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香港原浸会大学协理副校长杨志刚发表一篇文章,对目前的中美关系做出一番评论后得出惊悚结论。杨志刚认为,美国总统拜登的国家安全助理沙利文在未来二十年将成为中国政治家最顶级的战略对手,杨志刚之所以得出这一结论也基于多方面因素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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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杨志刚认为,美国政治否极泰来,终于迎来出现顶级政治家的时机。自冷战结束发展至今,美国政客们基本都处于三流水平,只是仗着美国国力强盛胡作非为,但这些政客的政治知识及政治手腕放在全世界顶级政治家里,可谓是相当低劣。因此,杨志刚认为,在美国经历了几十年的三流政客统治美国政坛的日子后,这种日子已经快要结束了,以致于拜登都不得不称赞沙利文是美国一个时代的第一人,从美国政坛否极泰来的这一角度而言,杨志刚认为,沙利文就代表了这种新趋向。

第二,杨志刚之所以得出这一结论还是因为,将沙利文与美国总统拜登下面的各个部长进行比较能够发现,沙利文在智力水平、手腕以及战略方面都高人一等。杨志刚对美国现任国务卿布林肯进行了猛烈批判,杨志刚认为,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只是玩弄意识形态词藻的政治宣传高手,但所谓的宣传高手在中国面前只是低劣的表演。相较于布林肯一天到晚高呼所谓的民主价值,沙利文却低调务实得多,在美国总统拜登的政府里,沙利文可谓是独占鳌头。以至于杨志刚自己都表示,不得不重视沙利文,这是在将沙利文与布林肯进行比较之后得出的结论,沙利文一定会成为中国顶级政治家最可怕的对手。

第三,杨志刚之所以有这番认识还因为,他认为沙利文最大的特点就是革命精神,在这里杨志刚用到了中国人熟悉的词汇形容沙利文,杨志刚表示,近期沙利文不断调整自己对华战略思想,同时也在不断企图修正美国自身的政策。前段时间,沙利文在布鲁金斯学会发表一篇《重振美国经济世界领导地位》的文章,当中就提出了很多中国人耳熟能详的一些判断。

一方面,沙利文认为,目前根本没有所谓的纯粹自由市场,一定要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这也就意味着,要将政府这一“有形的手”与市场这一“无形的手”结合起来,这一观点明显是抄袭中国。另一方面,沙利文认为,目前美国经济过度证券化、金融化,一定会给美国带来致命伤害,因此他认为,还是要强化美国制造业,要让美国经济由虚变实,沙利文的这一观点正是中国当前正在做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沙利文跳出美国政治传统,能够向中国学习,通过这一做法,杨志刚认为,相较于美国政坛上那些一味“反华”的政客而言,沙利文算得上是一位政治家,具有自我革命的精神,因此,杨志刚认为,未来二十年沙利文有可能成为中国顶级政治家最可怕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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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杨志刚认为,从沙利文成长的角度而言,他今年才46岁,从拜登对他的期望而言,沙利文有可能在今年取代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进而在拜登的第二任期结束后,成为有力的美国总统竞选者。经历了从美国白宫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到国务卿再到美国总统的三级跳后,已经在斗争中经历过磨砺的沙利文,一定会成为中国的强劲可怕对手。

杨志刚的这一判断也值得进行详细解读,杨志刚在这篇文章中的分析有些地方确实比较有道理,但有的地方在哲学层面犯下形而上学的错误,得出的结论并不那么可靠。

第一, 将改变国家国运以及国家在大国博弈中的命运完全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认为出现一个才华横溢的伟人,就能够对中美博弈以及美国的国运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未免有点太形而上学,也未免太脱离实际。众所周知的一个规律是,伟大历史人物的产生离不开伟大的历史环境,历史人物之所以能够成为伟大人物,是因为他在关键时刻能够引领群众与潮流,而不是去塑造潮流。杨志刚却脱离具体的历史环境,直接将沙利文置身于伟大人物的行列中进行考察,得出的结论自然有点轻飘飘。从哲学的思维角度而言,杨志刚得出“沙利文将会是中国未来二十年最强劲的可怕对手”这一结论,确实有点不靠谱。

第二,之所以认为杨志刚的分析中有些不对的地方还因为,美国之所以发展至今,说句实话不是出现一两个杰出人物就能够解决问题的。原因在于,资本对美国政治的操控已经到了美国历史上的最高水平,甚至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更悲观的表述则是已经到了无解的地步。即使华盛顿在世、林肯复出、罗斯福再现,要想改变当前的这种局面也已经无能为力,正如艾森豪威尔在离开白宫时警告美国民众的那样。如今军工利益复合体已经绑架了美国政府与美国人民,如果不能想出办法将美国军工利益集团的触角折断,将美国军工利益集团干涉政治的途径局限在正当范围之内,美国政府将不可挽救地成为军工利益集团的政治承接。

艾森豪威尔在1959年的这番话就像晨钟暮鼓一样给美国提出最后的警告,但很可惜的是,艾森豪威尔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此后美国历届总统仗着美国经济政治向上攀升的势头,完全将艾森豪威尔的这番警告置之脑后,发展至今,美国政府实际上已经变成了资本的代言人,指望沙利文就能解开资本与政治的这一复杂纽扣,也太难为沙利文。从这一角度而言,杨志刚所谓的沙利文具有革命精神,企图对美国奉行已久甚至视为信仰的经济政策进行根本性转变,一定会遭到资本利益集团的反噬。届时沙利文也许就会重蹈肯尼迪的这种命运,沙利文也无法挽救美国,也就不能成为中国的对手,从沙利文与美国政治当前出现的困境角度而言,沙利文救不了美国。

第三,从国际环境、国际格局的角度而言,杨志刚认为,除了沙利文这样的人物,随着沙利文自身的政治成长,他可能成为中国的战略竞争对手,得出这一结论也是因为没有看到整个国际格局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以基辛格为例,今年5月27日,基辛格就成为了百岁老人,这位百岁老人当得上世界级战略家的名号,但他当年之所以能够从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成为国务卿,进而成为享誉全球的战略家,主要是因为当时存在中美苏三角格局。

在美苏冷战的两极格局之下,中美两国有共同的战略利益,也就是对付苏联,因此才塑造出这一格局,在这一波谲云诡的国际环境中,也给基辛格的成长提供了最好的土壤,但如今沙利文根本不具备这种条件。因为美国已经走上布热津斯基警告的那条不归路,同时挑衅中俄两个国家,以至于中俄两国基于内在与外在原因,不得不走在一起,这是美国霸权史上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因此,只是简单类比基辛格当年成长的历史就能够得出结论,认为沙利文会成为中国最可怕的战略竞争对手,这一结论还真的有点形而上学。

总而言之,杨志刚这篇文章的分析及其得出的结论,只能说是他的一家之言但是这篇文章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永远不要低估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