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2021年,6年时间,团队层面7座金牛奖、6座金基金奖、4座明星基金奖,这是邹维娜在银华基金时期交出的成绩单。

2021年6月,邹维娜转战华安基金,重新出发,迅速重建了她在这固收领域的优势和口碑。

在业绩方面,她的团队管理的银华汇利A市场上唯一一只在2016年-2020年每个完整年度收益均超过5.5%的公募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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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华汇利A在邹维娜管理期间的业绩,数据来源:银华汇利2016-2020年年报

加盟华安基金后,她参与管理的第一只基金是华安乾煜(A:013650、C:016728),截至今年一季度刚好是这只基金成立一周年的时间。截至今年3月31日,华安乾煜A过去一年涨幅是3.35%,超越业绩比较基准3.06个百分点(数据来源:华安乾煜2023年一季报)。这一组数据展示了这只基金在成立一年里的表现值得投资者信任。

邹维娜的业绩很能打,业绩归因主要来自于三点:

首先,基本面研究决定资产配置:在投资中,她通常自上而下构建分析框架,对各类经济指标进行长期跟踪和深度分析,然后再自下而上用高频数据和草根调研挖掘预期差,有效进行择时。

其次,品种切换是超额收益的来源:善于通过比较各细分品种之间的差异来发现价值洼地。通过构建期限结构、信用利差、品种价差等数据库,细致对比细分品种之间的差异,从而发现价值洼地。

最后,运用“捡面包渣”的方式来增厚收益:在她看来,债券投资其实就是一个捡“面包渣”的工作,在这个过程中要做的就是不放弃任何一些赚取小的收益的机会。在一级市场寻找价格洼地,实现一、二级市场套利,在二级市场挖掘定价偏差债券。这也是为什么她称自己属于坚信交易创造价值,培养择券能力、定价能力较强的基金经理。

除了上面这三点业绩归因,邹维娜对于拐点的判断算得上致胜法宝。因为一直以来想要做好债券投资,最难的地方恰恰是对拐点的判断,而邹维娜是宏观研究出身,刚好很擅长大类资产配置,这也让她有过几次精彩的择时操作。比如:

2016年四季度开始,她清仓式减持基金中的地产债,精准躲避了信用风险;

2018年初,她的团队将权益仓位降到了接近零,并且提前布局高等级信用债,抓住了一波债券结构性牛市;

2018年四季度,她开始逢低加仓权益资产,最终在2019年取得了丰厚的回报。

邹维娜的投资理念很简单,八个字就能概括:认识市场,认识自我。

认识市场,把风险管理放在事前,在她看来,基金经理的价值核心在于评估风险和选择风险;认识自我,就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仓位上留有调整的余地,实战中做到知行合一。

最近,由邹维娜单独管理的第一只基金即将发行,名字叫华安沣信债券(A:012231、C:012232)。这只新基金的投资策略跟华安乾煜差不多,都属于二级债基,以相对收益为主,希望有一定的弹性,权益仓位不超过20%,在资产配置上偏均衡,左侧选股,力求在控制回撤的同时获得不错的投资收益。

借着新基金的热度,近期老虎君在北京采访了邹维娜,这位市场号召力极强的固收大咖分享了她对市场、投资、团队的精彩看法。以下是其中的主要内容:

重新认识自己 固收需要团队作战

Q:重新组建团队,以及经历2022年债市的“洗礼”之后,你对自己、对市场有哪些新的认识?

邹维娜:最大的认识就是“觉得自己很普通”。自己越普通,越需要团队的力量,大家一起合作,过程中互相看到对方身上的缺点并且促使对方改进。

另一方面我也意识到,人的缺点是可以改进,但是不能改变的。我最开始培养新人的时候,总想着要完美。比如,他是做研究出身的,我一定要让他把交易练出来;做交易出身的,一定要把研究补上。但是后面我发现,这好像在揠苗助长,反而顾此失彼了。所以现在我更看重Teamwork,团队中每个成员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到极致,一样能取得不俗的效果。

对于人和分工的认识越来越深入,也与市场变化有关,包括这样几方面:

