每隔数十丈挖一条四五丈之复道。冀南地区共挖道沟五万里,纵横交错,密如蛛网,日军的机动性就毫无用武之地,人称冀南平原的“马奇诺防线”。

不仅如此,陈再道还在枣强地区成立了“日本士兵反战同盟”,该组织向日军散传单、喊话、打电话,这招玩得太狠了,把统战工作做到了极致,把他们内部摇摆不定的战士都拉过来,直接调转枪头对日作战,里面成员就有秋山良照、水原健次、成泽、袁广见、腾泽、小林静夫等日军反水士兵。

他在冀南抗战了5年,每天都在忙碌,疲累至极直接倒床就睡,从不知脱衣睡觉是何滋味。

在冀南开辟根据地时,除了日军这种心腹大患,还有大大小小的山头土匪,刘磨头、邱庆福之流,陈再道用兵诡诈,反间、鸿门宴无所不用其极,歼灭了这两股较强的土匪后,其他的小股土匪都吓坏了,纷纷向八路军投诚。河北景县有一支武装,3000人的兵力,头领叫葛桂斋,这种实力派,陈再道当然要争取,经过游说,葛桂斋加入,但此人军阀习气浓厚,所作所为都和八路军格格不入,只要不触碰底线,陈再道对他颇为容忍,毕竟他手上有不可小觑的兵权。

陈再道教育他为主,基本上不惩罚,但他暗暗把葛桂斋麾下的兵勇进行了彻底的政治教育工作,颇有成效,慢慢地被陈再道争取过去了。葛桂斋眼看队伍日渐脱离其掌控,又受不了严格的约束,起了异心,欲投敌叛变当汉奸。

葛桂斋费尽口舌只鼓动了300人脱离部队,消息传来,陈再道二话不说,直接上马就追,葛桂斋见陈再道追来了,立即组织队伍,举枪要打。陈再道怪目圆睁,声若惊雷,高举大刀,叫道:“大家听好了,我是陈再道!要打鬼子的跟我回去,我陈再道既往不咎!要当汉奸的,今日放你走,来日战场上见,老子绝不留情!”

众人面面相觑,对陈再道又敬又畏,相反那个葛桂斋,好处自己吞,很少分给部下,不甚得人心,又去做汉奸,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亏本的,于是300人权衡利弊下,放下武器跟着陈再道走了,葛桂斋灰溜溜一人投日,但日军只看到他一人,有啥用,二话不说就毙了他。

抗日战争中,陈再道功勋颇多,率军大败过国民党顽军石友三部,参加过百团大战。

到了解放战争,陈再道更入佳境,晋冀鲁豫野战军冀南纵队司令员,中原野战军第二纵队司令员的职务,可见军委对他如此重用,上党战役、邯郸战役、淮海战役等多场大战,都有他活跃的身影。

1947年7月,晋冀鲁豫野战军发起的鲁西南战役中,国军第66师一度打得我军抬不起头来,刘军神和邓公问他,继续打还是撤,陈再道就一个字:打!不允许到嘴边的肥肉飞了!因此军神和邓公下定决心,下达了总攻命令,陈再道指挥7个旅,经过12昼夜的激烈战斗,占领金乡城西北的羊山集,歼灭第66师,并击落两架敌机,缴获大批枪炮和军用物资。

羊山集之战,是他军事生涯中最为惨烈艰苦的一仗,损失了大批将士,成就了他悍勇之名。陈诗人连连夸赞:“再道之勇,勇冠三军!”

开国后,陈再道被授予上将。

陈上将打仗智勇兼备,但对政治这方面悟性不太高!他经常口无遮拦,和别人闲聊的时候,说:“主席的身体真心好呀,长得白白胖胖,因为主席每天吃半碗白浆糊一样的东西,如果我也吃,我也会这么胖!”结果给人留下话柄,他为这张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和教员关系比较融洽,教员到武汉,部门组织了一个舞会,武汉军区司令员陈再道经常赴会跳舞,某次喝高了醉醺醺闯将进来,一进门就问:“老爷子呢?”结果抬头就看到了教员,他连忙磕头作揖,引得教员大笑。而且,他对教员比较忠心,教员问他:“党内出现修正主义,你听我的还是听别人的?”陈再道毫不犹豫:“坚决站在主席一边,我除了认你其余谁都不认。”教员闻之欣然。

1977年9月,陈再道复出,先后任福州军区副司令员、解放军铁道兵司令员、中顾委委员等职。

晚年的他,更加惬意了,喜欢散步,独自走在阜城门立交桥下,溜马路,逛商店,观街景,有时挤进人堆看别人下棋,为一子之得失,与素不相识者争得面红耳赤,吃西餐的时候,只用汤勺,从不用叉子,大使馆武官对他说:“陈司令,你最好用叉子,这个方便。”陈再道笑而答道:“我不习惯用叉子,我习惯用叉子垛稻谷。”

陈再道一生精力旺盛,在党内,有一人可以与他匹敌,一生老当益壮,这人名唤叶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