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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羊小暖。

哥哥的孩子受伤,妹妹出钱不够,被妈妈一顿暴揍——

这是什么情节?难道又是重男轻女、剥削女性的故事?

不,不是哦。

这是一个讲述亲情温馨的故事,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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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的侄子摔伤了。

7、8岁的半大小子,狗都嫌的时候。

滑滑梯也不好好滑,脑袋朝下,哧溜一下就下去了,好巧不巧,下面有个碎砖块,要不是运气好,脑瓜子当场就能被开了瓢。

接到嫂子的哭诉加借钱电话时,花蕊的脑瓜子也“嗡”的一下。

不为别的,她和老公兜里的钱加起来也只有两个0,两人就差勒紧裤腰带等发工资了。

这下可好,侄子摔成这样,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有所表示,何况嫂子都开口了。

花蕊班也没心上了,躲到卫生间给老公打电话,两人合计相互跟同事借点应急。

两人在医院门口一碰头,只有花蕊借到可怜的两千多块钱,老公一分钱没借到。

花蕊也顾不上数落老公了,从门口买了点水果,领着老公硬着头皮,去医院看侄子了。

她说给嫂子转钱的时候,她哥、她妈都在,她妈顺嘴就问她给了多少,花蕊低着脑袋,从牙缝里哼出来说:“两……千。”

花妈当时没听清:“你说多少?”

花蕊又颤着小心肝重复了一遍,她妈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一巴掌扇到她脑门子上,要不是花蕊哥哥眼疾手快拉了一把,花蕊的脑瓜子差点被削放屁了。

当着医院那么多外人的面,花妈没有继续发飙,转身去给大孙子喂饭了。

花蕊忍着马上要掉下来的泪花,扭头跑出了病房。

花蕊知道,以她妈的脾气,这一巴算是给她留面子了,这要不是在医院,绝不是一巴掌就能了事的。

花妈是她们屯儿有名的虎妈,中年丧偶,自己一人靠着在长白山养鹿,把兄妹两人拉扯大。为人爽朗,脾气也火爆,花蕊和她哥很怕她妈,她妈都60了,依然说啥就是啥,在家里绝对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他们三人相依为命,相互帮衬才顺利走到了今天。

花妈经常说:“你们兄妹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要相互帮助,才能越走越远。”

花蕊也觉得自己给的钱太少了,就是嫂子不开口借,自己应该多给点儿。

一是哥哥买学区房她就没出多少力,二是哥哥买完学区房确实缺钱了,三是自己的亲侄子受伤了,多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可花蕊有苦难言。

花蕊看哥哥买学区房的时候也心动了,她打听了学区房的政策,得提前3年占学位,还得和父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花蕊女儿再有一年就要上幼儿园了,买学区房迫在眉睫。

花蕊打听了,小学区房面积小,不能贷款。

花蕊和老公两个人一个做室内设计,一个做建材,如果不买学区房,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

为了孩子上学,只能拼一把了,可全款压力又很大。

所以,花蕊才这么着急把钱都放在理财里,她想和时间赛跑,想把金鹅养肥点儿,好多下点儿蛋啊。

现在,她实在拿不出更多的现金了,也不能一想吃肉就把鹅杀死啊。

当初,要是听老公的,不把所有钱都放进去就好了。

晚上在饭桌上,花蕊忍不住又偷摸看了看自己买的理财产品,看着一路飙红,花蕊嘴里吸溜着粉条子,眉飞色舞地跟老公炫耀。

没想到老公一瓢凉水泼下去:“要是让我老丈母娘看听见了,到时候脑袋开瓢的就是你了。”

花蕊瘪了瘪嘴:“这小老太太,说打就下手,那么多人,一点面子也不给。”

花蕊老公拿出他们记账的小本本,说:“咱不借,老太太能饶得了你啊?”

花蕊白了她老公一眼,开始在记账本上算他们又赚了多少钱,同时也不忘开口怼她老公:“咋的?她还没完没了啊?我这兜里不是确实没钱吗?”

花蕊老公是个老实人儿,他给老婆夹了个大土豆儿,小心翼翼地问老婆:“要是我摔坏了住院,你不会也舍不得宰鹅吧?”

花蕊打了个哈哈眼,给老公夹了个榛蘑,说:“那哪能呢?这不是夫妻共同财产吗?”