第一是更精细化的管理。理财净值化之后的影响,我们看到2022年是(银行)理财转型的第一年,投资者看到的市场波动大幅上升,这就要求我们投资的过程更精细化,需要专门的人来盯;而在过去的市场化环境下,我们看准了趋势可以忽略一些波动。

第二是负债端管理。因为市场、客户和申购赎回行为的变化,负债端管理要求也更严格,一方面是和客户更多沟通,看客户到底适不适合我们的产品,一方面也要防止单一的同质化类型客户的比例过大。

第三是寻求股票上的阿尔法。以前在权益投资方面我们主要是获取贝塔收益,但现在贝塔赚到的钱越来越少,市场更多还是结构性的机会。我们团队配备了三位权益基金经理,这些基金经理选股的阿尔法还是很好的。

总体而言,我的投资理念没有什么调整--主要是一些小的优化,人的布局,把团队的能力发挥出来。

Q:超额收益具体来自哪里?

邹维娜:我们的超收益来源包括:

1、久期把握+品种选择。品种方面我们一直看好二级资本债和永续债,大家能看到今年以来两者超额收益非常好,当城投有风险的时候,资金也会流向这两个品种。

2、选股的超额收益。刚才提到选股的阿尔法确实还不错。

大类资产调整上的超额收益。包括了我们对建仓时机、仓位的调节,都贡献了一定的超额收益。

减少踩雷背后:识别风险、选择风险

Q:你的团队对于债券投资零踩雷,如何做到的?

邹维娜:我一直认为,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前几天同事问我风险厌恶的问题。其实我不喜欢风险厌恶这个词,做投资就是跟风险打交道,不承担风险就不会有收益。

我们一直在做的就是识别风险、管理风险、选择风险的一个过程,总归要选择一个风险去承担,只是说你选择在什么地方承担风险,如果你选择对了,就可能有超额收益,选择错了,损失可能会比别人大。

对于信用风险的管理,我们通常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结合。因为从组合管理的角度,自上而下需要你判断现在的市场环境你要承担什么样的风险,比如承担利率风险,那可能只放久期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去承担信用风险。

很多人在19年和20年买地产债,是因为他们觉得可以承担信用风险,从而获得超额收益。但是我认为,从产品布局的角度,当时不应该做高收益的产品,更适合做“固收+”产品。换句话说,在地产债的信用风险和股票的风险之间,我选择承担股票的风险。

Q:你喜欢把投资比作游泳,二者之间有什么共性吗?

邹维娜:无论是游泳还是投资,有两点很重要:心态放松+动作标准。

哪怕是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面上只要放松都是能浮起来的,但为什么很多人浮不起来,就是因为紧张。投资也一样,如果自己的心态被净值、市场波动、情绪、外界议论这些因素干扰了,就很难做到放松。所以,我在管团队的时候,尽量不给基金经理短期的这种业绩上的压力,希望他们放松,而且会主动告诉他们,我也会犯错误,重要的是要放松心态。

关于动作,我之前游得不快,就是因为动作不标准,因为动作决定速度,如果你的动作不标准或者变形了,就会增加向前的阻力。投资其实也是一样的,投资有时候会犯错,业绩也会掉下去,但是这个时候不能紧张,不要因为昨天的错误影响了今天的操作,昨天已经是既定事实,无法改变。

短期看所有人都会有业绩不好的时候,当业绩不好的时候,依然按照标准的动作去做,总有一天你的业绩会好起来。

控制回撤的关键:做好事前管理

Q:华安乾煜成立一年多,收益和回撤都比较优异,是如何做到的?

