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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有条消息在网上迅速发酵,似乎写手们早有备稿,只差将名字填上去。

那就是,碧桂园应于8月7日支付的两笔美元债票息,逾期未付。瞬间,舆论哗然:终于还是暴了!

碧桂园坦率回应,公司出现阶段性的流动性压力。同日,碧桂园境内债大跌,多只债券临停,价格创年内新低;其股票(02007.HK)跌超14.39%,收盘报1.13港元。

没错,碧桂园,就是曾霸榜中国地产榜榜首多年的碧桂园,最早尝试机器人盖房、将高周转玩到极致的碧桂园,也就是前些年网传真相一栋房整体倒塌的碧桂园。

由此,一度成为行业热词的“碧万融恒”,只剩下有国资背景的万科,宛如风中磐石,独撑危局。让人多少有些感慨。

事实上,碧桂园有今时今日,也大体在意料之中。但网传之热烈,及杨老板之淡定,还是超乎了想象。

这让我忽然想到了刀郎,作为大路货音乐的代表人物,回归大众视野,也是迟早的事。但短短半月,一首歌全网播放上百亿次,引发全民论战,的确超乎想象。

细细一想,碧桂园与刀郎,还真有许多相似之处。一是产品的高复制性、高普及度;二是品位及受众的绝对大众化;三是面对一触即发的公众热议,都惜字如金,惟恐言多必失。

如果说,一部《山歌寥哉》,油腔滑调、影射暗指,让老实本分的刀郎,显得变坏了,变油了;那么,一次看似规模不大的违约,则让碧桂园创始人杨国强,再次暴露出了农民特有的狡黠。

拿二者相提并论,或可是一种较好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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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可亲到可疑,刀郎用了20年。

20年前,西部郎仔初次出刀,就让全国人民从酒醉中惊醒:哦,这就是“冲动的惩罚”!在那撕心裂肺的表白之后,郎仔很快又呕出“2022年的第一口血”,那死去活来的样子,让人感到滑稽又揪心。

早在2004年,或许很多人都曾想过,开着二手越野,跟随郎仔的音乐去流浪。那天生沧桑的嗓音,呼天抢地的旋律,直白率真的哭诉,在无数歌厅、大排档久久回荡,直到让那些情史混乱的中青年,酒后哭晕在厕所。

那是一个相对单纯的年代。那时候的刀郎,谈不上高雅,也说不上低俗,再怎么,也比《九百九十朵玫瑰》《大花轿》《两只蝴蝶》,来得真实、深沉,痛彻心扉。刀郎,一个从资中乡下,伤心出走的四川老乡,一踏入大漠戈壁,就自说自话,自弹自唱,一刀一划将人们的胸口划伤。

那满满的西部风情,十足的浪子悲歌,在当时傻白甜俗充斥的内陆歌坛,尤显独树一帜。尤其是《西海情歌》《披着羊皮的狼》,经降央卓玛和谭咏麟演绎之后,更透出了某种与刀郎划清界限的高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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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一代刀郎,刀刀制敌,战绩辉煌,一度成为内地流行音乐的现象级人物。然而,数年之后,刀郎遁形,似乎谁也不愿,再唱、再提刀郎。

即便是2020年、2021年,刀郎休战多年后,连续再推新专辑,也并未引发广泛关注。直到这一次,2023年7月19日,一首莫名的《罗刹海市》,瞬间将亿万人带入沟里。

初听此歌,歌词怪异,旋律真似山歌,配乐也是浓浓的戏谑风。要不是那么多费心的解读,要不是“四大导师”被一一背锅,要不是那么多无聊无奈无辜的人们跟着蹭点什么,这首歌,甚至连同整部《山歌寥哉》,很可能,仍将埋没在信息的汪洋大海中。

其实,稍加思索,就会得出结论:刀郎这番复出,固然有着唱片公司、公关团队的神操作,从根本上讲,还是刀郎变了!刀郎不再是,当年那把青涩的、质朴的柴刀,变成了一把精修打磨、修饰、装配,充满机心的杀猪刀。

当打柴人变成了杀猪匠,一个纯朴、本真的音乐人,也变得有了算计心和侵略性。如何耐人寻味,成为话题;如何巧妙复仇,杀人于无形;如何取悦大众,迎合算法流量……刀郎从一个人哭喊,变成了一堆人制造。

终于,在从刚需到改需的审美升级中,刀郎再一次成功了——连同他被打压排挤后的复仇,他的看不惯,他的正义感。刀郎被冠上了“音乐界的鲁迅”“内地流行音乐的代表人物”等,也许让他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招牌。

刀郎团队当然是聪明的。一味沉默,就意味着任由节奏跑偏。这不应是有社会道义心的公众人物之所为。于是,刀郎在接受采访时,对公众的各种解读,给予含糊其辞的回应,却明确表示:如粉丝所愿,正在筹备20场左右的巡回演唱会,还会与其他歌手合唱《罗刹海市》。

真是高明,声东击西,以虚御实。看来,刀郎不但“坏了”,还油了。

二世刀郎,足可成为某类地产大佬的绝佳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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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开头,碧桂园正遭遇着各类网喷。碧桂园确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和命运的转折点。

