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类成功驯化、圈养的动物在很多方面都与野生群不同。

无论什么驯化动物,其中有一个一致的差异:它们的大脑比同类、祖先的大脑要小。从绵羊到猪,再到牛马,与野生动物相比,家养动物的大脑相对尺寸都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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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典型现象称为驯化效应。

不可逆

注意,驯化和驯服是两码事。驯化是对繁殖谱系的永久性基因改造,而驯服只接受人类存在并产生行为改变。

驯化从基因层面上彻底改变野生动物,其中,大脑体积缩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尤其是涉及视觉、声音和嗅觉的大脑区域,相对大小的减少比例很高。

我们曾经认为这是一条不可逆的单行道。

确实,通常来说一旦动物在进化过程中失去了身体的某些部分,例如某些大脑区域,它们就会消失,并且无法简单地重新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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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今天的世界上,有很多家养动物逃离圈养并建立了野生种群,但,似乎还没有一个物种恢复到其祖先形态的大脑相对尺寸。即使是野化后,世世代代生活在野外的种群也是如此。

狗、猫、山羊、驴、猪、马等哺乳动物,逃离人类后,都在野外建立了繁衍超过几十代的种群,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们的脑质量恢复到了野生祖先的水平。

最明显的例子是澳洲野狗,它们已经彻底野化,与人类分开生活了数千年,但其大脑大小仍然与家犬相同。

有一个轻微程度的例外:撒丁岛的一群野猪,它们恢复了大脑中和嗅觉相关的神经元密度,大脑确实变大了一点,但并没有恢复所有曾经的功能(野猪完美嗅觉相关的一些功能蛋白没有表达)。

完美研究对象,美洲水貂

研究驯化对野生动物大脑大小的影响和潜在恢复具有挑战性,一项挺难的工作,因为涉及基因流动——杂交。因此,需要研究那些逃跑后,和原始物种相对隔离的种群。

而且,需要测量至少三组动物种群——原始野生、驯化的、逃跑后野化的。

科学家们在美洲水貂(Neovison vison)身上有了一个新发现,这基本上改写了大脑缩小后不可逆的认知。

自 1880 年起,当时人们对水貂毛皮的热情日益高涨,毛茸茸的美洲水貂成为了一种重要经济动物而被普遍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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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循家养动物的典型模式,美洲水貂经过几十上百年的驯化,体型增大了,而相对大脑尺寸减小了高达 25%-30%(主要是与运动功能相关的大脑区域)。

到了 20 世纪,它们被引入欧亚大陆进行养殖。不可避免地,无数逃脱者开始在野外繁殖,快速蔓延到整个欧洲,我国东北地区(比如黑龙江、吉林)也有它们的野化种群。

凭借流线型的身体和防水的皮毛,水貂在水中旅行就像在陆地上一样舒适,在和欧亚水獭(Lutra lutra)的竞争中各有胜负,牢牢地占据了一席之地。

惊人的大逆转

粗略估算,在自然环境的选择下,美洲水貂在欧亚大陆繁衍生息了 40 多代。

科学家们收集了现今北美野生水貂种群、圈养个体,以及在欧洲野化水貂的样本进行了比对。

研究发现,今天的圈养水貂的大脑与其野生同类相比,依然是小了 25%-30%,没有进一步缩小的迹象。

但同时,让人大吃一惊的,经历了 40 多代以后,圈养逃逸的野化水貂,大脑以及几乎完全逆转,恢复了到野生时期的大小。

为什么这种动物能够实现“前无古人”、不可思议的大逆转?

有一种可能性:作为鼬科的一员,美洲水貂具有季节性改变大脑大小的非凡能力。黄鼠狼等许多鼬科动物都有这种能力。

其他家养动物的大脑尺寸会永久丧失,但水貂有能力恢复至其祖先的大脑尺寸,因为它们的系统本身就内置了灵活的大脑尺寸。

这种灵活性可能为重新回归野外的水貂提供了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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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理解——如果你逃离圈养回到大自然,不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由意味着需要一个来应对野外生活挑战的大脑。

当然,大脑大小的变化带来的是另一种权衡,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大脑越大并不总是越好。脑组织的维护成本很高,因此减少脑组织有利于降低能量消耗——简单的幸福,难得糊涂。

你瞧,驯化、家养动物的大脑虽然较小,但它们只是适应了不同的生态位(圈养环境)。老鼠、狗等家养动物比野生动物具有更高的社会认知、学习和记忆能力。

说白了,把操控力、敏、耐、感知等技能所需点数,加到了智力上。

但,当哺乳动物在进入新环境时,幸存下来的成功率就是另一回事了——大脑较大的成功率更高。

最后,问题来了,未来我们人类的大脑是会越来越大还是越来越小呢?猫子觉得,不会小,因为我们可能永远不会有真正安逸的那一天。

作者感谢你的关注(-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