邹维娜:首先,我对所有产品建仓的位置的要求都比较高,不一定每次都很准确,但整体上还行,华安乾煜的主要建仓期应该是在去年四月份,当时的建仓成本不算太高。

其次,这个产品定位是相对收益,股票仓位不超过20%,中枢通常放到15%-18%的这个区间里,去年建完仓之后,权益中枢一直控制在下限,也就是15%这个位置(股票占基金资产净值比例为15.05%,据华安乾煜2022年年报),今年初才加到18%以上(股票占基金资产净值比例为18.14%,据华安乾煜2023年一季报),因为年初特别看好权益市场。

债券方面,去年11月份华安乾煜的回撤比较小,其实去年八月份我们就开始减仓债券,不过去年最后一波钱我们没赚到。我们一直在降组合中的久期,即使去年9月份市场下跌的时候我们也在降,10月份市场上涨反弹的时候我们也在降。所以去年年底股债双杀的时候,我们的回撤也还不错。

对于回撤,我们主要是做事前管理,我比较在乎事前的研究和仓位的调节,基本不做事后的控制,因为在我看来事后控制没有意义,因为已经发生了,要做就做事前和事中。事前一定要充分的研究,然后通过大类资产的合理配比去控制好组合的这个暴露风险,从而管理回撤;事中根据事态的变化和市场情况再重新梳理已经发生的回撤,需要调仓就调仓。

Q:能不能介绍一下新基金华安沣信?

邹维娜:华安沣信一个二级债基,投资策略跟华安乾煜差不多,定位也是以相对收益为主,希望有一定的弹性,股票仓位不超过20%,中枢也和乾煜一致。

现在这个时间点发行这只基金,我觉得还是比较好的,虽然现在新基金不太好发,但是我觉得现在发新基金,客户的体验应该会好一点,尤其是我认为后续权益市场的机会还是比较好的,这个时候去建仓有机会能找到一些性价比高的标的。

在资产配置上可能会偏均衡,但是在选股的角度,我们会偏左侧,也就是跟我们一贯的注重回撤和绝对收益的思路是一致的。

“模糊的正确”与“睡得着觉”的投资

Q:关于固收+的定位,你是第一个说固收+不能做成固收-的,你现在对此有新的看法吗?

邹维娜:我确实很早就这么说。当时的背景是,面向个人投资者的时候,固收+一定要坚持低回撤。

现在从我们针对不同的客户做了一些区分。机构投资者作为专业投资者,对市场有清晰的认知,能够承受一定的回撤。

我们现在有三类固收+ 产品,一类是高弹性固收+,类似于强债,它的波动大,但风险收益也相对较好;

第二类就是我们发行的沣信,希望有一定弹性,但又在二级债基的框架内,兼顾回撤的产品,适合多数的机构客户以及有一定风险承受能力的个人客户。

第三类就是原来所说的低回撤的固收+。

Q:有没有办法能实现大家说的“睡得着觉”的投资?

邹维娜:我们的想法是,要做自己能力范围以内的事情,才能睡得着觉。

具体来说,我在某个领域擅长,就要保证我的能力比别人要稍微强一点点,或者我们的团队强一点点。这个是我们为什么能从追求贝塔到追求阿尔法的原因。

另一方面,不要去承担极端的风险,不要去承受你的组合承受不了的风险。不同的组合背后的客户结构是不一样的。

这两点都挺重要的。但这些理念上的东西实际操作起来,有技术的成分也有艺术的成分,最后只能说模糊的正确就足够了,没有精确的正确。

Q:你刚才提到“模糊的正确”,更早你也提到过“不太相信模型”。为什么优秀的固定收益投资经理会相信相机抉择更多一些?

邹维娜:带我入门的“师傅”就说:没有公理,没有定律。我自己组建团队的时候其实也很害怕,我们很多人都是研究出身的,害怕他们过度研究。

因此我会让他们经历痛苦的转变过程。比如有人在研究的过程中给我算出一个什么具体的、非常精确的东西,我就感觉这可能是研究过了。

所有模型都是有假设前提的,同时环境参数也随时在变化,因此预料之外的东西会很多。最重要的是,很多模型是基于历史的(时间序列上的)经验,但历史本身并不是决定论的,有很多偶然性;当我们把一个概率事件,作为因果关系放到一个模型中,我认为这逻辑上就不通。

因此我认为正确的做法是需要理性的人去做分析和判断。但我们同时又很难掌握全部信息,或者很难全然理性,因此需要团队之间相互讨论和提醒,同时也不要过分确信你的结论。

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要敬畏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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