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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树,是演艺圈的“另类”。

他不常在聚光灯下出现,总是与名利场格格不入。偶尔露一下面,转眼又不知道钻进什么地方藏匿起来。

出道二十多年,他只发了三张专辑,大多时间都在沉寂。但他的歌偏偏就像一颗颗温柔的核弹,炸进几代人的青春,留下漫天扬尘,多年不见消散。

追随他的人夸他才华横溢、真实纯粹,厌恶他的人说他傲慢自持、做作矫情。

他偶尔迟钝地接受一下外界的反馈,大多时间,他都沉浸在自己构筑的世界里,细浪拍岸,落日余晖,那是属于他的生活。

他说:“我没那么好,也没那么糟。我只不过跟大家一样,经历了一个特别复杂的人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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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5月中旬,不常在社交平台活跃的朴树罕见发文:“活过来好几天了,感恩关爱我的人,报个平安。”

消息很快冲上热搜,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在月初的音乐节上,朴树曾透露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他病了,因为太累。

从3月初到5月底,他共有18场演出,密集的工作让他病如山倒,吃什么吐什么,只能勉强吃点流食,能出门就是极限。医生朋友告诉他:“你不能再演出了。”

朴树没听,手捂着肚子,趁歌曲间隙从兜里掏出饼干吃上两口,撑着唱了快一个小时。

他说:“两年多了,乐队都没有赚到钱,我觉得我有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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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树,又缺钱了。

此情此景,像极了几年前他在节目上坦言:“这段时间,我真的需要钱。”只是当时的他,多少还流露着一些局促和挣扎。而这一次,他好像变得更加平静柔和。

他站在台上,笑着分享来时路上看到的叶子,和观众聊天打趣。

他说:“树叶很有意思,掉落的时候它不觉得自己很重要,到了秋天,它也不死乞白赖挂在树上,我觉得树叶很酷。”

他说:“这是我今年到现在穿过最好看的一件衣服,要挂也挂得好看。”

他说:“我不要牛逼,我要开心,我们大家都不要再逞强了。”

02

朴树好像天然就带有这种忧郁的底蕴。

他出生在一个高知家庭,父母都是北大教授,自然对他有很大的期望。

但他没能让父母如愿。小升初考试,他只考了173分,距离北大附中录取线差了0.5分。

“你没考上,爸妈都没法做人了。”0.5分的嘲弄,成了他人生痛苦的开端。

进入中学后,朴树开始整夜失眠,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而哥哥留下的一把吉他,是他情绪唯一的宣泄口。

他迷上了音乐,迷上了齐秦、罗大佑,常常一个人待着,在墙上涂涂画画。

母亲带他去做心理测试,结果是“青春期抑郁症”。测试里有一道题:如果你死了,你觉得身边的人会怎么样?

朴树选了“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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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父母再次失望,高考前,朴树拼命学了几个月,考上了首都师范大学。

但撑到大二,他退学了。

校园里的生活,他实在觉得没劲儿。他只想玩音乐,只有在音乐里,他才能感受到清晰的、真实的、存粹的快乐。

他说:“音乐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在高晓松的帮助下,朴树进入了乐坛。

1999年,他发布了首张专辑《我去2000》,创下了30万张销量的傲人成绩。

大街小巷,飘扬着的是他的《那些花儿》——“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是他的《白桦林》——“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人们爱他歌里的无望而深情,爱他的纯净和清澈,爱他的浪漫和忧伤。

赞誉与名气,瞬间将他紧紧包围。

但饶是如此,朴树也没高兴太久:“刚开始很喜悦,一下子得到那么多夸奖,也会飘飘然……但内心很别扭。”

03

朴树讨厌这个充满喧闹浮华的圈子,正如初见高晓松时,他留下的那句:“我觉得你们音乐圈的人都是傻X……”

他只想随心所欲地听歌、写歌,在音乐的世界里,当一个孤独的行者。

但爆红之后,他失去了自由。

宣传、商演、访谈、综艺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他被推着走,一场接一场重复唱自己的歌,一遍遍回答同样的问题。

他尝试着妥协,但现实与自我不断拉扯着,极度消耗中,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他开始逃避。

一个人去坐地铁,从头坐到尾,再从尾坐回起点;

一个人跑到大理,在落日余晖下,拿着啤酒坐在街边,看女孩们打羽毛球;

静静坐在车上,把音乐开到最大声,一边听,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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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逃避没办法将他拉出深渊。

2003年11月8日,朴树30周岁生日,他发布了第二张个人专辑《生如夏花》。专辑大卖,公司为他安排了52个城市的巡演,一站接着一站,马不停蹄。

他的身体全乱套了,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抑郁症也越来越严重。

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手握吉他,却弹不出期望的音符。无比热爱的音乐,正在慢慢抛弃他。

专辑封面上那句“在蓝天下,献给你,我最好的年华”,实在讽刺。

他开始拒绝周遭的一切,偶尔也会像一只炸毛的狮子。

经纪人说下周六会有约访,他回复:“不行,下周六我有病。”

上综艺节目,主持人问他:“你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他说:“离开这个节目现场。”

别人劝他写歌,他问:“为什么要做?”

