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俄乌战争爆发,俄罗斯军队长期进攻不畅,国防部长绍伊古成为众矢之的。

网友细究才发现,绍伊古大将居然不是军人出身,他是建筑师出身,虽然身披大将军服,但不能算职业军人。

非职业军人来领导军队,也就是中国人说的“文官统兵”,是俄罗斯近20年来的习惯。

除了绍伊古,其实俄罗斯的文官代表,还有绰号“普京影子”的伊万诺夫。普京上台没两年,他就换掉了苏联老帅谢尔盖耶夫,让自己的这位“小弟”伊万诺夫担任国防部长。

伊万诺夫没有任何军事经验,这让俄军内部议论纷纷,参谋部的老将们都不服这个人。

但普京的命令重如泰山,伊万诺夫还是领导了俄罗斯国防部5年,此后俄罗斯国防部长就一直由文官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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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京的执政生涯里,伊万诺夫是他重要的助手,其地位其实不比梅德韦杰夫低。伊万诺夫历任国防部长和副总理等职,还当了几年总统办公厅主任,据传他还可能是普京的接班人。

伊万诺夫最大的功绩,就是长期帮普京反腐,揪出军队和官僚系统里的败类。

这些活动巩固了普京政府的执政基础,但也让伊万诺夫树敌众多,据说2014年伊万诺夫的银行家儿子在阿联酋神秘死亡,就和他的反腐行动有关。

那么,伊万诺夫是怎么和普京成为搭档的?他任期内都为俄罗斯做了哪些事?为什么普京最后要让这位好助手下台呢?

一、普京的校友兼同事:伊万诺夫

苏联晚期,勃列日涅夫从乌克兰的“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崛起,所以他后来带着一大群乌克兰第聂伯州的官员来到中央,把持朝政,史称“第聂伯罗黑帮”。

这种“帮带同乡”的习惯,深深影响了苏联以及后来俄罗斯的政治氛围,当政者都喜欢抱团,同学、同乡是主要的团体。

在苏联解体后,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渐渐形成一个以圣彼得堡人为核心的组织,外界称为“圣彼得堡帮”。

这个集体的元老,是叶利钦的经济顾问丘拜斯,后来这个组织越来越庞大,普京就是他们从圣彼得堡提拔到莫斯科的。

1999年,普京当了总理,他也开始组建自己的团队,首选圣彼得堡人。

很快,同门学弟梅德韦杰夫第一个被招来,保镖济尼切夫也是圣彼得堡人,而普京当时最器重的则是伊万诺夫,将其任命为联邦安全委员会的秘书,直接负责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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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诺夫的全名为谢尔盖.鲍里索维奇.伊万诺夫,正宗的圣彼得堡人,1953年生于当地一个教师家庭。

伊万诺夫的人生经历和普京比较像,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只不过父母早年离异,他跟着母亲生活。

小时候的伊万诺夫对语言很有兴趣,所以被母亲送去苏联的外语专门学校,学习了多年英语和瑞典语。中学毕业后,伊万诺夫考到列宁格勒大学,依然学习外国语翻译,主攻英语。

就在列宁格勒大学求学期间,伊万诺夫认识了一个叫弗拉基米尔.普京的学长,他比伊万诺夫大一岁,在法律系就读。

普京和伊万诺夫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热爱运动,两人长期在体育场见面,慢慢熟悉了起来,而且伊万诺夫和普京也有个共同的理想——加入克格勃。

伊万诺夫曾在高考后报名参与克格勃选拔,但因为眼部疾病而被刷了下来,他准备大学毕业后再次报名。

1975年,伊万诺夫取得了大学的学位,随后继续参加克格勃选拔,因为他的语言学优势,伊万诺夫成功被克格勃纳为新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普京也被克格勃选中,两人都被送往莫斯科的“外交情报学校”也就是“红旗学院”进行培训。

