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苹果正在不断扩大其在印度的业务。今年四月,苹果首席执行官库克刚刚访问印度,并与印度总理莫迪举行了会谈,希望在该国扩大生产规模和智能手机销量。苹果计划到2025年在印度生产四分之一的iPhone,并在2027年实现一半的生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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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緯創在印度的工厂门口」

然而,尽管苹果不断增加在印度的投资,但其代工伙伴却表示无法承受了。
早在2016年进军印度市场的緯創,在南印度卡纳塔克邦省首府班加罗尔拥有3座生产基地。现在根据印度《印度商业在线》(The Hindu Business Line)的报道,緯創计划全面撤出印度市场,并向印度国家公司法庭、公司注册处等机构提出一年内解散其在印度的业务。印度媒体表示,緯創退出后,本土巨头塔塔集团将收购緯創在印度的工厂,承担其在印度的生产任务。
正当库克强调强化印度制造之际,为什么作为iPhone代工厂的緯創却决定要退出印度?

库克出现在印度的第一家苹果直营店

緯創是第一家在印度生产iPhone的公司,在印度经营超过15年,曾为苹果公司生产过iPhone SE等机型。緯創的工厂位于印度硅谷邦加罗尔以东50公里处,厂内有8条iPhone生产线,超过上万名员工,包括数千名工程师,是苹果全球产业链的重要一环。

在印度苦心经营15年的緯創,为何甘心就这么离开?

知情人士透露,主要原因还是緯創在印度制造iPhone的利润太少,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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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人士还对媒体表示,緯創也曾试图与苹果谈判,希望提高利润,但由于其与苹果另外两大代工伙伴富士康、和硕相比,规模和影响力都相对小一些,因此苹果公司的态度始终强硬。最终,緯創只能作罢,干脆退出印度。
一位熟悉緯創的商人对媒体表示,现在在印度代工生产苹果手机,利润不高且吃力不讨好,必须承担劳动管理风险和较高进口关税。
这位商人说:“緯創若能带着资金离开,也算是安全离场了。”
被迫退出的緯創只能寻找别的商业机会,而富士康和和硕将继续留在印度为苹果代工生产iPhone,并逐步扩大产能。

水土不服
退出印度的决定,并不是緯創的突然决定,该公司在印度曾屡屡遭遇水土不服。
早在2020年12月,緯創在印度的装配工厂就遭遇了劳资纷争:2000多名工人砸毁厂内生产线设备以及车辆,数千台iPhone新手机被窃走,损失高达712万美元,严重打乱了緯創的业务。
这些参与纷争的工人声称,他们的工资比招聘时承诺的要低。这起事件引起了印度政府和苹果公司的高度关注,并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显示,緯創确实存在严重的劳动法违规行为,包括拖欠工人工资等问题。苹果公司随后暂停了与緯創的合作,并将其列为观察对象。

如今,緯創即将离开,印度本土商业巨头塔塔集团已计划接手。

「印度女工在流水线上作业」

据印度媒体透露,塔塔正在购买緯創的iPhone工厂,为iPhone 15的组装做准备。虽然交易还未完全达成,但塔塔集团的高层已经在关键岗位上任职,相关工作人员也已经参与前期的管理和行政工作了。
印度《经济时报》认为,塔塔集团收购緯創的iPhone工厂,是其长期目标的一部分。塔塔集团希望借助緯創的技术和现有设备,让自己成为全球重要的电子产品和半导体的内建供货商。

印度TATA集团涉及多个品牌

虽然换了本土老板,但苹果的印度制造之路并没有如预期般顺利。
根据印度媒体的报道,在被收购的緯創工厂中,目前仍有来自中国和美国的工程师负责培训工作。这些工程师尚未完全适应当地的工作文化,并且在招聘和管理方面存在困难。
印度媒体还承认,塔塔集团的手机组装业务中,只有10%至15%的零部件和原材料来自印度,其余多数是从中国进口的。即使在印度进行组装,这些半成品仍需要运回中国进行最终的整机组装、测试和包装(FATP)。从端到端(end-to-end)的组装能力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尽管苹果提出了“印度制造”的口号,但为什么代工厂緯創却悄悄地出售了其在印度的三座工厂并退出了印度市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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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买的第一家Apple直营店在4月18日开业

退出印度的公司
除了緯創,近年来还有相当一部分企业因各种问题和考虑退出了印度。2017年,通用汽车旗下品牌雪佛兰宣布退出印度市场,原因是该公司在印度市场持续亏损,无法获得符合投资预期的利润。
两年后的2019年,福特汽车也宣布退出印度市场,称其在该国的业务无法持续。当时福特印度公司的负责人表示:多年的亏损、持续的行业产能过剩以及印度汽车市场缺乏增长预期导致了退出的决定。
此外,包括瑞士建材公司豪瑞、苏格兰皇家银行、摩托车企业哈雷戴维森以及美国花旗银行在内的外资企业均宣布了裁员或离开印度的计划。印度公司事务部国务部长拉奥·辛格表示,截至2022年7月27日,有1777家在印度注册的跨国公司已经退出。

过去几年相继推出印度市场的公司

超过三成的跨国公司撤离导致印度的外国直接投资(FDI)总额连年下降。
2022年6月9日,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UNCTAD)发布的《2022年世界投资报告》显示,印度制造业的效果并不像印度官方所说的那么显著。印度从2019年到2021年的外国直接投资流入量呈下降趋势,从2019年的510亿美元、2020年的640亿美元下降至2021年的450亿美元。

福特汽车退出印度市场

印度渴望吸引外资,但这些数据并不理想。

对此,印度多家媒体分析认为,企业撤离的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跨国企业自身的问题,未能适应印度市场;二是印度的商业环境不利于跨国企业,包括土地、法规、管理和关税壁垒等等。

对于许多跨国企业来说,尽管印度已实施了结构性经济改革并致力于优化商业环境,但这仍然是一个充满挑战的经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