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否》中,祖母为了明兰,可以说是倾尽了一生的心血。

小到言行举止如何低调隐藏,大到人生规划如何取舍定向,无一处不是做足了成算费尽了心力。

明兰本是庶女,卫小娘难产去世,祖母收留了她。从此,她卑微无助如履薄冰的生活照进了阳光。

都说爱一个人要想她所想急她所急,把她内心真正想要的给她。一直以来明兰心中那个最大的执念,就是母亲的死因。

林噙霜谋害卫小娘,几乎可以说是盛家管理层心知肚明的事情,明兰多年来的夙愿就是想要让林噙霜伏法,为母报仇。

可在这件事情上,疼她爱她甚至愿意为她隐忍牺牲的祖母,为什么从来没有出手帮她?

祖母是有大智慧的人,为人处世极有章法。对盛家大事有绝对话语权的她,之所以没有亲自惩治林噙霜,有其很多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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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首当其冲的现实因素便是:林噙霜谋害卫小娘一事,没有实证!

谋害人命是大动作,诡计多端的林噙霜从一开始就懂得处处谋算不留痕迹。

整个事件中,不明所以的人看到的是:林噙霜流水一样的补品送给孕妇卫小娘,还特意从自己身边拨出人手殷勤伺候;为确保稳妥日常连屋门也不敢让出,极尽小心防护;卫小娘生产时她关心则乱惊慌失措,招不来大夫留不下产婆,最终导致孕妇难产而亡。

桩桩件件虽有疑点,却算不得是杀人铁证。

至于明兰看到的卫小娘当天缺食断水,无人作为,那也只是一个孩子看到的,无人佐证。

面上的林噙霜是尽了力的,总不能怪她照顾得小心养胖了胎儿,总不能怪她性子柔弱镇不住下人,说她阴谋杀人故意制造难产,并没有实证。

只能说,她并非故意为之,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番好心却办坏了事。

我们再来聊一聊另外的扎心现实——

卫小娘一直走的是低调隐忍路线,本人佛得极其彻底。不光名利没去争,连感情也没去维护。这就导致祖母和卫小娘之间并没有多少人情积累,也就没有帮卫小娘讨回公道的情感诉求。

很多小伙伴会说,祖母爱明兰,帮明兰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呀?

大家忽略了一个现实因素,那就是卫小娘去世的时候,祖母和明兰还没有产生深度链接。卫小娘死后,祖母养了明兰,在教养过程中才有了情感的流动。

而这是在离开事发地扬州到了京城,也就是案发过去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很多时候,事情发生之时可以追究到底;而过去很久之后,真的难有借口旧事重提。

所以,现实因素导致祖母没有缘由为卫小娘的事追究到底。

2

说了现实因素,再来说说取证的难度。

彼时,盛紘升迁离开扬州,留给祖母寻找真相的时间并不多,而且因为升迁很多人都盯着盛家,稍有差池就容易整个家族倾覆。

所以从取证角度来说,难度很大,可操作性不强。

当年明兰的姨妈,可以说是豁出去了一切坚持不懈地寻找证据。

卫姨妈精明强干,全身心投入地查找证据,找了多少年?生生找了十年,才终于在明兰开院主持管事的时期,第一次找到了有价值的人证。

反观祖母,年事已大又带着个孩子,还要分出精力处理家里杂七乱八的糟心事,人又离开扬州多年,一举一动还都在林噙霜的耳目旁。

这种情况下靠祖母查找证据,几乎是一件无法完成的难题。

再者,惩治林噙霜,要选好时机,时机未到,自然不报。

祖母说过“凡是要有成算。”成算便是:谋事,先要谋势。而林噙霜的“势”一直都在,远未达到报仇的时机。

祖母做事要考虑盛家整体利益。投鼠忌器,即使有证据,用杀人罪处置林噙霜,势必会影响墨兰长枫甚至整个盛家的名声和前途。

以明兰一已复仇之“私”,去挑战整个盛府全家之“利”,寡难敌众几无胜算,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有证据也按下不提,几乎是所有大家族会做的选择。

再者,在盛纮眼中,林噙霜柔弱不能自理,痴心不顾一切。她是那么地爱他,他自然要顾全她。

盛纮是一家之主,处理林噙霜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他去。可只要盛纮还在乎林噙霜,在盛家就根本没有胜算能扳倒她。

因此,这场战斗的利益方牵扯力量对比也好,成败的关键人物的倾向也好,林噙霜都占据绝对的有利形势。

盲目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引起她的疯狂反扑。人命嘛,她敢谋害一条就不会在乎第二条,一个院里过日子,她有的是机会给明兰带来杀身之祸。

因此卸下林噙霜的警惕,维持表面和谐,安安稳稳地教养明兰长大成人对祖母来说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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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祖母的为人处世价值体系中,一直很有明确的边界感。

盛纮的后院,因他宠妾灭妻的偏心处事方式,大娘子和林噙霜一直斗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这在一般婆婆眼里是绝对要出手管的。

可祖母沉得住气,知道是他们夫妻的事,只要不涉及盛家根本利益,就由着他们去。在卫小娘的事情上也是一样。再不平也有大娘子坐镇料理,她一个没有管家权的非血亲嫡母,越不过主君主母去指手画脚。

至于卫小娘的委屈,那不是还有明兰么。

祖母倾尽一生教导,将来由苦主明兰亲自出手处置恶人快意恩仇,方是真正的痛快。

祖母不需要代替明兰做这些事。祖母是能人,不是圣人。不是所有的不平都要靠祖母来解决。

这不是她心中没有正义,也不是她不疼爱明兰,而是所有的事都要遵循一定的章法去办。

继承了祖母做事章法体系的明兰,在拿到确凿证据后,迅速开启了属于她的复仇黑暗荣耀。

林噙霜势在,那就先“去势”。

以利诱导,让林噙霜看到女儿有嫁入伯爵梁府的希望,又让她看到梁府主母对明兰的喜欢,对她施加足够的压力和焦虑。而后林噙霜果然发挥出自私阴狠的本性,指挥墨兰勾引梁晗,逼迫盛家去和梁府议亲。

林噙霜这招够狠够准,但也直接把自己放到了全家利益的对立面。看阖家的反应,如临绝境,就连最镇静的长柏,也已然在考虑盛家女儿再难出嫁的现实,明确表示要养如兰明兰两个妹妹一辈子绝无二话。

林噙霜的“势”,去了大半。

已经杀疯了的林噙霜,面对盛纮质问当年她是不是也同样算计自己的时候,居然承认了。盛纮一生的真爱此刻成了一场笑话,盛纮心死,林噙霜的“势”,尽去了。

明兰甚至都不用拿出母亲被害的证据,只这墨兰一事,林就把自己作死了!盛纮仗责后,把她发配庄上,在缺医少药之中,林噙霜死于绝望。

如此完美复仇,未沾片血未做寸恶,又势如破竹畅快淋漓。

从来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从来事有成算方可实现。解决这世上的恩恩怨怨,从来不是谁“去”做,而是谁“能”做。

这才是睿智祖母为明兰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