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王府龙盘虎踞于清凉山之上,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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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中悍刀行》中,北凉王府是最重要的一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是北凉王徐骁的府邸,而徐骁曾灭了春秋六国,又曾马踏江湖。

徐骁是离阳一统天下的最大功臣,而他又从来不是个听话的大将。在征战春秋之时,徐骁没少让私自克扣各国的金银器具,马踏江湖之时更是将门派的无数珍本孤本秘籍克扣下来。所以,北凉王府中的各种古董珍宝比皇宫大内只多不少。

等徐骁死后,徐凤年成了北凉王府的新主人。但是,在凉莽大战中,出现了天下共分徐家的一幕。

天下共分徐家的背景

在徐骁死后,北莽女帝下令兵锋直指北凉,先灭北凉再破离阳。

北凉铁骑冠绝天下,虽然数量不及北莽,仍是在与北莽大战中占据上风。不过,北凉毕竟只有四州之地,他们当然养不起三十万铁骑,粮草靠的是离阳支撑。

北凉也是属于离阳的,他们也是在为离阳守西北门户。所以呢,离阳为北凉支持粮草也是应当的。但是,恐怕任何一人是离阳皇帝也忍不了,你们北凉是为离阳守着西北,但你们北凉铁骑只认凉王虎符,只认徐字旗,皇帝圣旨你们都敢直接驱逐,徐家说造反你们恐怕也是二话不说吧。所以,离阳皇帝一直很是忌惮北凉,在凉莽大战中多有为难入凉的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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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的是,离阳之中不乏心向北凉的重臣。这些人之中包括北凉最大的敌人张巨鹿,北凉谋士李义山到死还在提防张巨鹿,而张巨鹿确实该死,因为他在世之时从没克扣过北凉一丝粮草。这是张巨鹿的一个大罪,他勾结了边军,而且是朝廷最忌惮的北凉。

可惜的是,北凉视为最大敌人的张巨鹿死了。再一个幸运的是,张巨鹿之后的两大重臣是齐阳龙和桓温,两人也是心向北凉。齐阳龙许诺了徐凤年一百万石粮草,而且他和桓温亲自督促,很快就有八十万石粮草进入北凉了,算是解了一时之急。

外人不知的是,一百万石粮草之后还有两百万石粮草。不过,因为燕剌王、蜀王陈芝豹、靖安王赵珣联手造反,中原已经大乱,朝廷无力掌控漕粮了。这时别说两百万石粮草了,剩余的二十万石也是没戏了。

在这乱世之中,北凉能不能赢还不好说。因此,把持漕运的赵氏宗亲和京城勋贵达成了默契,他们不愿让北凉白白得到两百万石粮草,想要以手中的粮草漫天要价。

这对未来的北凉来说,无疑是个无比艰巨的处境。北凉铁骑需要粮草,修建拒北城的民工需要银子,北凉王徐凤年也是大为头疼。

千金散尽不复来

在这种情况下,徐凤年的好搭档徐北枳又出现了。

徐凤年是柿子,徐北枳是橘子。离阳很是不懂这对君臣的称呼,但北凉对徐北枳当年拳打徐凤年也是见怪不怪了。

徐北枳是徐凤年的谋士,他来就是为的解决粮草问题。橘子很不客气的跟柿子说,你家银子虽然不少,但还是不够啊,我看你家的家当不少,我来给你卖家当吧。

什么?让徐凤年把家给卖了?要是别人可不敢出这种主意,但徐北枳可不怕,他就是这么直接跟徐凤年说的。

北凉王府中的古董确实不少,徐凤年也觉得主意不错。但是毕竟是自己家的宝贝,徐凤年也不愿自己动手,就直接让橘子去北凉王府了,让他看着卖吧。徐北枳也不跟徐凤年客气,带人去北凉王府将各种珍贵的古董打包就运到了陵州。

