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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河情

秦焕苗

提起汾河,就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自懂事起,汾河就一直在我的生命里流淌,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都有它的滋润和呵护。忘不了月明时的倒影,轻风里的涟漪,出水的荷花,成群的蝌蚪……曾几何时,欢笑里有它,泪水里有它,迷茫时有它,掌声中也有它!

这些年,汾河及其两岸的巨变让生活在临汾的人们感到震惊和欣喜。几乎所有的居民闲暇时都会去汾河公园游玩赏景,河水与两岸的植物花卉、亭桥楼阁、假山奇石、曲径草坪等景观相互映衬,浑然天成,一副美不胜收的自然奇观图,令人流连忘返。

无数次,我走上景区的中隔长堤,伴着哗哗的河水声,登上景区最高的景点萱楼。在萱楼顶层的观景台,一览无余地饱览景区美景,眺望远处的座座高楼以及“一桥飞架东西”的彩虹桥和锣鼓桥,我醉了,恍然若梦,感觉“此景只能天上有”!这还是以前那条生我养我的汾河吗?忆往昔,不禁对酒当歌!

我是汾河的孩子,生于此,长于此,几十年风霜雨雪从未离开过它的怀抱,它的前世与今生都在我的记忆里。徘徊在萱楼的观景台,我会情不自禁地追忆那远去的童年及少年时光,追忆汾河在那些日子里无声的陪伴。

依稀记得孩童时代,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汾河滩。干旱的季节,河床裸露在外边,滩泥干得咧开一条条长长的缝隙,横七竖八得一眼望不到边;有些低洼的地方积存着一些水,极浅,也就是刚没过小腿,这就是我们喜欢玩儿的地方,因为里面有成群的蝌蚪,运气好的话还会抓到好看的小鱼儿。我们会在这里跟蝌蚪玩上一整天,直到太阳落山大人们找来,连骂带拽地往回拖,走时还不忘给瓶子里灌些水,抓上一些蝌蚪放进瓶子里带回家玩儿。虽然那时汾河滩看着很贫瘠,满目荒凉,杂草丛生,但依然是孩子们眼里最好玩儿的乐园。

在平阳这块儿故土,说汾河的过去,不能不说的是西门渡口,这是当时连接河西河东的中心枢纽,现在所有上了50岁的人都不会忘记这个古老的渡口,因该渡口位于城西门故名。当时渡口分为平时通过浮桥过河和汛期乘小舟摆渡两种形式:在水位线正常的时候放几艘木船,木船上面铺上厚厚的木板,用钢丝缆绳拴在一起,走上去一步三颤,感觉像现在景点的浮桥;倘若汛期河水大涨,浮桥上无法通行,只能坐船摆渡到对岸。当时过一次桥要收五分钱,大致相当于现在的两元左右。记得汛期发大水时,年少的我们就会结伴去西门渡口看小船摆渡。东来西去的过客,有扛着自行车上船的,有牵着猪羊上船的,也有扛着大包小包上船的、还有抱着小孩子上船的……上船也是要缴费的,好像最少是一角,比走浮桥贵一倍。倘若你牵着狗呀羊呀猪啊等动物,就得加点钱,不携带东西太多就是一角。记得那时,站在岸边看来回摆渡的小船儿,傻傻得可以看上大半天,好像是在看戏看电影似的,现在想起来觉得好幼稚啊!1999年,因建棉花滩水库,古渡口被淹没,从此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

那时的汾河河床不是固定的,随着水位的高低,有的年份偏东,有的年份偏西,也就是说同一个地点,或者是同一个位置,会随着河床的改变有的时候处在河东,有的时候又变为处在河西。这不禁使我想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句广泛流传的谚语,常用来形容世事盛衰兴替,感叹世事变化无常。其实这句谚语的出处说的是黄河,历史上黄河屡次改道,原本在黄河东岸的村庄,多年后,因黄河改道而变为在黄河西岸。