花蕊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要是救命的事儿,花蕊肯定不会犹豫,要是头摔破了,医生问是美容刀口还是普通外科刀口,她肯定选后者。

给女儿买学区房这事儿比啥都重要,她得让女儿站在更高的起跑线上。

所有的一切都要为此让路。

从动了这个念头起,她自己和老公已经没有买过新衣服了,连刚才吃的小鸡炖蘑菇都是拿鸡汤味的浓汤宝代替的。

唯一让她觉得心里不得劲的,就是对不住自己的哥哥和侄子。

哥哥初中毕业就学了厨师,早早地步入了社会。

花蕊能顺顺当当地上大学,也得益于哥哥,毕竟,两个人供大学生更轻松一点儿。

花蕊心里很矛盾,但面上还得跟老公装一装,不然,老公又要笑她怂,花妈一动手,花蕊马上就怂了。

她现在把钱取出来,怕是学区房就买不成了,到时候女儿上学就要受影响,她不能让女儿跟她一样上个野鸡大学,找工作的时候还要受歧视。

她要是不取,又觉得对不住哥哥。

花蕊毕业后回了小城,做了室内设计师,赶上房地产景气的那几年,她赚了些钱。

哥哥买房时,她把攒的8万块钱都拿出来给了哥哥,相比30万的首付,虽然不多,但能助哥哥一臂之力,也算对得起哥哥多年的帮助。

当着花妈的面,花蕊说这钱她不要了,就当是还给哥哥,毕竟,这些年她上学也花哥哥不少钱。

可是钱还了,不代表情也能还,现在哥哥需要,就是还情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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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花蕊磨磨蹭蹭,下不了决定的时候,花妈躺床上起不来了。

那天花蕊他们走后,花妈又急又气,大孙子摔成这样,花蕊这个小瘪犊子就拿了那么点儿钱。

打发谁呢?

花妈越想越气,加上晚上陪床又亲力亲为,亲妈都不好使。

孙子哼哼唧唧地耍赖,一晚上折腾起来好几回,她怎么也睡不着,这一熬,早上起来就天旋地转的。

花妈站都站不稳,眼前直晃悠,还犯恶心,就地就住院了。

花蕊和老公接了哥嫂的电话就往医院赶。

可是花妈见花蕊来了,情绪更激动了,手边的东西都朝花蕊身上招呼。

她说的话也让花蕊难堪至极:“花蕊,你个小瘪犊子,现在翅膀硬了,你滚吧,我没你这么冷血的女儿,你把钱攥那么紧,你认钱当妈吧!”

本来医生安排做各项检查的,可还没开始做,花妈就因为情绪激动呕吐了。

护士劝花蕊还是让病人安静下来,先别去打扰她。

花蕊扒在病房的门框上,从小窗口里往里看,哥哥正端着盆让妈妈吐,还不时拍妈妈的后背。

花蕊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想起她小的时候,大雪下到膝盖,她出去找冰溜子,灌风了。

回来就吐,花妈一边骂一边给她清洗,还给她熬了生姜红糖水,那水又辣又甜,就像甜进了她的心里。

其实,花爸去世以后,很多人都劝花妈改嫁,花妈都不听,花妈说她不能昧着良心不管儿子闺女,也不能让儿子闺女看别人的脸色生活。

花蕊长大以后,听过很多爸没了,妈扔了孩子改嫁的悲剧,还有继父欺负继女的。

花蕊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而她的幸运是妈妈带给她的,她的岁月静好,是因为妈妈在替她负重前行,还有哥哥。

想到这里,花蕊觉得自己太混蛋了,她多想在妈妈跟前伺候的是自己啊。

可是妈妈生气了,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缓了好久,直到花蕊觉得时间静止了的时候,医生通知让花妈去做检查。

花蕊被护士隔离开了,只能远远地看到哥哥和护士推着花妈去检查室。

花蕊在后面跟着,跟到了做眼震检查的地方。

花妈被搀扶着坐在一个带转盘的椅子上,戴上眼罩,系上各种扣带和安全带以后,电机打开,开始180度地转,一会儿往左边转一个圈,一会儿往右边转一个圈。

医生会通过眼罩里的摄像头观察眼球的震颤情况。

从机器椅子上下来,花妈又是一阵呕吐,眩晕感更重了。

花蕊太知道这种感觉了,那一年她和老公去坐极品过山车,下来眩晕的感觉脑袋不像是自己的,扶着垃圾桶吐得稀里哗啦的,感觉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花蕊想到妈妈这么大年纪还要遭这样的罪,而且还因自己而起,心里觉得一阵抽痛。

花蕊不敢上前扶妈妈,怕妈妈因为激动再严重。

各项检查以后,医生确诊花妈是耳石症,要做复位。

医生说复位和检查一样,可能有点难受。

哥哥来回跑,又要照顾妈妈,又放心不下侄子,忙得焦头烂额。

花妈不让花蕊进门,花蕊只能去看看侄子。

看嫂子忙前忙后的,花蕊又插不上手,嫂子不太热情的态度,也让花蕊心里跟吃了涩柿子一样,满嘴都化不开。

花蕊自觉没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老公陪着她,她问老公:“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老公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甘蔗只有一头甜。”

