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无论何处，城市化达到一定程度，“逆城市化”的涓流总会出现。参与其中者或出于情怀，或出于使命，或视农业为“蓝海”，动机不一而足，杜军旗正是其中一员。作为上海市崇明区政协委员，第六届“上海市优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东禾九谷开心农场董事长，他的乡村创业故事，给人方向和信心，令人开心和放心。
▲ 杜军旗：崇明区政协委员，第六届“上海市优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东禾九谷开心农场董事长。
透明才能被信任
大米，生活中最平常的必需品，市场上一般每斤售价在5元左右。但在“东禾九谷”，优质的大米，售价却定为每斤25～62元，且有让消费者放心、安心的一年口粮卡的销售形式。卖得怎样？杜军旗笑答：“都给朋友们、消费者订掉了。”
这米，能让人轻易感觉到的，是好吃。用这个大米做的饭，即便放冷，仍然软糯香甜。对一些人来说，这是一种“回不去”的体验——常有客户要求杜军旗一定要把这个大米种下去，要坚持下去：“否则我们家就没有米吃了！”
需要花些工夫说服人的，是东禾九谷大米健康的道理。市场上称自己无公害、无污染、无添加、有机的大米有很多，消费者凭啥信你，又凭啥拿钱、拿自己的健康投你的票？
杜军旗的办法，简单、直接，却很少有人能把它做出来：他把从选种、消毒、浸种、出芽、炼苗、插秧、种植、收割、干燥、仓储、碾米、包装等……所有过程整合浓缩在一个园区内，全部放在消费者眼前：普通消费者即使不懂巴氏杀菌，热水和消毒剂的区别总是知道的；没种过地，化肥和绿肥的区别总是能听懂的；把耘田除草机开进农田给消费者看，这种不采用化学药剂的新农机除草方式，人家总是容易看得懂的；稻谷从低温冷藏仓里通过不锈钢管道直接进入一看就挺高大上的进口设备加工成精米后，直接真空封装。全过程都在管道系统里完成，新鲜浓郁的米香需要依靠这样真正健康安全的“科技与狠活”，而不是仅仅那个电饭锅，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工艺不仅让你看，还要吸引你去干，去体验，去学习。从这个意义上讲，杜军旗盖在东禾九谷稻田边上的“悦泊鄉”度假式乡村酒店，其实是方便客户随时“飞行检查”大米种植全过程的配套服务——否则为什么要把客房统统朝向稻田、装上大面积落地窗，主题活动也以插秧、收割等农活为主，还搞了个大米馆来详解稻米文化？
搞懂这点，就搞懂了为啥杜军旗说“乡村酒店的客户就是我们大米的客户”——东禾九谷，就是要把水稻种子变成精品好米的全过程，随时随地、无死角地展现出来，以“透明”换信任。
务实就不会有难题
本世纪的最初几年，食品安全事件层出不穷：三聚氰胺奶、苏丹红鸭蛋、孔雀石绿鱼、瘦肉精、地沟油、毒大米等……消费者几成惊弓之鸟。彼时，经过在通讯和资管行业的打拼，杜军旗已经有了一定的财务积累。2012年元旦，他回浙江东阳老家探亲，看到村里青壮年大多进城打工、做生意，大量农田闲置，颇有感触，当时就惦记上了。回到上海，经朋友们撺掇，居然真的在公认生态环境最好的崇明岛流转了千亩良田。
“最初就是想种点好米自己吃。”透过东禾九谷大米馆二楼的落地窗，望着绿油油一大片正在长穗的稻田，杜军旗逗乐了自己：“没想到现在搞得这么大，哈哈哈！”
“种好米，跟种‘粮食’可不是一回事。”杜军旗在农场中带路，逮啥说啥，有问必答：为了提高水稻生长的一致性，稻田的平整度需要控制在3厘米以内；而温汤浸种要控制好60℃的水温和10分钟的时长；低温热泵烘干系统和在线水份仪配合的曲线动态控制；如何插秧才能便利机械除草……一边说，一边还动手操作各种设备，生怕别人听不懂。“要弄明白农业的方向，不能丢给职业经理人，老板一定要自己抓。”看他一脸认真和熟练的动作，这话没法不信。
投入的不仅仅是精力，还有真金白银。三块分别位于崇明区竖新镇和横沙岛的稻田加起来有两三千亩，还有一千多亩林地，再加上大米馆、烘干仓储中心、育秧基地、乡村酒店等的建筑和设备，毛估估得投入五、六个亿。就算有得到政府、银行的各种支持，投资也小不了，靠卖米、经营“顶配农家乐”，收支能够平衡不？杜军旗倒不避讳：目前平衡不了，还好有其它企业盈利，能贴补。又说，产业的平衡要有适度规模的支持，自己反复测算了，“种植达到5000亩，农场就能平衡了。”
