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服是自古以来代代相传的日本传统文化。但是,和服的市场规模减少到了顶峰时的约九分之一,可以说穿和服的人已经是“濒临灭绝的物种”了吧。日本人为什么会“远离和服”?绸缎店的经营者,从各个角度进行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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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和服的人是“濒危物种”吗?

和服诞生于日本,与日本人一起成长,是日本特有的服装。日本人穿和服已经1000多年了。和服既是日常穿着,也是工作服,同时也是盛装。做家务的时候穿和服,举行婚礼的时候穿和服,这对日本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50 ~60岁的人还是小学生的时候,身边应该有很多穿着和服的大人吧。

我现在60岁了,小时候祖母总是穿和服。不仅是出门的时候穿和服,打扫卫生、洗衣服等做家务的时候,当然做农活的时候也穿和服。衣袖上挂着一条绶带,动作麻利。

因为父亲是公务员,所以去工作的时候穿西装,回来就换上和服。另外,有很多妈妈穿着和服来参观小学的课程。昭和40年代的日本到处可见这样的风景。就在50年前,和服还在我们的身边。

但是现在,街上几乎看不到穿和服的人了。一看到穿和服的人就会不自觉地用目光追上去,这说明穿着和服的人已经从我们周围消失了。穿和服的人简直就像“濒危物种”一样被对待。

我认为,历经1000年代代相传的“穿和服的生活”中断的原因,是战后西方文化一下子涌入日本。海螺小姐的家庭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

漫画《海螺小姐》在二战结束的第二年,即1946年开始,一直持续到1974年。描写的正是日本从战败的伤痛中爬起来,高速成长的时代。

海螺小姐的母亲船小姐穿着和服和围裙,操持着家务。稍微打扮一下出门的时候也穿和服。父亲波平下班回家后就换上和服,休息日一整天都穿着和服度过。

另一方面,海螺小姐和益男夫妇平时穿的衣服和出门穿的衣服都是西服。这两代人之间没有传承穿和服的生活,是现在穿和服的人被逼入濒临灭绝物种的主要原因。

无法传承的“有和服的生活”

海螺一家从连载开始到现在的28年间,设定的年龄是一样的,试着假设1965年50多岁的父母一代和20多岁的孩子一代。

孩子一代(海螺夫妇)是在战争结束前或战后出生的,伴随着日本的复兴而成长。战后日本的目标是追赶欧美,平民的憧憬是过欧美那样的生活。

穿着有品位的西服,在餐桌边吃西餐,在沙发上放松。这样的生活成了很多日本人的理想和目标。

美国家庭剧在日本的大量播放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于是,很多日本人追求的是西式的摩登生活方式,理所当然地认为和服与这种生活格格不入。日常穿着和服的父母一代(船先生夫妇)被这股潮流所吞噬,放弃了将“有和服的生活”传递给孩子一代。

结果,在和服上加了围裙的母亲和在洋装上加了围裙的女儿一起在厨房里做饭的风景变得非常理所当然,不久和服上加围裙的母亲离开了这个世界,和服也从日本人的日常生活中消失了。

因为有很多老奶奶会自己穿和服,平时就穿和服。即使日常穿西服,稍微出门就穿和服,穿和服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另一方面,母亲在日常生活中很少穿和服,只有在婚礼或葬礼上才会穿和服,而且因为自己穿不了,所以都是在美容院穿。我想这样的风景应该存在于记忆中吧。

现在五六十岁的人,母亲那一代是海螺小姐,祖母那一代是船小姐。这两代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使得作为日本传统服装的和服,从日本人的生活中远离了。

市场规模约为峰值时的九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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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远离和服的现象在市场规模上也有明显的表现。

根据矢野经济研究所的《和服产业年鉴》,1981年达到了约18000亿日元的峰值,之后开始逐渐减少,2020年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症的影响,最终跌破2000亿日元,跌至1925亿日元。

2021年略有回升,达到2110亿日元,但仍跌至峰值时的九分之一左右。

因新型冠状病毒的影响而中止或延期的举办活动开始增加的2022年,和服的销售额也有若干恢复的倾向,不过,戏剧性的V字恢复是不可能的状况。

京都西阵是腰带的一大产地,1966年腰带的生产量达到顶峰。

1966年正好是在战争时期度过青春时代的女性(1945年战争结束时20多岁)40岁左右的时期。由于战后复兴,经济条件变好了,人们可以自由地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此想要拥有年轻时憧憬的和服而购买和服的人增加了。

另外,他们的子女在20多岁时迎来了结婚适龄期。有女儿的家庭,因为自己没能准备好嫁妆,所以想至少让女儿有个好东西,所以买了好几件和服作为嫁妆。

那是整个绸缎产业欣欣向荣的时代。

“高级化”加速了人们远离和服

但是西阵的腰带生产量,之后转为减少。当然不仅仅是西阵的腰带。所有的生产地都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腰带是和和服一起穿的,所以和服的生产量减少了的话,腰封的生产量也会随之减少。

尽管如此,15年后的1981年,和服的零售金额创下了新高。这种看似矛盾的现象是有其理由的。

二战结束时20多岁的女性到了1981年已经50多岁了。虽然日本已经过了经济高速增长期,但经济持续增长,变得富裕起来。

当时55岁从公司退休是主流,所以很多人想和丈夫一起开始悠然自得的隐居生活。这样的女性作为乐趣之一开始追求高级的和服。

10个人购买了1件30万日元的和服和3个人购买了1件100万日元的和服,统计留下的销售额都是300万日元。

和服的销量在1965年以后确实在减少,但销售额在1981年之前还能勉强保证,原因就在于此。

但是和服的高级化对和服业界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因为购买高价和服的人群是有限的,所以对于其他的人来说,“和服很贵”“特别的人才穿”这样的印象已经固定下来,日本人远离和服的速度也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