从这里毕业后,伊万诺夫先在白俄罗斯明斯克进行情报方面的专门培训,随后和普京一起在列宁格勒克格勃分局上班,短暂地当了同事。

80年代,伊万诺夫被纳入外交系统,靠着语言能力在欧洲和非洲执行任务,他曾在芬兰、英国的大使馆工作,参与刺探了大量海外情报。

北约的情报系统早就对伊万诺夫进行了调查,并将其列为了对北约最有威胁的间谍名单。

普京则在1985年前往东德工作,表面上负责经济工作,其实最主要收买德国商人和文化界人士,用来刺探情报。

普京和伊万诺夫都在海外活动多年,直到1990年前后相继回到祖国,因为苏联即将解体,克格勃的海外活动也几乎停止了。

此时,因恩师索布恰克从政,普京跟随老师在圣彼得堡活动,而伊万诺夫则继续在情报系统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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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普京深谙御国之道,伊万诺夫被委重任

1998年,普京进入克里姆林宫,随后他把伊万诺夫找到了身边。这个知根知底的同学兼同事,又长期负责情报工作,能帮助普京的工作。

伊万诺夫被普京安排到国家安全委员会当秘书,作为一个克格勃出身,又是俄罗斯情报局的官员,伊万诺夫坐这个位子也顺理成章。

普京当上总理第一件事就是组织第二次车臣战争,召回伊万诺夫就是要给第二次车臣战争搞情报工作。除了搞情报,伊万诺夫还主张像苏联一样对新闻进行控制,控制战争舆论。

这一点其实普京也同意,当时俄罗斯国内的反对政府控制新闻业的压力很大,伊万诺夫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了这个建议,自己担上骂名,普京感慨自己没看错人。

1999年,俄军进攻车臣,战争进行地很顺利,这让普京非常满意。

2000年,叶利钦告别克里姆林宫,年轻的普京成为总统,他的当务之急是建立稳定的政府,以应对寡头和国家强力部门对自己的影响。

当时的俄罗斯军队几乎自成体系,内部是苏联时期留下的老将,加上叶利钦时代留下的一批亲信。2001年,普京就让老元帅谢尔盖耶夫离任,让伊万诺夫担任国防部长。

这个命令让俄罗斯将帅们不满,因为从苏联时期算起,国防部长一般都是元帅担任,而伊万诺夫从没参军打仗,更没有军衔,让他带领120万俄罗斯军队简直是儿戏。

但普京的命令无法更改,俄军满腹牢骚,只能接受第一位文官部长。

其实,普京让伊万诺夫领导俄军,主要有两个目的:

第一是收拢权力,把分给俄军参谋部的领导权要回国防部;
第二则是让伊万诺夫整顿俄军的贪腐,把倒卖武器和吃空饷的现象管一管,增强军队战斗力。

伊万诺夫得到了普京的信任,他也没有辜负这种信任,深度参与了俄军的裁军和反腐,让俄军在新世纪初焕然一新。

伊万诺夫刚到任,就宣布要减少军队的开支,去掉一些编制庞大却处在二线地位的老部队,并减少后勤、文工方面的人员编制。

这些方案,放在任何国家都是难以通过的。

更何况,俄军有100多万人,内部有不少“山头”,他们的历史大多能上溯到苏联时期,集团军的内部势力复杂,军种内部更有一些尾大不掉的利益集团。

裁军行动一开始,伊万诺夫就喊出“减少50万人”的口号,把俄军吓一跳。总参谋部长克瓦宁表示反对,但普京帮助伊万诺夫压住了参谋部,让伊万诺夫裁军。

从2001年到2004年,俄军削减了30多万武装部队,13万文职人员,整个军队缩减了四分之一。

裁军给俄军带来极大的改变,大量老兵老将进入社会,新兵进入军队,让苏联留下的传统体系受到冲击。普京顺势把总参谋部纳入国防部麾下,让国防部成为俄军真正的指挥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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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裁军让俄军少了几十万张吃饭的嘴,退役了大批老旧的装备,可俄罗斯的军费还是很紧张。

俄罗斯当时各个部门贪腐都很严重,军队更是如此,军官们克扣武器的保养费、军人的伙食费,边境地区的军人经常陷入营养不良。

鉴于这种情况,伊万诺夫下令建立一个军内举报系统,欢迎社会各界举报军队的腐败,只要有证据,国防部保证处理,且所有举报信息都保密处理。

此令一下,俄军内部顿时骚动,一些硕鼠纷纷显形,一些大型贪腐项目也被政府追究,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出手,逮捕了一批满脑肥肠的军官和地方官员。

