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女人无耻贪婪起来，能做出什么样儿的坏事？可能你都想不到。本文就讲一讲这种人能坏到什么程度。
馒头庵的净虚老尼姑，就是那个最坏的角色。她与贾府管着寺庙供奉的余信夫妇内外勾结，大肆敛财坑骗贾府，又教唆王熙凤包揽诉讼，在堕落的路上越走越远。
净虚自己为恶，还教唆他人为恶，就是典型的恶人行径。
但比较起她的另一恶行，教唆王熙凤犯错反而是轻的了。
这事还要从秦钟得趣馒头庵说起。
表面看秦钟与净虚的徒弟智能儿情投意合，小儿女偷尝了禁果。
实际上“得趣馒头庵”这件事，正是揭露出净虚在馒头庵干得另一项罪恶：逼迫馒头庵中年轻的女子做“半掩门儿”的生意。
什么叫“半掩门儿”？最初就是指暗娼。
古代社会，老百姓活得艰难，经常会有家破人亡的惨剧。
那个时候卖儿卖女常有。比如袭人和晴雯都是被卖的。
还有的就干脆将孩子舍给寺庙去出家。比如小尼姑智能儿就是这样的。总是有口饭吃活下去。
智能儿与妙玉的“舍身”出家不同。妙玉有自主权，还是大小姐。智能儿则成了师父的“奴隶”，要被予取予求。
后来当智能儿师姐智通带芳官回去出家时，作者直接用“拐子”形容，可知芳官从此落入了魔爪和苦海。
言归正传，那个时代的女人没有自主能力，活得更是艰难，于是便不得已出卖自己。这就是娼。
所以，古代社会青楼瓦舍的妓院兴盛，甚至当时官府也有官办的教坊司，给达官显贵们去消遣，在明代才给取缔了。
我们看《红楼梦》可能会奇怪，贾府从贾珍到贾宝玉，他们再胡闹也不像西门庆那样去青楼，只因教坊司取缔后，律法不允许他们这些贵族去烟花柳巷。只有西门庆和薛蟠这样身份的人才能去。
青楼中的妓女受制于人，如果不是被迫，谁也不不愿意去。于是便有了“暗娼”出现，这便是叫“半掩门儿”的生意。
“娼”的历史极为悠久，据说从有了阶级开始，便有用身体换得利益的人。这且不说。
而“半掩门儿”从字面来讲，也能明白是半遮半掩的意思。
表面是一户清白人家，实际上背后就做着娼妓迎来送往的生意。只是靠内部宣扬，而不是对外开门做生意。所以就叫半掩门儿。
而“半掩门儿”其实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做，都能被如此称呼。
首先，要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往往就是破落的贵族之家，不得已做起了那个营生。
其次，要有相应的美貌和品味，素质要高。
最后，不是什么人都接待的。
只有这样的“半掩门儿”才会被人高看。也就有了后世“又当又立”的说法。
这些女人经济上依赖那些有钱的客人，甚至形成“半包养”的形式，就叫暗门子，半掩门儿。
比如被西门庆梳拢的李桂姐，严格来说她就不算真的妓院妓女，而算个做半掩门儿生意的。
如今有很多人认为尤老娘带着尤二姐、尤三姐是做“半掩门儿”生意的。当然并不准确。但尤家靠女儿攀附贾珍、贾琏，行为等同“半掩门儿”。
说回馒头庵的净虚，从智能儿与秦钟得趣馒头庵就能看出，她在做的就是“半掩门儿”的生意。
而尼姑庵和女修道观，往往是半掩门儿的重灾区。
比如著名的鱼玄机，她在出家的道观里做得就是那“半掩门儿”的事。借着名流身份，周旋在达官显贵门庭，也跻身了上流社会。
我们在《三言二拍》《醒世恒言》等明清小说中，经常会见到这类“半掩门儿”的情节描写。尼姑庵更常被提起。
净虚的水月庵被称之为“馒头庵”，表面看有两层意思。
一，水月庵的馒头蒸的好，这是掩饰。
二，取自“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与铁槛寺对立，代表希望和毁灭。
但真正的意思曹雪芹不好意思说，就是那些闲人借“馒头”讽刺水月庵在做“半掩门儿”的生意，是女性乳房的诨名。可知馒头庵当时的名声。
关于“半掩门儿”的事，从净虚之前出家的善才庵，李衙内骚扰张金哥也能得出答案。
所谓善才庵就是“散财庵”，一个女尼的寺庙让人散财，可不就与青楼瓦舍一样？
净虚从善才庵跑来水月庵又重操旧业，将馒头庵打造成另一个半掩门儿的地方，奴役这些置身其中的女儿们，为她卖身赚钱。她可不就像那老鸨子一样可恶。
而芳官她们自以为能够出家干净，恰恰落入最肮脏的所在。
从芳官落入虎口的经历也影射了贾府日后抄家，肯定也有一部分女儿活不下去，沦落为娼妓。这是古代社会大家败亡最常见的结局。
“择膏梁，谁承望流落到烟花巷”，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这净虚老尼姑，最是个杀千刀的。她法号“净虚”，恰是不干不净的讽刺，最是为恶该死的。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