30年来,从顺德走出的碧桂园,一路勤勤恳恳,将“给你一个五星级的家”,像安民告示一样,贴满了国内三四五线城市。以致有种说法,凡有县城处,便有碧桂园。碧桂园在下沉市场的渗透力和影响力,较恒大有过之而无不及。

2021年,恒大暴雷时,公开的债务规模是1.97万亿元,而今累计为2.44万亿元。就在恒大摊牌式补发财不半月之后,他的广东同行,碧桂园也终于出现危卵之势——债务高达1.43万亿元,负债率80%,加之受大势影响,销售下滑,流动性问题加剧。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不暴,时候未到。

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碧桂园会成为下一个恒大吗”?

一样的规模级,一样的高周转,一样的重视下沉市场,一样的大众产品线,一样的高复制性。当然,巨额负债的暴出,起因也都是境外债违约。

事实上,高负债固然危险,而真正可怕的,是债券挤兑和负面情绪的蔓延。据说,杨国庆已连夜赴京,寻求纾困良策。

同时,另一则信息爆出:早在7月末,碧桂园服务股东杨惠妍,就捐赠64亿港元公司股份作慈善用途,而捐赠对象,却是其父杨国强持有的基金。紧接着,8月初,碧桂园“临时”取消23.4亿港元配股筹资,穆迪下调企业家族评级至“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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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坊间评价认为,杨氏父女此番丢卒保帅,真实意图,其实是出于终极自保——假如碧桂园暴雷,债务重组或更坏的结果到来,不作为关联资产的慈善基金,也能最大程度上为自家财富兜底。

言及此,局外人的一切忧思,似乎都显得苍白而多余。

据说,习惯盘坐沙发上议事的宇宙第一房企老板杨国强,在很长一段时间,颇有些反思精神。垮楼事件后,杨国强就曾呆立书房,用毛笔反复写着:做这么大,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在看来,这样的反思并不彻底。如果早一些调整战略布局,或许不致今日之被动。

不过,业界普遍认为,碧桂园的公司治理和品牌信誉,远在恒大之上。碧桂园流动性困境,更多来自于高周转,深层次说,来自于一个农民多收三五斗的质朴之念。而恒大之殇,则源于盲目多元化,及长久以来无序无信的金融骚操作,深层次说,是一个钢铁厂车间主任,为名垂青史而“大炼钢铁”,却又“不忘私心”所致。

但不管怎样,种种迹象标明,碧桂园的困难,都不会一晃而过。无论保企业、保交楼、保安全,还是保信誉,都是个较长的过程。这绝非以农民式的狡黠,东倒西腾,就可以混过去的。其中需要大企业家的智慧、胆识和魄力,更需要现代企业公民的责任和良知。

如果说,杨国强是地产界的刀郎的话,公议下的是非曲直,只有他以自身行为来辩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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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像杨国强那样从底层崛起的企业家,远不止他一个。

就像幸运复出的明星,也远不止刀郎一个。在底层苦苦挣扎,屎壳郎都不如的音乐人,更是一抓一大把。这恰恰就是“四大导师”,“未曾开言先转腚”的价值所在。

而像马骥那样误入罗刹国,成功花面奉迎的幸运儿,却注定不会太多。

试看偌大地产业,是非颠倒、世情如鬼,也可谓其来有自,由来已久。事到如今,房企违约、暴雷,早已不是新鲜事,甚至不再可耻。某种程度上,不暴雷还不足以说明曾经的辉煌,不暴雷也不足以引起高层的重视。

然而,世贸、绿地、碧桂园……当地产优等生相继失信违约,都不再令人惊诧的时候,问题就非常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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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令人胆寒的城投债违约,三五个地产课代表倒下,也许算不得太大的事儿,但由此折射出的罗刹乱象,却可引出诸多联想和忧愤。

……毫无疑问,保交楼已成为当下的行业重任,也是保企业、保增长、保民生、保就业、保信誉的第一前提。

这,或许也是,杨国强君,敢于星夜赴京的背景所在。一个恒大倒下去,是一部血淋淋的教材;一个碧桂园再倒下去,就是一次严重的核泄漏。

此时此境,不知大佬们,还能否一如当年,在夜夜笙歌中,高唱一曲《冲动的惩罚》。这一次,一定比刀郎本人,更加撕心裂肺。

很难说,所有的冲动、变坏、油腻,和违约,哪一次被动更多。但一定有着外界的力量,逼他这样做。刀郎如是,大佬们也如是。

难怪,坏坏的刀郎,终于不再哭诉,而是学起诗人袁水拍的《马凡陀山歌》,引经据典、兴观群怨地唱出,《罗刹海市》《颠倒歌》《花妖》和其它。

那就唱吧,嘶声竭力或歇斯底里。在罗刹楼市,颠来倒去、戏谑嘲讽的合唱中, 除了那些马户、又鸟,兴许还会蹿出新老同僚:口共和马扁。

只是,长歌当哭之后,如何结束这梦一场,刀郎和蒲松龄并没有给出答案。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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