汾河河床的不定期以及不规则改变,导致滩地的所属也不断改变。倘若有的年份河床偏东了,河西边的村民们就赶紧抢着圈滩地种些高粱、玉米、大豆等作物,在有存水的低洼处种上莲藕;倘若有的年份河床偏西了,河东岸的村民们也一样抢着圈滩地种这些东西。运气好的话,没有遇到极端的自然灾害,可以有一个很好的收成。因为滩地比较肥沃,土壤的营养成分较高,所以种出来的农作物生长得很好;但如果运气不佳,遇到旱涝或者其它灾害,很可能颗粒无收。那时,靠天吃饭或多或少地还占一定的比重。有一年,我家一位河西涧头村的亲戚,看着河道偏东,抢占了一大片滩地种高粱,谁料那年雨水多加上风暴的摧残,白白辛苦了大半年,连种子都没有收回来。

河滩留在记忆里的故事有很多,记得有一年学校暑假里提倡勤工俭学,让学生们自己挣新学期的书本钱,有的学生去捡瓶子、纸箱等废品,有的学生在商店、饭店、理发店等场所打扫卫生,而我跟几个高年级的学生选择割草卖给饲养场。出发前大家七嘴八舌地围坐在一起商量去哪里割草,最后一致同意去汾河滩,因为那里野草丛生,牲口爱吃的芦苇尤其丰美。记得那个假期我们去了好几次,每次去都是满心欢喜的,因为河滩当时就是我们的“百草园”,除了割草,还可以在浅水坑里玩儿,抓蝌蚪、逮小鱼儿、捉青蛙……河滩里能看到羊群在吃草,能看到有人拿着带尖头的长杆刺青蛙,然后剥掉皮带回去煎了吃;能看到成群的野鸭,时而候伸着长颈在叨吃着什么,时而又扇动着这翅膀在水面上飞;各种的小飞虫穿来穿去,嘤嘤嗡嗡地组合成一支支交响曲,好不热闹……马羊牛都爱吃芦苇,我们每次都是满载而归,很快就挣够了新学期的书本钱。那是一个难忘的暑假,因为河滩,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才如此有趣,深深地留在记忆的长河里。

如果说那时的汾河是原生态的,无法抵御洪水的泛滥,在灌溉两岸田地的同时,也时常给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带来各种灾害;而现在的汾河,经过20多年的打造,除了滋润两岸农田,更成为人们休闲娱乐、游玩赏景的圣地,极大地提高了城市的品味,提升了市民的生活体验。曾经惊叹西湖的美艳,苏州园林的精致,恨自己没有生在苏杭,枉在人间。自汾河景区一改往日容颜,如今每每在此游玩儿,感觉胜似苏杭,人间美景尽在此处。

之前有朋友从远方来,没有可去的地方;而现在我们可以带着朋友坐着小船畅游汾河,两岸美景大大满足了我们在朋友面前的虚荣心。去年,一个初中时就随父母去了南方的同学,四十年后回来参加同学聚会,期间大家一起去汾河景区游玩,漫步在汾河岸边,目睹眼前的巨变,我的这位同学震惊了,连声说:“天呢,这还是汾河吗?这变化也太不可思议了!”他兴致勃勃地拍了许多照片,录了许多视频,要带回去给父母看。后来他打电话跟我说,他年迈的父母看了汾河的照片和视频,激动地流出了眼泪,闹着非要回来住一段,甚至想要落叶归根。汾河,母亲河,它缓缓地流进每个游子的血液里,幻化成一种符号,摇曳在他们思乡的梦里!

从二十年前汾河开始改造的时候起,我们机关单位的干部职工每年春天都要来汾河滩植树造林,参加植树的人流、车流浩浩荡荡,延绵数公里。空旷的河滩里布满植树的人,大家干得热火朝天,有挖坑的,有提水的、有运送树苗的……想着规划中美好的汾河景区蓝图,都想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因为对汾河滩特殊的感情,那些年我每年都积极地参加植树活动,十几年从未间断。现在走在景区,望着一片片的林子,我常常试图寻找哪课是自己栽的树,虽然无果,但还是很欣慰当时的付出。

站在萱楼南望是彩虹大桥,也就是替代西门渡口的大桥。彩虹大桥横跨滨河东路、大运高速和汾河东西,于2010年9月建成通车,全长1220米,宽41米,机动车道双向6车道,总宽22.5米。远看彩虹大桥犹如一道“飞腾的彩虹”,在减轻市区交通压力的同时,也成为临汾市区一座景观桥梁,它与河水以及两岸的绿色植被、亭台楼阁等相辉映,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不少市民喜欢在这里游玩拍照,更有许多青年人把这里作为拍婚纱照的胜地。

