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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3月24日,星期天,沙头角海关管科关员小邓瞄一眼赴港车牌号和正从车中走下来的司机,心中叹道:这么快他就回来了!

此车正是8点零5分进境的那辆。

“没办法哟!停了两个宾馆,还是没客拉,这不,只好往回开!”

香港司机何文东见面自来熟地向小邓打招呼。

小邓走出检查室,他看看表,整9点。55分钟,在深圳逗留短暂,“绿奔驰”这样进出折腾一道,和以往此类进境车大相径庭,那些车至少也要在深圳市跑个小半天。

这辆绿色“奔驰250SEL”豪华型轿车的驾驶员是香港人何文东。8点零5分进境时,小邓核对一下年龄,此人30岁。车上只乘他一人,而不是像前几部车都是乘坐多人。

“进深圳做什么?”“香港生意不好做,老板让到深圳试一试。”

小邓明白:这是车行的出租车,专供客人租用。此行是为揽活而进境深圳。

此车返回,小邓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异常,这种敏感是他职业感的一部分。

他不是马路边以认进口汽车型号牌子多少为荣的中学生,他面前的通道是一条友谊的河流,同时,也是国家的神圣关口。

小邓先让司机打开后舱盖,检查没有异常。他又打开车门,审视车内。

到处显示出柔和线条,装潢华丽的车厢内弥漫着淡雅的香水味。一只黄皱皮的长耳朵玩具狗在前窗下的控制台板上向他颤巍巍地摇着头,他很快地把车内的一切扫描了一遍,看上去没有坐过别人,烟缸里没有烟蒂,沙发座上的丝绒罩平展展的没有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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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邓无意识地按按前座垫,不错,柔软适度,富有弹性,人坐上去一定很惬意。他试图站直身体,再关上车门。

就在这一刻,他的目光在后座沙发背上停住了。那里摆放着两只淡蓝色的向日葵型靠垫。他准确地记得,在进境时,它们是被放在后座沙发上的。

他打开后车门,俯身分别抓了抓,掂了掂两只座垫。他感到一支明显地沉重,质地不是柔软而是发硬。一种预感强烈地出现了。

他需要稳住司机,因为这里距香港地界仅几步之遥。他已经看出了司机若无其事中对他关上门后的碰响,眼睛闪出一丝受惊的神情。尽管那神情转瞬即逝,司机仍是一脸刻板,紧闭嘴唇。

“检查完了,请您将车绕到南边二号闸口,那里现在走出境车。”小邓很客气地指明路径,他的神态让司机确信,没有任何问题,一切正常。

他需要将此车尽量远一些地调离闸口,以防止司机不顾一切冲关。

“绿奔驰”在沙头角调车通道缓缓前行时,被几位海关监管人员示意停下,带到了水泥铺成的宽敞的检查场。

10分钟,车停稳。30秒钟后,从黄色靠垫中取出一包白色粉状物品。5分钟后,又从司机座椅下的暗格里查出10包相同物品。

海关调查人员赶到了,在后座沙发下,又查出6包。总重31.5公斤。“这是什么?”检查人员问。

司机一再解释说:“这是洗水皂,用于漂染的。”

缉毒科长带着技术检验箱赶来,对照样品,又做了燃烧试验,初步断定是毒品。为慎重起见,又取样火速送市公安局技术处和广州海关毒品检验中心测试。大家焦灼地等待化验结论。

48小时后,结论作出,与九龙海关结论相同:是新型无机化合物类毒品安非它明,俗称“冰”。

走私犯何文东眼看阴谋败露,嘴上像贴了封条,端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任你千言万语苦苦相劝,只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海关调查人员从车上查获的各种单证分析:车从深圳返回时,肯定还坐了一个接货人,车上遗留有他为过关准备的证件,此人叫董成章。只不过在奔驰车驶往关闸口申报出境时,他下车了,在一旁观风,如果顺利出关,他从旅检关闸出境,到香港管区内再上车,如果不顺利,他很可能会迅速逃跑或藏匿起来。

他们立即通知沙头角海关旅检现场速查董成章是否出境。罗湖海关回电专案组:“从旅客过关的电脑资料中查出,董犯已经出境。”

董犯于16天后被擒获,并供出一切,董、何2犯被庄严的人民法院宣判死刑。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魔高一尺,道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