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子
过年的时候跟老公回老家。
公公在饭桌上吆五喝六。
一言不合把婆婆扇倒在地。
老公当没事人一样让我别多管闲事。
后来他跟着公公有样学样。
可我不是婆婆，报复完后，我带着婆婆双双离婚。
1
大年三十那天，我跟着郑伟回到他老家。
这是我们婚后第一次回他老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公公因为一道菜做的咸了，足足唠叨了婆婆两个小时。
我示意郑伟劝劝他爸，而郑伟只是一言不发地拿着遥控换台。
晚上回房时，我冲着郑伟发了顿脾气。
他抱着我：“念念，我爸他就是那样的脾气，我都习惯了，若我帮我妈说话，今天就不是我爸唠叨两句了。”
我气不过回了他一句：“反正那是你妈，你自己看着办。”
郑伟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看着窗外绽放的烟火，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若我知道他和他爸对他妈这样的态度，就算他家有金山银山我也不会嫁给他。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我和他爸妈只见过两次面，一次订婚，一次结婚。
我以前觉得，婚姻只不过是两个人的事。
可现在，我有些迷茫了。
我以为公公最多是在语言上不尊重婆婆。
没想到第二天，再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郑伟老家这边的规矩，一般老人在谁家，那么大年初一那天所有的人都要去谁家过年。
因为郑伟的奶奶今年轮到他二叔照顾，所以我们一早提着大包小包就去了他二叔家。
到那后，婆婆跟着二婶还有嫂子弟媳一起在厨房里忙着洗菜做饭。
郑伟、公公和二叔还有郑伟的几个堂兄弟一起喝酒、聊天、吹牛。
小孩子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玩游戏。
我觉得无聊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郑伟他们都扭头看着我，嘀嘀咕咕的。
公公一脸的不屑。
过一会儿，郑伟走过来对我说：“念念，你去厨房帮帮忙吧！”
因为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一年，我和婆婆、二婶她们并不熟，在厨房那么小的空间里，势必要有很多的交流，这对于我这个社恐来说，的确挺难的。
我为难地对郑伟说：“要不咱俩一起吧，我一个人……”
我的话还没说完，公公大着嗓门嚷道：“笑话，哪个男人大年初一进厨房的，你是把小伟的脸按在地上打啊。”
郑伟脸一阵青一阵白，不悦地对我说道：“念念，你懂事点行吗？别大年初一让我难堪。”
我红着眼睛，不情不愿地往厨房走去。
郑伟的二叔和堂哥堂弟们在我身后调侃道：“小伟，这个女人啊，就是不能惯，该动手的时候就要动手，给她打怕了，哎，下次你说啥就是啥，她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到厨房的时候，婆婆看我眼红红的叹息了一声。
“念念，阿伟说话你别放心上，他其实心不坏。”
我忍着泪拿起地上的菜，婆婆给我搬来一个椅子：“念念，你坐这就行，很快就好了，你不用再动手了。”
我感激地看婆婆一眼，还是帮忙把地上的菜择了择。
2
忙到下午快一点时，一桌子菜终于做好了。
那群男人们抱怨道：“做个饭慢死了，真是废物，什么都做不好。”
我的暴脾气再也忍不住了，回呛道：“不动手就别哔哔个没完了，嫌慢你倒是自己做啊，跟个大爷一样往那一坐，啥也不干，不知道谁是废物。”
他们脸色发白地瞪着我，婆婆赶紧把我往后拉。
公公看向郑伟：“小伟，看看，你这娶的什么媳妇，都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你还不赶紧好好教训教训她，否则她都不知道谁是一家之主。”
郑伟脸色难看地看着公公他们，又扭头看看我。
“念念，快给爸和二叔道歉，我们是晚辈，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冷笑地指着郑伟和他的堂兄堂弟：“他们是长辈，你们也是吗？光知道吃饭没长手是吧？”
公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反了，反了，这真是反了天了。小伟，你还不赶紧给我收拾收拾她？”
郑伟缓慢地面色阴沉地向我走来。
我大呵一声：“郑伟，你特，么的今天敢动我一根指头，我立马打电话让我哥他们来这废了你，不信你给我试试看。”
郑伟怔了一下，他知道，我大哥是健身教练，体格是他的两倍，我二哥是体育老师，虽然没有大哥健壮，但也是一身的腱子肉。
结婚的时候他们就警告过郑伟，他若敢欺负我，就把他的胳膊拧下来。
公公他们见郑伟站那不动了又纷纷起哄。
理智回归后的郑伟虽然对我不满，却也未再有冲动的行为。
吃饭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讽刺郑伟，说他连个女人都治不住，真给他们男人丢脸。
婆婆看着郑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劝公公少说两句。
公公突然像找到了发泄口一般，站起来一巴掌把婆婆扇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我呆住了。
公公还洋洋得意地对郑伟说道：“看到了吗？女人是这样教育的。”
我哭着把婆婆扶了起来，看着她满脸的血我无比后悔，后悔我为什么要激怒他们。
若不是我激怒公公他们，婆婆也不会因为这被迁怒。
婆婆擦干我的眼泪，假装坚强的安慰我道：“我没事，念念别哭，大过年呢，不吉利。”
听到她的话我哭的更凶了。
公公恼怒地冲我喊道：“大过年你爹死了还是你妈死了？嚎什么嚎？”
原本我还想再忍忍，可听到他这么恶毒地诅咒我爸妈，我彻底失去了理智。
哗啦一声。
我把满桌子的饭菜掀了一地：“吃，我让你们吃，吃屎去吧你们。”
郑伟原本压制在心底的恶龙彻底被我唤醒。
他过来按着我的头，一下一下撞在墙上。
公公和二叔还有那几个堂哥堂弟大声叫好。
小孩子尖叫一团，嫂子弟媳门带着她们的孩子赶紧跑了出去。
奶奶一言不发的回卧室了。
二婶站在那里一声不吭、面无表情。
婆婆拽着郑伟不让他打我，却被公公一脚踹倒在地。
就当我以为我快死的时候，郑伟才住了手。
他心虚地看着我：“念念，你说你为什么不听话呢？啊？你看看你今天把这局面弄成什么样了？你知道错了吗？”
我狼狈地点点头。
公公他们这时才笑了：“这女人就是贱，你不打她，她能蹬鼻子上脸。”
