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沈安安和小王爷成婚,最后被扣以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了。

第二次,沈安安和王家三公子成婚,最后因为失火被烧死了。

第三次,沈安安和太子成婚,最后却又在成为皇后的前一夜,遭人嫉妒,被李贵妃派的人暗杀了......

第三十二次,沈安安好像把目光放在了我那不甚亲近的丈夫裴洛衡身上?

虽然我渐渐明白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里的npc。

但,属于我常玉清的东西,我实在是不愿意拱手相让的。

所以,我想改改人生路线了,可否?

1.

当我所在的世界经历三十一次循环,当我作为万千民众之一第三十一次听到沈安安风光大嫁然后惨死的消息,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然,只有我见怪不怪,毕竟这个世界发现自己是npc的,我相信自己是独一人。

要说我的发现,还始于沈安安第十次被当街捅死的惊奇场面呢。

那天刚执行完任务,悠闲走在回家路上,忽然血溅三尺,沈安安当街悲嚎。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男主!系统,我要回家!”

忽然周围静止了,然后空气中出现了诡异的蓝色波纹波动。

鬼使神差,我亲耳听到一个漂浮空中的声音,“宿主,系统错误。请继续找出男主打出he结局。”

再然后,我的脑波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一阵抽搐,沈安安前十次成婚惨死的画面和我听过或在场的经历悉数涌入了脑海。

当我回过神,沈安安又是每一次惨死之前,起初那个在皇宫备受宠爱的明月公主了。

而我,又开始第十一次的重复接任务,杀人,回家,吃饭......一模一样的历程了。

我尝试问过其他人,却发现其他人没有什么变化。

刚好,我这人最爱的便是平平淡淡,既然生活没什么波澜,我似乎又只是游戏中的工具人,那么我还是蛮愿意做个完成本职工作又能顺便看会儿“沈安安寻找真命天子”的大戏的闲人的。

可第三十一次沈安安惨死,第三十二次开始的时候,我隐约发现......沈安安这是,把主意打算到我这不甚亲近的丈夫裴洛衡身上来了?

2.

我是卖鱼女家的孩子,因为当年父母救过国公府的老爷,所以父母惨死后,我便是有幸被国公府老爷庇护养大了。

老爷去世后,还是不放心我,于是又将我直接交付给了国公府的小公爷裴洛衡,让我做了他的妻子。

小公爷样貌好,家世好,就是脾气不太好。幼时身体孱弱,不能四处走动,便常常在府里耍些孩子脾气。长大后,转性了,沉稳了,也好起游山玩水那一套。和我成婚以来,除了仪式在场,此后便是离家在外,两月前才再度归来。

只是才刚刚回来,他怎么当天晚上就被沈安安吩咐下人用绳子给捆走了呢?

坐在摇曳的烛火前,我嗑着瓜子,心像火苗一样摇摆不定。

沈安安这必定是把裴洛衡物色成真命天子新人选了啊。

可她难道不知道,裴洛衡已经是有妇之夫,这样强抢民夫,是很不道德的啊?

而且,虽然裴洛衡和我还未有过夫妻之实,但我们好歹是名义上的夫妻呀,我承蒙国公府老爷的照顾,如今小公爷有难,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坐视不管的。

何况......如今已是深夜,万一,沈安安直接把我夫君轻薄了,我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嗑完盘子里的最后一把瓜子,我下定决心了,正拍拍手准备穿上黑衣去宫里劫个人呢,忽然侍女小凡急忙推门闯入了。

“夫……夫人!小公爷他……他……”

我心下一惊,猛的一拍桌子,“他失身了?”

“不是,夫人。”裴洛衡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门后,他轻轻踱着步子,走进我门房来,“是回来了。”

我轻呼一口气,抬眼忽然又见裴洛衡一脸玩味,他说。

“玉清,你就这么担心我羊入虎口吗?”

看见裴洛衡无事,我也就懒得再应和什么了。于是使出惯用技巧,捂头,咳嗽,故作推搡。

一番夜已深,身体乏了,需要休息的言辞使出,不过两分钟时间,我便能再清静下来了。

3.

