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50年,毛岸英二十八岁,正是一个男儿最好的事业奋斗期,他以共和国最高领导人长子的身份,主动请缨,奔赴朝鲜战场,是令人钦佩的。而毛泽东同意并支持儿子的决定,也是令人动容的。

可惜,毛岸英从报名参军到壮烈牺牲,仅仅只有五十天,在朝鲜的时间则只有三十四天。1950年11月25,毛岸英牺牲于美军飞机的轰炸之下。

令人痛惜和不解的是,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儿子,牺牲在异国他乡,非但尸骨未能还乡,之后长达几十年的时间,也未见任何公开宣传和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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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和毛岸英

毛新宇是毛泽东唯一的孙子,是毛岸青和邵华的儿子,按照中国传统说,也是毛泽东家唯一的传人。毛岸青身体不大好,和邵华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没能有小孩,直到1970年1月17日,毛新宇顺利出生,毛家才有了传人。

毛新宇的出生,安慰了毛泽东一家人,也安慰了许多国人的心,那一年毛岸青已经48岁,毛泽东已经77岁。毛新宇幼年的岁月极为动荡,他和毛泽东爷孙俩共活世上六年多,却素未谋面。

而毛新宇和早已故去的大伯毛岸英更是无缘相见,他对爷爷、大伯等亲属的印象,更多来源于父母的讲述,以及各类相关历史回忆书籍。

毛泽东和毛岸青、邵华夫妻

那么1986年,年仅16岁的毛新宇为什么会到朝鲜去呢?在大伯毛岸英的墓前,毛新宇遇到一个奇怪的朝鲜女郎,那位女郎搂住他泪如雨下,究竟又是为什么呢?

任荣恍然大悟,兴奋地说:“我知道了,你的父亲是毛主席”

1950年10月23日上午,志愿军临时指挥所分部人员随着十三兵团司令部乘车从安东启程,沿鸭绿江北岸从中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战场。

东北军区组织部副部长任荣乘坐的吉普车里,除了他和秘书、警卫员,还多了一位搭车的俄文翻译。任荣是位老红军了,路上他一直观察车里这位年轻的翻译,他敏锐地发现,这位年轻人不仅相貌英武,一举一动也与众不同。

任荣出于好感,和那人攀谈起来:“喂,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毛岸英!”

任荣:“今年多大了?结婚没有?”

毛岸英:“再过几天就满二十八岁了,刚结婚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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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荣

任荣:“还是新郎官呢!离开刚刚建立的温馨小家,到朝鲜来打仗,新娘子乐意吗?”

毛岸英笑着回答:“乐意!可支持我啦!”

汽车从一座山前开过,沿着江边崎岖不平的山路,像扭秧歌似地往东北方向跳跃着前进。任荣指着窗外说:“这座山叫虎山,你看它多像一只猛虎,日夜守卫在祖国的东大门,据说这山上过去有一道长城。”

毛岸英朝虎山望了一眼,惊奇地说:“这里也有一道长城?我原以为山海关是长城的起点,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座长城,虎山长城应该是祖国最东端的长城了。”

任荣看了看身边这位块头不小的年轻人,问:“你是哪个部队的?”

毛岸英:“我不是部队的,我是从地方来的。”

毛岸英

任荣:“哦,你是地方同志,那你在地方都做过什么工作?”

毛岸英:“我的经历比较复杂,小时候流浪、讨饭,后来在苏联留学,参加过苏德战争。回国后务过农,做过工,还当过工厂的副书记。”

毛岸英复杂的经历立即引起了任荣的兴趣,他上下打量着年轻人,问:“你的外语一定不错,那你为什么要参加志愿军呢?”

毛岸英坦率地回答:“是我父亲叫我参加志愿军的。他说我回国务过农,做过工,就是没当过兵,叫我去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任荣:“哦,那你父亲的思想挺进步的嘛!你在工厂当副书记多好哇,参军打仗很艰苦、很危险呀!”

毛岸英、毛岸青兄弟和周恩来、邓颖超

毛岸英:“我不怕,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能锻炼人!特别是年轻人,经战争锻炼一下有好处。”

中午队伍到达长甸河口。吃饭时,任荣把毛岸英拉到自己身边,边吃边聊,任荣问:“你在苏联都吃些什么?”

毛岸英:“面包、牛肉、土豆......”

