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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遐想

车出嘉峪关,一路向西,向着此行最后一个目的地敦煌进发,过了敦煌再向西行就是新疆了。时值盛夏,按说应该正是枝繁叶茂的时节,可这一路上却显得贫瘠空旷,稀疏的骆驼刺,星星点点地在一片荒凉中挣扎,远处几棵胡杨无力地孤立在烁人的阳光下,透过窗外看见这情景,知道已进入戈壁滩了。

这里常年少雨,干旱是这儿的常态,比起春雨杏花江南,这戈壁是少了许多的诗情画意。“塞花飘客泪,边柳挂乡愁”,这里就是边塞了,路边常有人堆着瓜果售卖,一打听,这儿已到瓜州了。

集邮多年,尤喜欢收集各地民国时期的邮戳,有次到手一枚戳,上面赫然两个大字,西安,细看觉得不对啊,一是字型大,且同常见西安日戳不同,再有是这两字粗糙,为典型的木刻戳;再看下面的日期不觉哂然失笑,看反了哈,此为安西而非西安。查百度才知道,民国小地名,属酒泉,十几年前已改为瓜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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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瓜州才是正宗地名,以盛产各种瓜果而为世人所知,唐时就有,是民国才改成安西,岑参有诗云“君从万里使,闻道已瓜州”,可见,这里作为塞外,是王维在此劝酒,高适在此作诗的荒蛮之地,我仿佛看见那长河的落日,依稀听见那思乡的羌笛。

当你见惯了麦苗青青随风起伏,听惯了梧桐细雨不缕如丝,一看见这碎石满地的茫茫戈壁,肯定会有一番别样的感受。在这苍茫的天地,血色残阳给沙砾铺上一层金色,似瀚海一望无际,这里是通向西域的必经之路,这里演绎过残酷的征战,也演绎过丝路花雨,漫漫雄关上,多少将士一夜回首尽望乡;叮叮驼铃声,多少商旅步步跋涉恨路长。

戈壁滩是绿色和黄沙搏斗的结果,戈壁滩是生命与死亡拼杀的写照,站在这“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的地方,你会感觉满满的凄凉和无奈。当愁绪掠过你心田的时候,你定能体味到人与自然间最原始的依偎,感受到远古在向你深情的召唤。

在这里,你能看见坚毅,那植根于沙石中小草会让你感叹;在这里,你能看见奔放,大漠孤烟的雄浑会让你震撼。它们一起用亘古的野性告诉你,什么叫壮美。

在这戈壁滩上,也让我想起了西路军那不堪回首的峥嵘岁月,血战安西,多少将士长眠在这河西走廊,后世不公正的待遇,让他们咽下了多少委屈的泪水,我感到无限的惆怅,默默地看着窗外,眼眶渐渐地有些湿润,随着车行的晃簸一路地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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