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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起古村落,可能大家第一印象就是山村,尤其是那些藏在大山里交通不便的古老山村。

其实,还有一些古村落是分布在相对平坦的地带的。比如说,长治市上党区苏店镇北天河村就是一个这样的古村落,今年3月入选第六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

北天河村是距离市区最近的一个古村落了,距离只有五六公里。从地理位置上看,它位于长治盆地东部边缘,属于半山区的河谷地带和冲积扇平原的结合区。

整个村庄地势呈东高西低状,在古代,它北面连通潞安府城,南边是五龙山,东边山上有知名佛寺交光寺,西临浊漳河。按村内古庙碑刻记载是“北通郡城,南接龙山,东映交光寺,西临漳水”的一个风水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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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天河村正觉寺。

北天河村现在的村庄格局基本成型于清代乾隆年间,而早在新石器时代,这里就有人类居住活动,留下了北天河早期文化遗址。

这里有悠久的人文历史,有独特的地理地貌特征,有别具一格的村庄格局,有“九庙一庵一寺院”的完整神庙信仰系统,有数量众多种类繁多的窑洞民居群,有改造自然形成的泄洪防洪堤,这里更是一处古意中洋溢着革命气息的红色热土。

北天河村古民居。

北天河村除了是中国传统村落外,还在2021年被山西省列入第一批省级红色文化遗址名录。因为在上党战役期间,这里曾是上党战役指挥部所在地,刘邓首长在这里指挥了“解放战争第一仗”,为解放战争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这样一个古色红色交相辉映的古老村庄,独特的魅力吸引着胡哥的目光。初夏时节,胡哥专程驱车前往,实地寻访北天河村的魅力所在。

人才荟萃留芳名

等我们一行到达村委楼前,提前联系好的老村干部殷中苏老师已经在此等候着我们一行。

从进村开始,胡哥就有一个疑问,明明来路上以及眼前所见,都是成排整齐的现代农村屋舍,哪里有一点古村面貌呢?

70多岁的殷老师乐呵呵地说,你们跟我来,这里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搬迁后重新规划后盖的房子,原来的古村在现在的村南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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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天河村窑洞民居。

跟随他的脚步,我们很快到达了旧村位置。以村南新修的大庙正觉寺为中心,往北就是新村,庙南是一条东西向的宽阔街道,原来则是又宽又深的河谷,正南方也是一条略带弯曲的深沟。

所有的老房子基本都在这一条T形结构的河谷两岸,正觉寺恰好位于T形交叉点处。以此为中心,村民们习惯把旧村的各个方向称之为南头、北头、东沟和西头。

在古代,这条T形深沟的沿途和末端都建有寺庙。最南头的是观音堂,东沟到头是关帝庙,西头一带有三官庙,最顶头则是地势最低的文昌阁。

村西文昌阁遗址。

而在北边,还有一个后庵庙。在古人的想象中,这正好是一个有头有尾的凤凰展翅形状,是一个风水宝地。

有风水宝地,自然就会有出类拔萃之人才。久远的不可考,明清时期的就有好几个被《长治县志》记载的名人。像康熙年间官居户部主事的许光昺,道光年间以诗文扬名的王甡、清末的张天宠,道光年间精于医卜的殷天一等等。

当然,要说最有名的则是一位得道高僧。他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却把这里当作第二故乡,在东山半腰的窑洞里潜修20年,写出佛学皇皇巨著,名垂青史。

这位高僧法名交光法师,是明朝万历年间的京城人,本名真鉴,原为官府子弟,因为阅读佛经《楞严经》有所感悟,遂入佛门修行。后受潞安庠生韩希曾所请,离开京都,来到上党专讲《楞严经》。

修行地点就在北天河村东的半山腰上的一个窑洞内,这一住就是20多年。在此期间,他潜心修行,研究注解《楞严经》,最终呕心沥血写出《大佛顶首楞严经正脉疏》四十卷,一举扬名佛学界。

交光法师在序言中说起了他注解《楞严经》的缘由,他说,有一次他看到寺里众僧多病,就发誓说愿意以己身代之,随即便病倒了。生命垂危之际,恍惚看到有佛祖来接引他往生(佛教用语,指脱离苦海,去往极乐世界)。

交光大师修行的交光寺遗址。

他就说,我很愿意往生,可是《楞严经》的旧注解杂乱不清,能否让我注解完再往生?佛祖一听,说确实有点乱,说完就回身走了。

交光法师随即睁眼醒来,出汗如雨,恢复了正常。他跟弟子们说,我已跟佛祖请了假注解经书,不会轻易死去。从此他就专心注解《楞严经》,并顺利完成,留下皇皇巨著四十卷。

这事现在听起来多少有些玄幻色彩,可在古人看来就是确凿无疑的真事。当然交光法师不是写成注解才出名,而是因为出名才被延请到上党地区传经讲法。

旧村中心的那座正觉寺,在古代是颇具规模的寺观建筑群。有玉皇观、吕祖阁、小乘庙等寺观。据小乘庙墙体碑文记载:“万历年间,交光大士在山中东窑修行,明时府城有安庆、六合等王常来亲礼大士,在此停车换马故名龙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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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玉皇观遗存。

由此记载可以推知,明万历年间,交光法师在此修行时,常有达官贵人前来拜访。他们之间的交往可以从流传下来的几首唱和诗文中窥知一二。

明代长治县出过一个大官,叫做程应登(字存斋)。他是嘉靖庚子(1540)科举人,官至直隶延庆知州赠通议大夫兵部右侍郎。他在与朋友拜访交光寺之后,赋诗两首,收入他的著作集《栖霞集》中,诗题为《交光禅院同养虚继节赋》((选录其一):

人世纷棼西复东,宦途翻覆拙兼工。
何如脱屣红尘外,时与衔杯白社中。
仙梵灯悬驯鸽绕,石坛松老淡烟笼。
相逢一笑成良悟,坐听山僧说大雄。

而交光大师也有诗作留下。在清代人程之玿、常煜汇编的《潞安诗钞》中,收录有交光大师的诗词两首,其一为《访郭壶山因出存斋十绝奉和即呈存斋(即程应登)》:

喜得渊明诗,归来灯下读。
如弄明月珠,光华溢满屋。
海云漂曙色,山郭抱寒流。
回首春将半,莺啼杜若洲。

由此可以推知当时交光大师交游广泛以及声名之旺。北天河村东的山叫做八仙岭,现存交光法师修行的窑洞遗址,法师最后也圆寂于此,被称为交光洞,还有当时兴建的交光寺遗址。

据史料记载,交光寺一进两院,容纳百名弟子修行讲经。第二院为上下两层共10孔窑上窑构造,至今遗址尚存。

除了名人故事,北天河村还有哪些值得一看的地方呢?请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