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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芽山之旅有两条主要的路线,每一条路线都需要一整天的时间,以东寨镇为中心,镇北山上的雷鸣寺,分开两条山谷,往北去的山谷,分布着万年冰洞、石门 悬棺和悬崖栈道,还有路边山崖顶上一个由三块怪石组成的"支锅奇石",是由两块石头架空一块大石,危危立于山崖,仿佛随时要倒,却屹立了千万年。奇归奇, 但景点太小,往往随车行一眼带过,惊叹几声,已被留在车后渐渐远去。

而由雷鸣寺向西而去的另一条山谷,车行蜿蜒,盘旋上升,大约30公里,海拔上升至2600米,则开始徒步登山,钻进一片由华北落叶松组成的密林山坡,攀升约摸十几分钟,浓密的树林嘎然而止,眼界豁然开阔,一片高山草甸,绿油油直到天际。

这就是马仑草原,马匹安静地吃草,牛群聚成一团发呆。那些松林,仿佛是在集体奔跑时突然得到命令急停下脚步,让出一大片草原,而有那么三两棵,刹不住 脚,蹬蹬蹬地脱离了集体,一不小心冲进了草原,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草地当中,成了别致的风景。景物转换得太快,满心欢喜得不知所措,我们呦喉喉地呼喊着冲 进草原,跳跃、打滚,拍各种照片。天空蓝得耀眼,偶尔一片云轻如薄纱飘在空中。而草甸边缘,却是一片云海涌在脚下。群峰都在草甸下面的云海中隐现。只有南 边一座,高出马仑草原,乱石穿空,山尖上隐隐能看到一座小小的庙宇——那就是海拔2750米的芦芽山主峰,与马仑草原隔了一个山鞍。

同万年冰洞那条线的风景相比,这条线的风景更是骤然转变,截然不同,不妨说万年冰洞、石门悬棺、悬空栈道那一整天是探奇访秘幽深玄奥的阴性传奇;而马仑草原、芦芽主峰的这一天,则是豪迈开阔驰骋攀登的阳性传奇。

是的,我们当然要攀登主峰,没有丝毫犹豫,虽然带我们来的导游说会很辛苦,她说往返大约需要四个小时,怕会耽误返回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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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登芦芽山须得先从这片其实是高山草甸的马仑草原下山,到达两山之间的鞍部之后再登山,为了赶时间,一直在疾走,下山路上的那些奇峰怪石,都只得匆 匆一眼带过。攀登的快感很快就来了——其实那是一种体能到达极致后大脑微微发麻的感觉,仅凭意志力在走动。然后运动体能极限就来了,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深 长均匀,狂跳的心脏也变得有力稳健。实际上这次攀登强度并不大,起登点海拔已经很高。刚过运动极限没多久,就走出了林区,到了山顶乱石丛立的平台,也进入 了云区。

巨石在身边隐现,悬崖深不见底。一些奇异的峰林,在雾中成了剪影,雾色渐浓它们全部消失。忽尔云开雾散,它们清晰呈现,如乌龟、如蛤蟆、如骆驼、如 八戒,任凭你的想象。亿万年的风化雨蚀,山峰奇石或如石柱孤立崖边直指天空,或俯身探入云天。或瘦,或皱,或透。宋代大家米芾自称石痴,见奇石揖而称兄, 在此他或者要作揖一个下午了。

芦芽山顶峰是一块仅有六平米的石尖小平台,上有一座四角攒尖顶的小庙,门额上有"大子殿"三个字。据说这是朱元璋某个未被封为太子的儿子郁闷之下来此出家后修的。想起昨天在悬崖栈道拜谒的"晓祖塔",一个是大明亡国君的儿子,一个是大明开国君的儿子,颇有玩味。

芦芽山顶峰虽然不大,但它兼有黄山之奇和华山之峻,云雾缥缈,宛如仙境。我们在此留连忘返,直到导游来电话催问,才不得不匆匆下山返登马仑草原,赶回景区停车场,实际上,我们往返芦芽山,只用了两个多小时。

芦芽山和马仑草原这条线上,还有一处被称为"情人谷"的景点,但经历了前者之游,后者就显得聊胜于无——一条温婉的溪谷,水流叠宕,有清泉汩汩,有小型瀑布,有些荒村野唱的爱情传说。

来源:360图书馆

原标题:草原与奇峰,云雾缥缈中的仙山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