任荣:“有大米吗?”

毛岸英:“没有。”

任荣好奇地问:“小毛,你留洋回来是有学问的人了,应该去机关,写文章,怎么还去务农呢?”

毛岸英:“是我父亲叫我去的。”

任荣:“又是你父亲叫你去的,他对你管的这么严!你在哪儿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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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岸英和外婆合照

毛岸英:“在吴满有那里。”

任荣:“是延安吴家枣园的那个吴满有吗?”

毛岸英:“是他,你也认识他!”

吴满有是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著名的劳动模范,不少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任荣这才恍然大悟,兴奋地说:“我知道了,你的父亲是毛主席。”

毛岸英平静地点点头,说:“是的。”

然而,任荣却久久不能平静。作为一名老红军,他1934年入党,很了解毛主席的事迹。毛主席一家为中国革命的事业奉献得太多太多了,他的夫人杨开慧、弟弟毛泽民、毛泽覃等数位亲人先后为革命捐躯。

吴满有

如今,毛主席又将自己的大儿子毛岸英送到战火纷飞的朝鲜战场,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啊!

任荣看着毛岸英比毛主席还高的大个子,笑着说:“你的身高有一米八吧?像你这样的大块头,塞在坦克里够挤得慌了。”

毛岸英:“苏联人个头都高,有的比我还高呢!不过,人在坦克里不显重量,就是有点发闷。我真想下到基层连队,从美国鬼子那里缴获一辆坦克来开开。”

毛岸英在苏联参加苏德战争的时候,是朱可夫元帅麾下一个坦克连的指导员,是正儿八经经历过战火洗礼的,曾从翻到的坦克中爬出来,钻进另一辆坦克作战。

斯大林接见毛岸英的简笔画

任荣知道苏德战争战况惨烈,苏军伤亡比例很高,毛岸英能够在战火中平安活下来,不仅仅是运气好,必然也是有才能和勇气的。

10月24日早晨,任荣和毛岸英终于抵达大榆洞金矿,他们在一个铁皮木板房中见到了彭德怀司令员。从此,毛岸英就留在志司作战工作室,担任彭德怀的秘书兼翻译。

突如其来的噩耗,安葬在朝鲜

1950年11月24日,美军朝鲜战场的总指挥麦克阿瑟发表了一份公告,将进攻的路线、规模、兵力、目的等绝对机密都暴露无遗。

正是美军的轻蔑、冒进,为志愿军提供了绝佳战机。志司作战工作室进入异常紧张的状态,机要员整理、翻译各种电文,早一分钟掌握电文,就能更及时做出判断和决定。

24日下午,4架敌机在大榆洞上空盘旋,炸毁了矿上的变电所,随后继续盘旋侦查。志司作战工作室决定25日点前,机关人员一律进入防空洞。

朝鲜战争的飞机

25日早晨,除了值班人员,其余人一律进入防空洞。3个多小时过去了,依旧不见敌机,毛岸英和参谋高瑞欣便返回地面,冒着生命危险继续战斗。

上午11点,防空警报响起,4架敌机掠过。由于每天都有敌机从头上飞过,警报解除后,毛岸英等人又跑出防空洞继续回到地面工作。

没过多久,防空警报再次响起,成普跑出室外观察,毛岸英、高瑞欣则继续在室内工作。结果,上空有4架敌机折返回来,空中多了十几个小白点,是敌机投下的凝固汽油弹!

成普想提醒室内的人,一切却都已经来不及了,司令部本就是木板搭建起来的,汽油弹落下瞬间变成一片火海。成普被炮炸掀起的气浪甩到一边的小沟中,身上也起了一大片火,他迅速滚地压火,才捡回一条命,却也是全身大面积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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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和毛岸英

之后,敌机轰炸结束,战士们在废墟中发现了两具难以辨认的遗体。通过一块手表,人们才认出是毛岸英。

事后,彭德怀给中央发电报,汇报这一情况。短短一百多字的内容,彭德怀用了一个多小时,他内心充满愧疚,毛泽东将儿子托付给他,如今却英年早逝。

周恩来第一时间收到了电报,他自己一方面内心悲痛,一方面决定将电报压下,暂时不让毛泽东知道。但一个月之后,毛泽东还是知道了儿子牺牲的消息。

毛泽东的警卫员回忆,主席看过电报后,颤颤巍巍想点一支烟,但在自己上衣口袋摸了又摸,才掏出火柴,火柴没能划着,因为手的颤抖而折断。

毛泽东强忍泪水和悲痛的样子,让在座的人都不忍直视。毛泽东和周恩来讲了很多关于毛岸英的事情,最后不知是安慰大家,还是安慰自己,说:“不要以为是我的儿子,牺牲了,就是很大的事,那么多志愿军战士,哪个不是爹妈生的!”