可是花蕊却听懂了。老公是想说他们现在确实有点钱,这些钱买学区房还差点儿,现在花妈和侄子都需要用钱,花妈和哥嫂又知道他们有钱。

拿出来,意味着他们会损失一部分钱,更意味着学区房肯定买不了了,闺女上重点小学、中学的机会就泡汤了。

不拿出来,花蕊自己心里这关就过不去,更何况花妈也不能让她好过。

花蕊用大拇指的指甲使劲儿按了按食指的指腹,疼痛让她更清醒一点,她像下定决心一般,跟老公说把钱取出来一部分,现在妈妈和侄子都需要用钱。

花蕊老公平静地说:“好,就听你的。”

花蕊老公其实没想给闺女买学区房,他觉得学区房没那么重要,上哪儿不是上啊,要是孩子是那块料就是在山沟里也能考出来。

金凤凰不就是从山沟飞出来的吗?

他更关心的是自己要是生病了,花蕊会不会也这样像个守财奴一样护着钱不给自己花,真的成为一个不在乎亲情、冷血的人。

现在,花蕊下决心了,他反而安心了。

他们损失了钱,但花蕊仍然是那个善良、热心、会替他人着想、可爱的花蕊。

花蕊把钱转到嫂子的卡里,嫂子的眼睛也湿润了,嫂子握着花蕊的手说:“妹子,我们不会让你买不上学区房的,我们一定会帮你。”

花蕊也终于卸下负担,她说:“顺其自然吧,买得上就买,买不上也有别的办法。”

再进花妈的病房时,花蕊终于能挺起胸膛进去了。

花妈知道花蕊的转变,也就往外撵人了。

花蕊坐在病床边,妈妈躺在病床上握着她的手,问她:“老闺女,头还疼不疼啊?”

花蕊调侃她妈:“小老太太,别动不动就打人,小心再把自己腰闪了。”

花妈作势又要打:“知道为啥打你不?”

花蕊低下头,小声地说:“我不该把所有钱都放理财里,用钱的时候拿不出来,更不该才给侄子拿那么点钱。”

花妈眼神暗了一下,说:“看来你还是没明白透啊。”花妈拽了拽被角,“本来你哥不让我说的,但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你出嫁的时候,妈给了你8万块钱你还记得不?”花妈问花蕊。

花蕊点了点头:“记得,你说给我回婆家傍身。”

花妈握紧了花蕊的手,说:“那是你哥还你的,当初他买房子,你给他8万块钱说不要了,你出嫁的时候他怕你不要,让我别告诉你。”

花蕊心里“咚”的一声,像是什么撞开了心门,一时间,后悔、羞愧、感激齐齐涌上心头。

花妈说:“你哥哥是真心待你好的,等我走了,你们就是这世界上拆不开、打不散的亲人,你不能把哥哥弄丢了啊,妈不想让你们做扶妹魔,扶哥魔,妈只想让你们彼此关心,相互帮助,这样才能越过越好啊。”

花蕊听完泣不成声。

护士来换药,花蕊借口去给妈妈打开水,从病房跑出来。

在开水房,花蕊放下保温壶,扒着窗帘又一次嚎啕大哭。

哭累了,花蕊倚在窗边,侧面的玻璃窗透过她哭红了的脸,和哥哥从前的点点滴滴,像演电影一样投映在窗户上,花蕊仿佛看见每次上学,哥哥都偷偷塞给她零花钱,还说不让妈妈看见;她把攒的钱交给哥哥买房时,哥哥欣慰地摸着她的头,夸她长大了……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啊,她伤了哥哥的心,哥哥却还怕她挨打。

花蕊终于明白了妈妈说的道理,亲情是1,钱是0,人活在世上,需要的是各种真挚的情感,没有情感的链接,要那么多的0没有任何的意义。

幸好,花蕊觉得自己明白得不算太晚!幸好,哥哥和妈妈还愿意给她补救的机会。

窗外飘起了雪花,是冬天来了,正是抱团取暖的好机会啊。

花蕊擦了擦眼泪,她要回去了,回去告诉妈妈,她要去买只走地鸡,炖一锅正宗的小鸡炖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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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起,一些亲缘关系总被带上些消极的色彩。

男女对立,扶弟魔,妈宝,重男轻女之类的说法占据了大部分的故事。

可是,血亲之间还是有至纯且温暖的故事的。

情感是我们碌碌于世的底气与后盾,我们需要相信它,必须相信它。

配图 | @casandrabanuelos

投稿邮箱 | xiaonuangushi@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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