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一提起远洋贸易，浮现在人们脑海中的通常是富有诗意的画卷。然而真正的涉海远航，往往风起云卷、雨急浪高，尤其是南海航线地理环境复杂，所经之处暗礁环布，尚未抵达目的地就倾覆沉没的商船不在少数。其中，比较著名的古代沉船有“黑石号”“井里汶号”“万历号”“圣·迭戈号”等。沉船货物中瓷器数量最多，从中可以看出自唐以来中国陶瓷外销的三个重要时期。
“黑石号”·唐代
发现地点：印尼勿里洞岛海域
从历史文献和考古资料来看，从晚唐、五代到宋，瓷器对外输出达到了一个高潮，外销瓷器包括邢窑白瓷、越窑青瓷、长沙窑彩绘瓷等。
沉没于印度尼西亚勿里洞岛海域的“黑石号”是一艘阿拉伯贸易商船，因发现地点有黑色大礁石，这艘沉船被命名为“Batu Hitam”，译成中文即“黑石号”。德国探海公司1998年发现“黑石号”后启动打捞工作，船体保存相对完整。从沉船遗迹综合判断，该船体为无钉结构，利用榫卯接合及椰棕、黄槿等植物纤维缝合固定船板。“黑石号”船体底部有一个破损的大洞，这很可能是触礁留下的“伤疤”。从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航线及该船装载的货物来看，这艘船极有可能是从中国扬州出港，在经东南亚海域前往波斯湾途中沉没。
▲“黑石号”出水的文字碗局部。图片来源新华网
在古代，商船远洋航行十分不易，因此其每次装载的货物往往数量极多且种类丰富。“黑石号”出水的文物种类很多，有铜镜、金银器、玻璃器、陶瓷器、钱币等，其中陶瓷器数量最多，达6.7万件。经专家辨认，这些陶瓷器几乎全部产自中国唐代著名窑口，如浙江越窑、河北邢窑、湖南长沙窑。“黑石号”上仅产自长沙窑的陶瓷器就有约5.65万件，以各式各样花纹的碗为主，也有执壶、罐、盘、瓶等。此外，“黑石号”还出水了广东地区的青瓷700多件，浙江越窑青瓷200多件，河北邢窑白瓷300多件，河南巩义窑产品200多件。里面包含3件极为珍贵的唐青花瓷盘，这进一步证实了中国的青花瓷器早在唐代就已经生产并远销海外。
值得一提的是，两件文物为“黑石号”沉船的断代提供了有力依据：一件是“扬州江心镜”，该镜最外圈上有楷书铭文“唐乾元元年戊戌十一月廿九日于扬州扬子江心百炼造成”，既有明确的纪年又与文献记载吻合；另一件是长沙窑青釉褐绿彩“宝历二年”铭花草纹碗，该碗外壁刻有“宝历二年七月十六日”，宝历二年即公元826年。
“井里汶号”·五代至宋初
发现地点：印尼爪哇岛北岸
晚唐诗人陆龟蒙在《秘色越器》一诗中写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诗人赞美的正是清雅脱俗的越窑秘色瓷。越窑在唐代迎来发展高峰，其烧制的青瓷与邢窑、定窑的白瓷形成“南青北白”的格局。晚唐至宋初，越窑秘色瓷被大规模制造，不仅在国内成为流行款，也被成批销往海外。
10世纪后半叶的一天，一艘装载着许多中国瓷器的商船，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北岸井里汶外海一百海里处沉没，后来被命名为“井里汶号”。2003年至2005年，印尼有关机构联合欧洲的技术力量对该沉船进行发掘，出水船货约50万件。这些船货大都来自中国和部分东南亚国家、环印度洋地区国家。其中，中国瓷器数量最多，占了约75%，仅越窑青瓷、秘色瓷的总量就超过30万件。这么多越窑青瓷、秘色瓷出现在一艘远洋商船上，说明越窑瓷器当时在海外市场受到青睐。
除了越窑瓷器，“井里汶号”上还有定窑、邢窑的白瓷壶、瓶、盒、罐等，以及少量金属器、水晶雕饰、海螺镂空雕饰、各种颜色的琉璃瓶。
“万历号”·明代
发现地点：马来西亚丁加奴州东海岸
明清时期，青花瓷逐渐在海外瓷器市场上占据主导地位，明中晚期至清初是中国青花瓷器出口的黄金时期。发现于马来西亚丁加奴州东海岸的“万历号”沉船是当时中国青花瓷畅销海外的一个剪影。
“万历号”沉船长约18米，沉没地点水深约40米。1997年，当地渔民在使用拖网捕鱼时发现了一件青花瓷罐。2003年，调查人员确定沉船位置，并探明船体结构已遭拖网渔船大面积破坏，船体残骸周围的海床上散布着碎裂的瓷器，几乎未见完整的瓷器。在之后的打捞中，工作人员发现大部分瓷器在沉船之前就已破碎。分布在船底的瓷器残片未移动，其他地方只能看到船的龙骨，衔接板不见踪影。随后，更多碎瓷片和压舱物在大片的船身板下被发现。以上种种迹象表明：这艘船曾发生过爆炸，大量的瓷器和压舱物因此先泄漏至海底，船身随后下沉，并压在瓷片等物品上。
“万历号”出水瓷器重达数吨，最少有3万余件，且多数已经破碎。工作人员通过采集出水的瓷器标本，证明这些瓷器来自中国景德镇，年代为明万历时期。这些出水瓷器大部分是被称为“克拉克瓷”的景德镇窑青花瓷，器形有盘、碗、碟、盖罐、盖盒、军持、葫芦瓶、玉壶春瓶、茶壶等。部分出水瓷器带铭文，内容涉及年号、工匠、作坊名等。
明代中晚期，受传统观念和中外文化交流的影响，外销瓷器的装饰多以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及中国传统吉祥题材相关内容为主。瓷器表面的图案和文字饱含人们对现实生活的美好憧憬。“万历号”出水的瓷器，见证了中国瓷器外销的辉煌历史。
其他国外沉船
印坦沉船
印坦沉船的沉没地点位于印度尼西亚雅加达以北150公里印坦油田附近，1997年被人发现。专家推断其年代应为公元930年至970年之间。该沉船出水了大批中国瓷器，其中广东产的一种青黄釉小罐（包括一种四平耳小罐）就有4855件，占了66.4％。其他器物以越窑青瓷为主。
“圣·迭戈号”
“圣·迭戈号”是一艘建造于明代的西班牙武装商船。它曾经过吕宋水道，把中国及东南亚国家的商品转运至欧洲。1600年12月，该船在与荷兰“毛里求斯号”作战过程中被击沉。1992年至1993年，菲律宾国家博物馆和环球第一公司对该沉船进行了两次发掘打捞，从长约27米的残骸中打捞出陶瓷器5600多件，其中包含数百件明代万历年间的青花瓷。
“泰坦尼克号”
▲央视网视频截图
“泰坦尼克号”是英国白星航运公司的一艘奥林匹克级邮轮，是当时世界上体积最庞大、内部设施最豪华的客运轮船。1911年5月31日下水，1912年4月2日完成试航。1912年4月14日23时许，行经大西洋(3.710,-0.03,-0.80%)的泰坦尼克号遭遇厄运，与一座冰山相撞，最终船体断成两截沉入海底。船上2224名船员及乘客中，逾1500人丧生，仅333具遇难者遗体被找回。（完）（原标题：国外古代沉船——远航商船覆海疆）
作者/莫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