毛岸英在朝鲜的墓

抗美援朝战争结束之后,安葬牺牲的战士是件大事。黄继光、邱少云等抗美援朝团战斗英雄,以及团以上干部,大多运回国内,安葬在安东、沈阳等地的烈士陵园。但大多数牺牲的普通战士,都葬在了朝鲜的烈士陵园。

关于毛岸英的安葬,是否运回国一时间难以决断。彭德怀认为毛岸英和共同牺牲的高瑞欣合葬,并埋在朝鲜更有意义。便写了一封信给周恩来说明,周恩来看了信沉思良久,赞同彭德怀的意见,并将信转给毛泽东。

毛泽东的秘书将信交给毛泽东,并说:“金日成首相来电,向主席表示慰问,还说岸英同志是为朝鲜人民的解放事业而牺牲的,也是朝鲜人民的儿子,他们希望把岸英安葬在朝鲜。”

毛泽东从笔筒中抽出一支铅笔,在彭德怀的信件上批示:“同意彭德怀同志的意见,把岸英的遗骨和成千上万的志愿军烈士一样,掩埋在朝鲜的土地上,也不要为他举行特殊的葬礼。”

1959年,刘思齐第一次到朝鲜给丈夫扫墓,之后又曾4次赴朝鲜拜祭,直到去世。

毛岸英和刘思齐

一次特殊的机遇,毛新宇来到朝鲜

1976年,毛泽东去世,但江青视毛岸青、邵华和毛新宇一家为眼中钉,没让他们为毛泽东守灵。6岁的毛新宇还小,不能理解父母的悲痛。

但随着毛新宇年纪的增长,他开始逐渐了解自己那些逝去的亲人。他上学的时候,社会上出现“毛泽东热”,他自己也一步一步爱上了历史,开始更多地了解自己亲人的故事,并对已经成为历史人物的亲人们产生特殊的感情。

1986年8月,16岁的毛新宇作为中国青年代表团的一员,赴朝鲜参与友好访问。当时代表团分了8个分团,毛新宇是其中年龄最小、体重最大的一个。

代表团全体成员别出心裁,给他安排了一个总团长助理的头衔,其实就是想让毛新宇多活动活动。实际上,由于年龄小,毛新宇是最需要别人照顾的一个人,总是手忙脚乱,生怕耽误团里的活动。

毛新宇和邵华

金日成主席接待代表团那一天,开始毛新宇还很紧张,可金日成主席和他握手的时候,他突然福至心灵,说:“金主席,您好!我代表我们全家,祝您身体健康!”

金日成望着毛新宇,慈爱地点头致谢,说:“能在朝鲜见到你,我很高兴。”

9月1日,黄继光、邱少云烈士的侄女、罗盛教烈士的侄子和毛新宇(毛岸英的侄子)等代表团成员,一起来到志愿军烈士陵园扫墓。

毛新宇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在柏树林中找到伯伯毛岸英的墓。他刚在墓前站定,一位朝鲜女郎上前一把搂住他,将毛新宇吓了一跳,然后就见那位朝鲜女郎落下泪来。

毛新宇在墓前

朝鲜女郎止住眼泪,才解释说,当年就是她给毛岸英的坟墓添上了第一把土,时常有来扫墓。毛新宇只见过毛岸英伯父的照片,他认为自己这位伯父相貌是很好的,甚至能想得到和伯父交谈起来的音容笑貌。

来之前,毛新宇还专门写了一首诗献给伯父,如今在墓前,他大声地朗读了全文给毛岸英听。一种沉重的历史感和责任感情绪出现在毛新宇心头,他忍不住也落下泪来。

1988年,毛新宇考入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如愿学习自己最喜欢的历史。从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后,毛新宇又考入了中共中央党校念研究生,他说他也不知道以后会做什么,但大概是从政,或者从事研究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