于是,陵州城码头、离阳各地的商铺开始出现了最奇怪的现象——贱卖古董奇玩。要知道这可不是简单的古董,大半都是北凉王府的库藏。

北凉王府的珍藏,那可都是珍宝。从四百年前大奉王朝直到春秋九国,各种金银器、玉器、瓷器等等应有尽有,你就是随便拿个小器物都是珍宝。只要稍微有鉴赏能力的人,看到商铺中的珍宝就足以目瞪口呆了,这全部是价值万金往上的古董,还有很多不是花钱能买到的。因此,无数人都跑来买古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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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北凉的古董生意做的如火如荼。不过,古董说好买也好买,说不好买也没那么好买。

要想买古董,需要先看户籍。你要是北凉本地人的话,只收真金白银,价格也更低一些。要是外乡人的话,也不贵,但不收银子,你去搞定负责漕运的离阳官员就行了,让他们准许粮草入凉就行。

其实,负责漕运的官员不就是为了要银子吗,只要花钱去打点那就能给粮草。所以,这次古董买卖还是为了粮草。

花钱打点自然需要银子,但吸引人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几百石粮草就行。这个价格真的不贵,花去打点关系的成本,也是大赚特赚,不知多少人通过在北凉买古董再以天价卖出,赚下金山银山。

北凉徐家就这样被瓜分,而且家财散尽再也不会归来。这可真的是千金散尽不复来,卖出去容易,想收回来的话,还是别想了。

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当然不值。一屋子的珍宝竟然只花了三千石大米,而其中的随意一件都不值三千石大米。这谁要说值,那不是脑子有问题。

但是,徐凤年心中的账不是那么算的。第二次凉莽大战马上就要开始,北凉边军需要三百万石粮草,没有这么多粮草只能让士兵喝西北风了。现在呢?朝廷只给了八十万石,远远不够,而徐凤年拿古董换来了粮草,这难道还不值得吗。一件古董换来的粮草是一个乃至几十个士兵的口粮,这笔账当然值得。

大得天下人心

就在陵州生意兴隆的不得了之时,街上走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不简单,是北凉的大官。这第一个是北凉副经略使陆东疆,他也是徐凤年的老丈人,最近正春风得意,穿的一身官服无比崭新。第二个是身穿一身老旧褶皱的陵州刺史常遂,他的职位虽然不如陆东疆,但却是闻名天下的上阴学宫稷上先生。

两人随意走进街边的一个店铺,里面满是珍玩。陆东疆目瞪口呆了,这珍宝也太多了吧,随便拿起一个东西竟然还都是珍宝。伙计看见有客人来,随便扯过来一个壶,陆东疆一看竟是旧南唐御用的执壶,而且只要二十两银子。

这一下子,陆东疆不止心动了,更是要找常遂借一万两银子收购下。常遂让陆东疆不用失态,这条街上这样的店铺多的是。

陆东疆虽然是徐凤年老丈人,但他并不知道北凉王府卖古董。不过,陆东疆也不傻,听常遂一说就醒悟了,痛心的问道这是王爷的意思?常遂只是平静的回道,这里的东西半数都是北凉王府的。陆东疆更是心痛了,跺脚大喊败家子。然后,陆东疆看着各种珍宝那是无比痛心,每看一件都要念叨一声败家子。

常遂听着陆东疆的念叨,哈哈大笑着离去。对于陆东疆这个上司,常遂也不想多理会。但是,作为入凉的中原士子,常遂却是愿意为千金散尽的北凉共生死。

这才是北凉真正的魅力。这样的北凉不是陆东疆这样的人能懂的,只有袁左宗、褚禄山、李陌藩、王灵宝等北凉武将明白,只有三十万北凉铁骑明白,再有就是常遂、郁鸾刀、寇江淮、谢西陲、白煜等后入北凉之人也明白,他们都愿意为这样的北凉共赴死!

天下共分徐家,千金散尽不复来,却是大得人心。正如白煜所歌,大风起兮,壮哉我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