人员少了、贪腐少了,俄罗斯那点军费就能用在刀刃上。

哪怕在最没存在感的远东地区,俄军的伙食也增加了不少蛋白质,冬天的保暖设施也在跟进,士兵们的生活状态大大改善。

在武器保养方面,俄军开始把钱投入战略武器的维护以及对新武器的研发上,新式潜艇和隐形战机、3代主战坦克项目上马,都有伊万诺夫的功劳。

三、儿子意外身亡,伊万诺夫黯然辞职

2007年,普京即将卸任,下台前他把伊万诺夫调到了副总理的位子上,给自己当副手。

次年,梅德韦杰夫和普京交换了位置,普京成为总理,伊万诺夫则前往总统办公厅赴任。

这时候的伊万诺夫谨言慎行,天天跟在普京的身后,被人们称为“普京的影子”。

此时,俄罗斯也上任了新的国防部长,叫谢尔久科夫,他上任后主导俄军的军改——合成化改革。

由于美军的不同军种配合作战思路给世界各国很大的启发,普京让谢尔久科夫负责打造俄式合成旅和合成营,谢尔久科夫干得不错,但伊万诺夫却天天盯着谢尔久科夫。

伊万诺夫盯着谢尔久科夫,不是跟他有私仇,而是因为伊万诺夫当时在负责反腐。谢尔久科夫在军改中涉及很多装备更新和采购,他的私人账户很不干净。

2012年,谢尔久科夫的贪污腐败行为被伊万诺夫彻底揪了出来——谢尔久科夫用家人和代理人成立公司,把持俄军的技术装备更新,伙同十来个手下吃掉了国家几十亿卢布的军费。

谢尔久科夫是普京亲自点上去的人,他被查引起了俄军内部的震动,一些将领选择主动自首,请求宽大处理。

可仅在2013年,伊万诺夫就带人查了十几个将军的账单,给国家挽回了大量损失。伊万诺夫雷厉风行,普京最后也站在了他的身后。

除了军界,政界的反腐也在继续,伊万诺夫深入俄罗斯能源、电力、军工、科技部门,到处抓硕鼠,又拉下了一批部级官员。

这场反腐配合着俄罗斯的经济改革,把更多的经济权利还给中央,让俄罗斯和欧洲的能源合作加深,把被资本家和贪官吃掉的利益补给给政府和军队。

反腐是痛快的,但也伴随着一些风险,普京自然是没人敢动,但伊万诺夫的家人却遭到了危险。

2014年,俄罗斯对外经济银行的副董事长亚历山大.伊万诺夫在阿联酋意外死亡,享年38岁。

亚历山大就是伊万诺夫的长子,他死于意外,但是外界都评论这次的“意外”并不简单。

2014年是俄罗斯的多事之秋,因为克里米亚事件,俄罗斯被西方孤立,国内的一些寡头势力和反对派异军突起,据说俄罗斯民间有几次因经济危机引起的骚动。

伊万诺夫常年反腐,他在国内的敌人不少,而他儿子常年在金融业活动,负责海外投资,这次突然死亡可能是有人给伊万诺夫的警告。

在儿子死去后,伊万诺夫立刻辞职了,据说他心力交瘁,受不了这种白发人搜黑发人的打击。

普京也对自己的老伙计很照顾,接受了他的辞职申请,把他放在了比较清闲的环保交通顾问岗位。

此后,伊万诺夫退到了俄罗斯政坛的预备队里,但谁都知道,他在普京心里依然是第一梯队。

俄媒认为,伊万诺夫依然是普京政府的大脑之一,还在深度参与国家的决策。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美国立刻下令制裁伊万诺夫,也从侧面印证了这种说法。

俄乌冲突让普京政府经历了20年来最严峻的考验,尽管普京在2020年前已经完成了军权、财权、政权的洗牌和控制,但战争的走向难以捉摸。

很快,俄罗斯又即将迎来新的大选,伊万诺夫这张牌可能又会被拿出来打。外界曾把伊万诺夫作为普京有可能的继承人之一,至于伊万诺夫未来是否会回到一线,还需要时间来观察。

文/商学野

参考资料:

1、《俄罗斯新防长:只为军方管“钱袋”?》,刘彪、颜一

2、《俄罗斯总统伊万诺夫?》,王郦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