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因小麦发芽，农户哭诉损失惨重”的短视频引起网络热议。记者连线河南省南阳、信阳等地的十余名农户获悉，前几日阴雨天气使得麦穗发芽，多为“穗萌芽”。5月29日，南阳市农业农村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南阳市共有1094万亩小麦，目前已经收割了五分之一，预计6月4日前能基本完成收割。
对小麦来说，在灌浆中后期，遇上连日阴雨天气，容易让籽粒在穗上萌芽。不过，有经验的农户表示，现在天气已经晴了，这些“萌芽”不会再长。小麦研究专家表示，麦穗发芽会造成籽粒的容重和千粒重含量下降，要在阴雨天气抢收，从长期来看，需要多种植抗穗发芽的小麦品种。
5月30日，河南信阳一处待收割的麦田。受访者供图
小麦穗发芽，或波及收购价
在河南省南阳市方城县做粮食收购生意的丁先生告诉记者，目前小麦的整体收购价格在每斤七毛钱到一块二毛钱之间，湿麦不到一块钱，“不过，现在小麦大部分未收，未来价格走向，还要考虑多种市场因素。但目前来看，价格是比去年同期低的。尤其是发芽的籽粒，会卖得更便宜。”
“去年的小麦价格，在一块四毛钱以上。”同样在南阳市做粮食生意的王先生说，他家里种了10亩小麦，有将近一半都出现了小麦穗发芽的现象。但他很乐观，“不过还好，都是小萌芽。等天一晴，这些小萌芽，有可能还会再缩回去呢。”
5月29日，河南南阳方城县农户的麦穗。受访者供图
小麦穗发芽是如何发生的？河南农业大学国家小麦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副研究员李磊告诉记者，在小麦成熟期，遇到阴雨天气，环境湿度大、温度适宜，籽粒在穗上萌动甚至发芽，这种现象称之为“穗发芽”。穗发芽的小麦籽粒容重和千粒重下降，对小麦品质、产量会造成不利影响。
对农户们来说，今年小麦是否能卖个好价钱，是最关心的话题。多位河南当地粮食收购商认为，今年小麦价格很难高于去年。“因为小麦价格比较看重品质，品质越好，价格就会越高。这次阴雨对小麦品质影响是有的，最终会传导到价格上。”粮食收购商丁先生说。
在阴雨天，如何抢收夏粮
5月29日下午，南阳市农业农村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目前南阳麦收已在正常进行中，预计到6月4日就可以完成千万亩麦田收割。
南阳市方城县博望镇村民王先生说，每年5月末，从湖北方向来的联合收割机会驶入南阳，同时南阳本地也有很多农机设备。他介绍，他所在的村子只有1000来亩麦地，但从外地来的联合收割机目前就有4台。
对于小麦抢收，李磊认为，在小麦成熟期间，农户们要及时关注天气变化，在降雨间隙适时抢收，要考虑三方面因素：及时排除农田积水，土壤含水量是否适合机械设备进田作业；麦穗及秸秆湿度是否适用于机械化收割脱粒；籽粒收获后是否具备低温烘干或晾晒仓储条件。
5月28日，河南省副省长刘尚进在全省“三夏”生产视频调度会中强调，要千方百计组织应急抢收和烘干晾晒，加强跨省协作和省内协同，发挥粮食企业和供销系统烘干设备优势，坚持省、市、县三级日调度机制，尽最大努力调集履带式收割机和烘干设备参与麦收作业；坚持烘干与晾晒两手抓，拓展利用各类空间对收获小麦进行晾晒；同时，18个专家指导组和各市、县要针对性地开展专业指导，组织田间排水，加强田间管理，帮助困难群众和偏远地区开展抢收服务。
河南省农业农村厅近日发布了十条保障夏粮举措，其中第五条提到要设备烘干和晾晒两手抓：一方面，全方位发挥烘干设备作用；另一方面，充分利用文化广场、学校操场、房前屋后、平整房顶等各类场所，甚至一些企业的标准化厂房、空置的厂房等，积极开展晾晒。对收割的小麦进行晾晒，包括在田间地头铺设防水布，及时晾晒，防止直接堆积造成发热霉变。
河南省农业农村厅表示，要管理好400多万亩种子田。河南省有400多万亩小麦种子田，种子产量38亿斤，占全国的38%以上，其中60%分布在豫北地区，受此次降雨影响较小，但今年豫南的小麦种子可能会受一些影响。省、市、县对400多万亩小麦良种田，优先调度，优先收获，优先使用烘干设备，优先保证种子质量。
规避风险，需优化种植品种结构
发芽后的小麦，能用于什么？食品安全专家戴小枫告诉记者，只要真菌毒素检测不超标，或者经过专业机构的脱毒处理，发芽的麦子可以用做饲料成分，也可以用于酿制啤酒、做醋、做味精等。
但要将芽麦转化成啤酒、醋、味精等，需要工业设备和资金成本，这对于大部分农户来说是没有条件完成这项转化工程的。如果芽麦卖不出怎么办？一些农户们表示，即使卖不出去，也不舍得扔掉，大概率会留着自己吃，做成馒头、面条等，哪怕口感上会差一些。
李磊表示，小麦穗发芽是一种自然灾害，应当以预防为主。如选择穗发芽抗性较好的品种，提高风险耐受性；根据当地气候变化的特点，选择适宜播期，结合中后期田间管理措施，做好水肥调控，提高小麦后期抗逆能力，尽可能在雨期之前收获。
河南省农业农村厅之前发布的《保夏粮小麦丰收春季管理技术意见》指出，灌浆期是籽粒形成的关键时期，这一时期田间管理的重点是确保灌浆速率，争取较高粒重，丰产丰收。还要密切关注天气变化，提前备好收割机及时收获，避免淋雨，预防穗发芽或霉变，以免影响小麦品质和制种田的种子发芽率。
新京报记者 赵利新
编辑 张树婧 校对 陈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