“可以赚钱啊。”

他说:“为什么要赚钱?”

身体的折磨和内心的荒芜让他备受煎熬,他像是迷失在森林里的少年,眼前树影重重,茫然不知去处。

最终,他选择了停下,拒绝了几乎所有合作。2009年,公司合约到期,他没有再续约,彻底沉寂。

“够了,我不要再过那种生活。我需要一整段时间来搞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要干嘛。”

04

有人这样形容那段时间的朴树:

他不是塞尚,没有勇气割舍掉生活的全部去追逐心中的那一团火烟。

他不是梵高,没有力量去向世人表达他眼里浓烈而炽热的众生百态。

他只能拧巴着、痛苦着、迷茫着,在妥协现实和留存自我中不断挣扎,直到彻底迷失。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朴树都在疗愈自己。更准确的说,是在重新找寻自己。

他和妻子搬到了郊区,每天早睡早起,一日三餐准时。除了出门遛狗、买面包,剩下的时间就躲在家里看书。

哪里也不去,什么人也不见。

他说:“蛇在蜕皮的时候,会藏在一个连光线都没有的地方。”他尝试用这样的方式,一点点把自己拉出深渊。

2014年,再见朴树。

他成了一个独立音乐人,组建了自己的乐队。他说:“我觉得我把我的初衷找回来了。我还是那么爱音乐。”

为此,他重新回归到公众的视野,接一些商演和综艺,赚钱养活自己的乐手和音乐。

他从花儿一般年华的吟唱,走向了“平凡之路”的叙述。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千帆过尽,他用平凡与自己达成和解。

2017年,朴树发布了自己的第三张专辑《猎户星座》,距离上一张,已经过去了14年。

44岁的他早已不再年轻,甚至有了些沧桑的模样。

在歌里,他一字一句缓缓唱道:

“只有奄奄一息过,那个真正的我,他才能够诞生,那才是我……”

05

莫说天无涯,海无岸,纵然归程须万载,今日归来不晚。

过往所有的一切,痛苦、欢乐、懊恼、怀念……揉杂在一起,诞生出如今最真实舒展的朴树。

他依旧真实直白到与周遭格格不入。

以至于在节目录制中途,他直接起身离开:“我岁数大了,回家睡觉了,走了,谢谢。”

他依旧脆弱敏感,内心柔软,难以自控。

唱《送别》时,一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让他突然哽咽,埋头痛哭……

他依旧拧巴,尤其是对自己的音乐,不愿有一丝妥协。

他跑去英国录歌,花了两年,回来后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他大哭一场:“这些歌我碰都不想碰……”

连24年前的《new boy》火遍全网,他也耿耿于怀:“这首歌对我来说一直是个污点……”

但他也开始变得更加平和与柔软,尝试在压抑和放纵之间,缓慢地去触摸真实的人间。

在节目里,一直拒绝坐摩托车的他,最后在车上直竖大拇指,叫喊着再快点,再快点……

最后,他说:“今天是最好玩的一天。”

他去录制综艺,本来只签了几期,最后却主动要求留下来,想再多看看这些美好的年轻人。

在毕业歌会上,他和孩子们一起为青春呐喊歌唱,眼角笑出了皱纹。最后,他送出了自己最真挚的祝愿:

“希望你们有一个淋漓尽致的人生。”

他突然出现在寒冬凛冽的北京街头,为那些早出晚归的艰苦人们唱道:

“你是否得到了,期待的人生,梦里的海潮声,他们又如何,从指缝中滑过,像吹在旷野里的风……”

那个曾被生活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朴树,找回了自己,也在不经意间,感动他人。

06

人们喜欢用“少年”来形容朴树,亦如他歌声里不变的纯粹与天真,自由与勇气。

但他说:“我没你们说的那么好,早就不是你们口中的少年。”

少年,不足以定义朴树。

他在喧华吵闹、物欲横流的时代,艰难地抵御着外界的灼烧、狂热与裹挟,尽力保全着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是初出茅庐之际不肯低头的骄傲;

是一朝成名时对聚光灯照射的厌倦;

是在沸腾人群中转身隐匿的果敢;

是不惑之年寻找的那句平凡的答案。

哪怕狼狈不堪,哪怕不合时宜。

如此,才是朴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