有一年春节,在外地工作定居的发小们都回来过年了,一起吃饭聊天时,说起小时候汛期在西门渡口看船只摆渡的情景,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那份幼稚,那份“执着”,是我们一生怀旧之情的聚焦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抢着抒发感慨,回忆着那时坐在岸边看船来船往的点点滴滴,说到可笑之处,笑得肚子都疼了!饭后,发小们迫不及待地来到彩虹桥,寻找哪里是当年浮桥的位置,哪里是小船停泊的小码头,哪里是我们当时坐着看摆渡的地点……望着眼前恢宏的大桥和不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顷刻间恍若隔世,为家乡的巨变而感叹、自豪!

站在萱楼北望是锣鼓大桥,取代的是以前的马务大桥,也是连接汾河东西的大动脉。马务大桥始建于1969年,是临汾历史上横跨汾河的第一座桥梁,曾于1998年拆除重建,2008年6月实施加固加宽改造,2009年7月全面竣工,重建后更名锣鼓桥,是中国首座锣鼓文化景观大桥。

临汾素有“锣鼓之乡”美誉,锣鼓大桥将浓重的锣鼓文化元素融入桥梁和雕塑设计,使一座普通的桥梁变成了集通行、观光、休闲、旅游于一体的多功能桥梁,极具本土特色。新落成的锣鼓大桥包括大桥主桥、四个锣鼓广场和四座威风锣鼓雕塑三部分。大桥全长560米, 42盏具有民族特色的中华灯矗立于大桥两侧,桥体由三层彩灯装饰。桥墩、护栏和桥面中心隔离带共雕刻镶装1500多面石鼓,形态各异,气势壮观,其数量之多、规模之大,创世界吉尼斯之最。桥头四座威风锣鼓雕塑,高13米,采用花岗岩雕刻,分别塑造了威风锣鼓中鼓、锣、钹、铙四种乐器的演奏艺术形态,威武雄壮,气势磅礴,运用了夸张的艺术手法,给人以新颖而浓烈的艺术感受和历史感。

现在的锣鼓大桥与彩虹大桥南北呼应,与中隔堤以及萱楼构成了汾河景区的框架。去汾河景区游玩,如果不去这几处游览,就好比去北京没去天安门广场,去杭州没去西湖一样,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夜晚这里另有一番景致,各色夜灯与周围楼群的轮廓灯汇集成灯的海洋,诉说着国运的盛世繁华和美丽祥和。

汾河四季的美各有千秋,我尤其喜欢它春天的容颜。初春的日子,漫步在岸边,不经意间发现的第一束迎春花,会带给我无限的欣喜,仿佛听到春风携着春雨向人间走来;偶尔遇见悄悄拱出地面的嫩草,也会激动地看了又看,在我眼里它就是春的使者;忽然发现哪条枝头冒出一个小小的嫩芽,又禁不住观察再观察……当绿色渐浓,春风化雨,荡舟波光粼粼的水面,两岸美景尽收眼底,这时我总会想起那句脍炙人口的诗句:“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我觉得如果苏轼能穿越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他游览在汾河景区,一定会认为汾河才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美女!

如今走进汾河公园,看见许多慕名而来的中外游客以及天南海北的记者、摄影师、画家等,无限的自豪感会涌上心头,让临汾走出山西、走出国门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汾河景区四季的绚丽多姿不正是我们临汾的名片和缩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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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焕苗,毕业于山西师范大学中文系,山西省临汾市尧都区区直工委干部,四级调研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散文学会会员,临汾市作家协会会员、尧都区作家协会党支部书记。多年来在《散文百家》、《三晋都市报》、《青年文学家》《临汾日报》、《平阳文艺》等报刊杂志上发表散文、诗歌、游记、报告文学等100多篇。2023年4月,获共青团中央和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全国第四届“志愿文学”报告文学类三等奖;2021年,获“青年文学家”杂志社颁发的“作家理事会贡献奖”,散文《长春花》获征文一等奖;2014年《楼顶人家》获得临汾市第五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文艺作品创作优秀奖,2012年,《草原情怀》获全国散文作家论坛征文大赛一等奖;2001年,《告别》获中华“八喜杯”诗歌征文大奖赛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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