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1月4日,335团的志愿军战士,攻占了飞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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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向敌人发起进攻

南朝鲜伪7师和美军一部,随即开始了疯狂的进攻。335团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挖工事,因为在不久之前,战士们把铁锹小镐都扔了。那时候得到的命令是尽快攻占飞虎山,战士们为了加快速度,只能轻装前进,不得已放弃了很多装备。

5连24岁的文化教员戴笃伯,湖南人,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知识分子。初次参加战斗,戴笃伯非常害怕,一开始蹲在山脚下不敢动弹。看着其他战士不断往山上冲,他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往山上爬,忽然间前面一声巨响,戴笃伯两腿一软就趴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一看,前面的一棵大树被拦腰炸断了。戴笃伯又不敢往前冲了,这时候一个战士从山上滚了下来,又迅速爬了起来,举起手榴弹毫不犹豫地又冲了上去。戴笃伯看到之后很受触动,他当时奉命带一个担架组抢救伤员,看到路上被战士们丢弃的铁锹小镐,于是捡起了很多背在身上,带着担架继续爬山了。

到了山上后,战士们接到命令要挖战壕,只能用刺刀捅着土层和石头,用手挖土。正在这时,戴笃伯把工具送了上来,大家激动坏了!

其实,挖工事只能算是小困难,335团最头疼的是缺水缺粮。

飞虎山上什么也没有,战士们只能饿着抵挡敌人的进攻。作为营预备队的4连,副连长指挥2排抢占主峰西边的三个小山头,遭到了敌人炮火的猛烈攻击,双方多次纠缠,眼看着敌人打了上来,战士们开始拼刺刀,一直打到夜幕降临才得以休息。

副连长撤到连主阵地之后,感到又累又饿,于是问连长:“咱发的那盒牛肉罐头吃了吧?”

连长赶紧让通信员拿了出来,打开递给了副连长,这是之前打熙川的战利品,一直都没舍得吃。副连长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忽然想到大家都没东西吃呢,于是让连长他们也吃。连长和通信员也是饥肠辘辘,看着副连长大口吃肉罐头,怎么能不饿呢?但是大家知道副连长在前线打了一天仗,还是让他吃吧。

一直到11月6日下午,战士们一直在阵地上激战,没有东西吃,连水也没有了。5连的机枪手梁仁江一直在战斗,因为缺水嘴唇干裂,实在受不了了,就撸了旁边的几片树叶,舔了舔上面的一点点水。

结果越是这样,越觉得饥渴难耐,梁仁江忽然看到机枪旁有个圆圆的小石头,于是一把抓起来放进嘴里咕噜起来。助手李景龙看到之后满脑子疑惑,悄悄问:“老梁,你吃的啥啊?”梁仁江于是告诉他,吃的是石头。

李景龙当然不相信,活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听说石头能吃呢!梁仁江说:“不信?你试试看,含着它口水会多一点,饿也就差一点儿!”为了减轻饥饿感,李景龙也找了块小石头塞进嘴里,在嘴里咕噜咕噜地含了一会儿,果然有点效果。阵地上其他战士看到了,纷纷找石头塞进嘴里……

“吃石头”抵挡饥饿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想办法找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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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运送弹药

335团的现实情况是,急需的弹药都运不过来了,粮食更困难。在部队后方负责收容工作的冯孝先接到命令匆匆赶来,负责粮食问题。冯孝先能怎么办呢,只好带着联络员到附近找粮食。

其实战士们来的路上也看到了,美国人到处轰炸,附近的很多村庄都空无一人,就算有人,老百姓也没吃的了。冯孝先跑到了附近的一个山沟里,忽然看到下面有不少铅矿工人的宿舍,还住着有人。于是,冯孝先赶紧跑下去,让联络员告诉这里的负责人金斗焕,志愿军战士缺粮三天,希望能找一点吃的。

金斗焕了解情况后,马上安排工人先往山上送一点稀饭,自己则跑回家中,拎起斧头就把耕牛杀了。之后,他招呼来附近的群众,架起6口大锅煮牛肉。煮好之后用草袋子装牛肉,用瓦罐装牛肉汤。男男女女行动起来,肩背头顶,冒着炮火向飞虎山走去。

与此同时,335团2营的指挥所附近,有个铅矿洞,里面有很多朝鲜老百姓避难。和志愿军接触了之后,他们主动下山去找粮食,还真在附近的工人粮食供应站找到了大米。于是,这些人立刻生火做饭,然后冒着炮火送上阵地……

与此同时,在飞虎山的西北角,336团一营攻占了院里,为了保证飞虎山的侧翼安全,他们也进行了艰苦的防御作战。3连的机枪手陈吉回忆那几天的日子,也是终生难忘。他说,开始的那几天根本就没时间睡觉,人只要一坐下来就会打瞌睡,有时候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了,头上磕了一个大包。想抽烟提神,但是没有烟叶,只能捡地上的草叶子抽,勉强提一提精神。