不过安心睡了一觉,一早起来又有幺蛾子了。

“夫……夫人!”小凡又急急忙忙的跑到我身边来了。

“别急,慢点说。”轻抿一口茶,我琢磨着今天该去大山关口那里守着等关颂来送上他的人头了。

小凡的一番话让我一口茶还没细品就全喷出来。

“刚刚怎么不叫我?”我提起裙摆就使劲儿朝着门口跑去,该死!沈安安竟然敢直接派人把裴洛衡带去酒楼那等地方了。

“夫……夫人,刚刚公主在场,不准别人乱动,他们走了……我立刻就跑来找您了!”小凡还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报告着,我撒开了腿的向前追着。

还好,人群围观之处,那么显眼的地儿,准是公主和裴洛衡在的地方了。

轻拍衣裳,长吐气。我挺直腰板儿的就拨开人群往里挤,才挤进去,就听见沈安安好大一声叫唤。

“裴洛衡,我要你也穿上这小短衣为我跳上一曲。”沈安安扑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她手里正是拿着一件小褂。

我想想,裴洛衡生的唇红齿白,身材修长,穿上这小褂倒也不失一副勾人的美景吧?等等!怎么能!忽然回过神的我,立跳到了沈安安的面前。

沈安安显然不知道我是谁,她一挑眉,有种被冒犯的不爽。

一把抓过我见犹怜的裴洛衡,我把他护在了身后。

“公主,这么强人所难怕是不好。何况,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是我常玉清的夫君了,公主实在没有觊觎的必要。”

沈安安呆愣了,她指了指在我身后的裴洛衡,“不对啊,我没听说裴洛衡有过婚配呀?第十一次我留意这边儿物色男主时就打听清楚了啊。”

她扶着额头说的低声,我却听的一清二楚。

没猜错的话,游戏有漏洞,我该不是已经被游戏忽略掉的NPC了,所以沈安安无法打探到我的消息?

这么一想,换个路线随便作妖的冲动更在我心里燃烧的猛烈。

我剧烈咳嗽起来,又是抹泪,又是擦细微到没有的汗珠。

“我自幼体弱,得夫君照顾,这才生活得无虞。如今公主,仗着圣上的宠爱,竟是要同一个弱女子,抢丈夫了吗?”

顺势而倒,我双手搭在了裴洛衡的胸上,给他使眼色要帮他脱身。

裴洛衡倒也给力,他竟然一把抱起了我,然后对沈安安说,“公主,失陪。娇妻难耐,先行告退。”

裴洛衡抱了我一路,直到回家我还如梦似幻。

不是,何时起,病恹恹的小公爷也有这么健硕的身体了?

4.

裴洛衡把送回家就又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反正平日里我也就是靠着装孱弱,仗着整日待在房子里的假象,抽身出去办任务的。

既然裴洛衡又离开了,那我也快去上山看看今天该命丧我手的关颂吧!

“主子,您怎么还不动手?”小黑拿着刺刀站我身边,我不耐烦的把他扒拉到一旁去。

“去去去,别碍事!”嘴里吐出瓜子皮,我心里隐隐有些模糊的猜测。

前三十一次杀关颂,时间点都比这一次要早。今天因为救场小公爷,倒是来晚了。

从前杀关颂,全因为悬赏令上写着关颂无恶不作,尤其贪污金币更甚,劫了好几乎富贵人家。我一直以为这是游戏系统交给我必达的使命。

可今天来的迟了,一番跟踪,到发现这关颂好像不是悬赏令那般所说。他好像……是在劫富济贫?

那游戏为什么要让我杀掉这样的好人啊!拍了拍手,我决定不干了,要放关颂一条生路。

可关颂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一阵暴打,背着沉甸甸的包就忽然倒地了。

救人心切,我赶紧拉着小黑把昏迷中的关颂搬到我们的茅草屋基地中。

许是从前杀他太多我着实心虚,怀着帮人帮到底的心思,我顺便帮他涂抹了药物。当然,因为他我失了悬赏令上本该得到的十万金币,作为报酬……腰间的玉佩给我,不过分吧?