公公指着我和婆婆：“去擦擦，然后去酒店定个桌，好好的一顿饭，真是晦气。”
3
婆婆拉着我赶紧跑了出来。
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念念，对不起，是我没把儿子教育好。”
我沉默很久后说道：“妈，他们一直这么对你吗？”
婆婆眼里含着泪，很久后说道：“我都习惯了，反正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我不甘地问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离婚吗？”
婆婆继续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后她凄惨一笑：“年轻的时候提过，提一次挨一次打，最严重的的一次他把我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后来，就不提了。”
我告诉她，我会帮她，只要她愿意。
婆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哎，算了，我都年龄这么大了。”
我知道，她几十年的观念，并非我一时半刻就可以帮她改过来。
爸妈从小教育我，拯救别人的前提是不能把自己拉下去。
趁出来定酒店的空挡，我拨通了哥哥们的电话。
晚上郑伟和公公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让我和婆婆烧水给他们洗脚。
我屈辱的蹲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给郑伟按摩着。
突然，门外响起咣咣咣的敲门声。
郑伟斜我一眼，示意我去开门。
打开门后，我的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
郑伟不耐烦地冲我吼道：“谁啊？开个门那么磨叽，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你说谁皮痒了？”
听到声音后郑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哥，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二哥还有堂哥堂弟们，一人拿一个棒球棍。
嫂子进来看到我脸上的伤，摸着我的脸哽咽地说道：“郑伟这个王，八，蛋，就是这么对你的？”
大哥怒吼一声：“我要再不来，就该给我妹收尸了。”
公公见哥哥们来者不善，瞬间怂了：“没那么严重，哪个小两口不闹点矛盾，过几天就好了。”
哥哥径直走到我身边，问我：“念念，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我撩起头发，额头的伤也露了出来。
哥哥手上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郑伟，你找死！”
郑伟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念念，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跟咱哥说这都是误会。”
我甩开他的手。
啪啪啪！
照着郑伟的脸连扇三巴掌。
然后冲着哥哥撒娇道：“哥，我手疼，剩下的你来吧。他按着我的头往墙上撞了十来下。就双倍奉还吧！”
郑伟大叫着：“念念，我们好歹是夫妻，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
公公本想说情，可看到我的哥哥弟弟们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一会儿，郑伟的脸成了猪头。
哥哥拉着我临走前，冲公公说道：“要不是看你半截身子入土了，我连你一块儿打。”
公公头缩在脖子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洋洋得意。
4
郑伟从老家回来后，跪在我家门口求我原谅。
我面无表情地把离婚协议扔在他面前：“郑伟，好聚好散。”
郑伟抓着我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念念，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妈妈出来一把推开他：“你做梦，我好好一个姑娘，嫁到你家才一年，你怎么对她的？我从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心肝宝贝，你竟然家暴她？你赶紧给我滚。”
两个哥哥拳头攥地叭叭响：“郑伟，这个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你若非要不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不是喜欢家暴吗？到时候我就让念念，一天家暴你八回。不让你天天顶着一张猪头出门，我们全家跟你姓。”
郑伟心虚地摸摸自己的脸，最终同意了离婚。
领到离婚证那天，我舒了一口气。
幸亏我有一对无条件支持我的父母，和一对时时刻刻站在我身边的哥哥。
若换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她不知要遭受多少苦难。
就像婆婆一样。
离婚后我又找了婆婆很多次，最终她决定和公公离婚。
我带着她去医院验了伤。
然后对公公提起了诉讼。
我给婆婆请了最好的律师。
经过三个月的拉扯后。
终于，婆婆脱离了那个困了她半辈子的牢笼。
拿到离婚证后，婆婆抱着我嚎啕大哭。
她以为，这辈子哪怕死，也会死在郑伟家里。
5
婆婆离婚后去了城里，找了个保姆的工作。
没有以前在家的工作累，更重要的是受人尊敬。
雇佣她的那家人知道她的遭遇后对她很好。
反而郑伟和他爸生活质量严重下降。
以前都是婆婆承包家里一切家务。
婆婆离开后公公就像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巨婴，连最基本的生活也不会了。
为了自己不被饿死只好跑到城市和郑伟生活在一起。
早上郑伟做好饭后走，中午给他点外卖，晚上下班后又要赶回来给他做饭。
即使这样，他爸还要各种挑刺。
最终郑伟忍无可忍，把他爸揍了一顿。
郑伟他爸这又想起婆婆的好。
他给婆婆打电话求复婚，婆婆直接换了号码。
好不容易从一个泥坑爬了出来，谁又会傻乎乎的跳进去呢？
再说，家暴只要零次和无数次，他这样的人，除非重新投胎，否则，我不信他会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