东禾九谷现有的规模已经远远超出了“种点好米自己吃”这个“初心”的驱动力，发展上必须有相应规模和水平的团队来支撑。而上海又是一个“三个农民210岁”、“农业生产后继乏人”成为“常识”的地区，杜军旗是如何凝聚起上百人的优质团队的呢？
“东禾九谷和我在张江的企业，员工各种待遇都是一样的，而且工作经历互认，岗位无缝对接。”“农业缺人”的问题甚至让经营企业多年的他略感意外：给出合理的待遇、让员工感到有前途，怎么会没人愿意干？
知前途当然更笃定
稻田那一头，“烘干仓储中心”和“育秧基地”两座簇新的白色建筑在阳光下分外耀眼——这是杜军旗“种好米”的核心硬件。
“两年前、育秧基地立项开始时，部分专家认为上海地区水稻采用直播法种植，没有必要搞育秧。为了说服他们可是费了不少口舌。”杜军旗从手机中翻出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说道：“加快发展水稻集中育秧中心和蔬菜集约化育苗中心。加快粮食烘干、农产品产地冷藏、冷链物流设施建设。”他流露出欣慰的表情：这说明自己的做法符合农业发展的方向。
旁人看来，杜军旗简直太幸运了：2012年底搞农业创业，2013年国家就逐步明确农民承包土地“三权分置”改革，土地流转有了政策和制度保障；需要进一步发展了，就遇上崇明大力推进一二三产融合发展，获颁全市首张“开心农场”执照；需要市场推广和改善条件了，恰逢崇明筹办“花博会”，乡村酒店获得市政府专项规划批复，成为全市首个乡村振兴“点状供地”项目；要提升农业生产设施设备了，“育秧基地”和“烘干中心”也得到了政府专项支持……
“我们是用未来的逻辑在做农业，我们是在向未来要发展方向。”杜军旗认为，这是他总能“等到政策”的秘密。曾在日本留学数年的他认为，当地工业化、城市化发生比中国早几十年，土壤退化、食品安全、农业人口老龄化、国际市场冲击等教训和对策也来得更早一些。“别人交的卷子，我们先来看看。”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再对照一下自己的条件，看会不会遇到类似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凡事预则立”嘛！
“搞农业就不要有投资的思想。”他说，“可持续发展”和“社会价值最大化”才是正途，想明白这点，心态才能稳。比如，拿地为啥选崇明、为啥种大米？因为这个组合，最具有确定性：崇明世界级生态岛的规划，基本农田红线内、只能安心种粮食。水稻种植加工技术政府支持力度大，容易形成质量保证体系。大米赏味期长，销量稳定，复购率高，既便于打造品牌，也“避免了很多农产品季节性成熟而引起的市场焦虑”。而当“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被党中央当作奋斗目标提出后，“种好米”的前途显然是光明的。
“产业振兴是乡村振兴的重中之重，农业振兴是乡村产业振兴最难的点。”杜军旗认为，自己在“种子选择、生产设施、农艺工艺、销售流程、组织方式”等环节的优化已基本完成：“下一步，是摸索出一整套完善的‘好大米’产供销质量保证体系。”他踌躇满志：未来农业怎么干，我们要交给社会一份答卷，要给社会一份农业发展的信心和未来。
理念如此清晰，实践如此深入，再加上充足的资金准备和政府支持，怪不得杜军旗如此乐观、笃定。“这个时代给了我们企业经营的机会和红利，我们要用自己的方式、用自己的资源来反哺农业，促进城乡互动和融合。”杜军旗表示，共同富裕的号角已经吹响，作为政协委员，有义务、有责任走在前列，再建新功。
原创：政协头条
作者：政协头条记者 黄铮 谢臻
视频拍摄、剪辑：政协头条记者 张雷
编辑：张晓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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