一把扯下玉佩,为了防止关颂的疑心,我又特地命令小黑造了个假的挂在他腰间。

做完这一切,夜已深,我便又得好一番匆忙赶回国公府。

因为是溜走墙进去的,高高的墙沿上,朦胧的月色下,我竟然看到——裴洛衡?

他竟然……会耍剑!

5.

一时惊奇,我倒抽口凉气。身体一晃,把树叶惹得簌簌。

“谁?”裴洛衡够狠,冷剑直直朝我砍来。

万般无奈,我惊叫一声,假装爬墙未成功,失足掉落。

痛就痛些吧!好歹比戳破裴洛衡秘密,横死他剑下强!

忽然有力温暖的怀抱又把我兜住了。我愣愣看着裴洛衡的眼睛,真是好看。

裴洛衡也呆愣了,他脸庞闪过一丝绯红,迷离的月光下,我恍惚看见他的目光也是迷离的。

“夫人……夫人在这里做些什么?”他声音轻轻的,多了好多我从前没感觉到的温柔。

稍稍低头,我又弱柳扶风的怪嗔起来,“妾没爬过墙,今天看月色甚美,本想试试这滋味。可终究……身子不允许啊。”

裴洛衡笑了笑,他伸手好像要拍拍我的头,却在一瞬间赶紧抽了回去。

“其实……我可以带你去看。只是,圆了你这般心愿,不知夫人可否与我商量一事?”

我假装刚刚没看见他舞剑的模样,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彩,轻轻点头应下。

小公爷真是好功夫,一个搂腰,一个掂足飞踏,就带我去了柳树边的枝头去。

月色真的很美,我头一次觉得小公爷可能在外游历回来成长不少,所以变得这么成熟有魅力。照这样的话,我也不必在暗地里为了保护他而操很多闲心了。

还没从暗中汹涌的激动中回神,耳畔忽然响起裴洛衡的话语。

“玉清,我最近……要去沈安安身边一阵子了,你能不能……不要介意?”

风吹过柳梢,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气之下就抽出裴洛衡腰间的剑,砍断了柳梢,让他出其不意的坠地。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走回房中睡了觉的。

再醒来时,已经听到的消息是:小公爷启程去皇宫了!

6.

好你个裴洛衡,前三十一次我倒没发现过你有如此殷切的一面,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不为了抢夺“夫君”,看这出好戏的欲望还是挠的我心痒痒。左右思量,我决定自己也要去皇宫,凑凑热闹。

皇宫去了,情形我实在有些搞不清了。

沈安安要求裴洛衡陪她游湖赏花,裴洛衡还要另外为她吹箫一曲。

沈安安贴心的给裴洛衡准备了一身华丽的玄衣,裴洛衡还要另外回赠一份美丽的华服。

沈安安挑逗的勾勾裴洛衡的鼻尖,裴洛衡眼里分明闪过一丝不耐烦,可转瞬,他脸上就一副娇羞的模样……

事情的走向不对劲了。

我蹲在树梢上,眼睁睁看着沈安安兴奋的握住了裴洛衡的双手。

她问,“所以……你要娶我了对吧?”

裴洛衡笑得荡漾,他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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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安又接着问,“幸好我没放弃。我早知道了,那天街上声称是你妻子的病弱姑娘,必当是你起初为了躲避我找来的演员帮手,对吧?”

“不然,凭我的能力,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裴洛衡的笑僵了僵,他慢慢抬起头,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不肯定,却也没有否定。只是反问着,“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我懒得看了,干脆想要回家等着小公爷把他要再婚的消息传来。

没曾想,回家的路还没走很多步,手里还无聊把弄着柳枝,身后忽然有人叫我。

“姑娘。”

我回头,是换了一身白衣的关颂。

7.

“姑娘,我见你有些眼熟。冒昧上前,想问问你的名字。”

关颂一身白衣,真看不出是那种劫富济贫的有点功夫在身上的小贼,雍容华贵的气质飘逸,我竟然……有一瞬觉得,他是某个贵府的公子?

疯了,哪有公子抢劫的道理。清了清嗓子,旋即我就猜到他定是猜测我是那日救他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