吃饭方面,这里比飞虎山要稍好一些。

但是送到阵地上的也只是清水煮玉米粒,而且送上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冰疙瘩,要用手榴弹敲碎了,一块一块地送到嘴里嚼,嘎嘣嘎嘣的就像吃冰糖。当然吃饭也吃不安稳,因为敌人随时可能攻上来,有时候一顿饭要分好几次才能吃完。

喝水就更困难了,炊事员送饭的时候,只能带来一两壶水,根本不够分。陈吉看到前沿阵地的山下有一条小河,于是想要爬过公路和铁路,到河边弄点水回来。排长觉得危险,一开始不允许,但看着战士们太渴,最后还是同意了。

敌人的炮火还在封锁公路,等到晚上,陈吉悄悄地下了山,爬过公路和铁路,来到了小河边。此时,他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往前一倾,两手就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陈吉蹲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两具敌人的尸体,他赶紧搜了搜,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枪,但摸到了两个钢盔。

陈吉于是来到河边,先灌满了身上的两个水壶,然后又把钢盔里的衬布撕掉,也盛满了水,一手一个提着就往回走。没想到因为天黑,脚下一个不留神,又被一具尸体绊了一下,钢盔里的水都洒了。没办法,陈吉只好又回到河边,灌满钢盔小心翼翼地再往回走。最终,战士们喝到了清凉的河水。

飞虎山上,敌人不是狂轰乱炸,就是组织进攻,战士们经常要拼刺刀。

11月6日,敌人以一个营的兵力攻击7连1排的阵地。副排长李兴旺一手拿着冲锋枪,一手抱着迫击炮弹,跑到了最前面一班、二班的阵地。敌人冲上来,被打了下去,但是很快又冲了上来。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双方在阵地上争夺了16次之多。

副排长李兴旺头部负伤,正坐在一个无名高地上自己包扎伤口,忽然间几个美军爬了上来,冲到了眼前。当时,一个瘦高个子美军冲在最前面,拦腰死死抱住了李兴旺。没等后面的美军冲上来,李兴旺顺手抓起一把沙土往后一扬,这个美军大叫一声松开了手,只顾得揉眼睛了。

李兴旺看到后面上来的两名美军已经准备开枪,弯腰顺手抄起了敌人的卡宾枪,先是飞起一脚把那个揉眼睛的瘦高个美军踹下了山崖,之后一翻身用枪托砸死了另一名美军。就在敌人开枪的同时,李兴旺爬到美军的尸体旁,摘下手榴弹就扔了出去,又炸死了两名美军。

战斗持续到下午3点多,一排伤亡巨大,仅剩下的几名战士还在赤手空拳地抵挡敌人。此时,二排、三排奉命前来支援,战士们继续坚守在阵地上,杀伤敌人200多。因为接连几天损失惨重,伪军第三联队失去了进攻能力,只能撤下来。当天晚上,就换上了第八联队,继续进攻335团的阵地。

11月7日这一天,敌人又增加了兵力,继续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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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战士们基本上弹尽粮绝,他们一面加固阵地,一面从敌人的尸体上搜集弹药,准备着第二天的恶战。8日天刚亮,敌人先是出动80多架飞机和数百门大炮,对飞虎山进行狂轰乱炸。之后,一大群敌人在炮火掩护下冲了上来。

战士们把手中仅有的手榴弹扔出去,然后开始扔石头,冲出去和敌人拼刺刀。班长刘德兴先后拼倒了十几个敌人,副班长赵才山的左臂被打断,依然怒吼着冲向敌人。战士张玉和双手都被炮弹皮削落,但他依然要坚守在阵地上……

敌人知道志愿军没有了子弹,败退之后没有走远,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又冲了上来。战士们只能再一次跃出战壕,和敌人纠缠扭打在一起。五连阵地的争夺非常激烈,副团长孙洪瑞打电话让副营长陈德俊下来休息一下。陈德俊回到营指挥所喝了一口水,刚抽完一支烟,电话就来了,说五连的阵地丢了!

陈德俊二话不说跑出指挥所,一口气跑回了五连阵地。阵地没丢,但是连伤员在内只剩下20多人了,最前沿三排的阵地也失守了。陈德俊于是打电话请求支援,4连来了八名战士,带过来7枚手榴弹和十几发子弹。到了晚上8:30分,陈德俊和战士们就凭着这些弹药发起了进攻,奇迹般地夺回了丢失的阵地。

335团攻占并坚守飞虎山五昼夜,抵挡了大量敌人的疯狂进攻,总计毙伤俘敌1800余人,功勋卓著。前段时间笔者看电视剧《跨过鸭绿江》,里面就再现了血战飞虎山的诸多细节,感人肺腑,向伟大的志愿军战士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