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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乱在英国发生。在威尔士首府卡迪夫,有多达 150 名暴徒上街闹事,在街头肆意打砸汽车、焚烧物品,把一张张的床垫点燃来升起大火,并不断挑衅前来维持秩序的警察。人群中威胁杀害警察的吼声此起彼伏,甚至有民众被误当成卧底警察惨遭暴徒殴打。许多暴徒头戴蒙面头罩,向防爆警察发射焰火、投掷石块。暴乱持续了九个小时,在次日凌晨3点多后才算被镇压下去。15名警员在事件中受伤,其中11人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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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暴乱在一夜后平息,但其影响注定要持续很长时间,因为警方面临对事件处理的质疑。暴乱始于一场被谣言围绕的悲剧, 5月22日下午6点左右,卡迪夫伊利区(Ely)雪敦路(Snowden)发生了严重车祸,导致两名十几岁的男孩丧生:16 岁的 Kyrees Sullivan 和 15 岁的 Harvey Evans,他们是本地人,事发当天下午骑着电动自行车出门兜风玩耍,却在路上突遭横祸。目前事故的全过程尚不明朗,但当亲属赶到现场时,被警察阻止靠近尸体。谣言便很快就流传开来,说两人是因为被警察追赶才发生车祸的。

一时间,关于车祸原因的谣言在本地如野火般四处蔓延流传,当地人纷纷在聊天群组中转载一段视频片段,其中显示下午5点 59分,一辆警车显然在伊利区尾随着一辆电动自行车,几分钟后附近就发生了致命车祸。两名被害者的朋友开始声称他们是因为警察追捕而死,愤怒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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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区距离卡迪夫市中心大约3英里,是威尔士最贫穷的地区之一,当地57.4%的儿童有资格享受免费校餐,许多人都住在公屋里。而这些地方的邻里之间联系相当紧密,即使没有各种聊天软件,谣言也会很快传开。而社交媒体的存在更使得谣言在几分钟内就传遍了全社区,于是整个晚上都紧张起来。南威尔士警方从邻近的警队招募了更多人手,骑警队被调来,以防出现麻烦。

到晚上9点,警方要求人们避开该地区,不要前来观望,但直到晚上 11 点 13 分,它才开始试图辟谣,在其社交媒体页面上称“警方直到车祸发生后才及时到达了现场”,但似乎为时已晚,最终暴乱还是发生了。参与的暴徒中,有许多人还通过网络现场进行直播,鼓励其他人从更远的地方前来。然而他们毁坏的除了警车之外,也有当地邻里的财产——有人的汽车被掀翻、点燃,或者砸碎窗玻璃。还有人在出现紧急情况后无法被及时送医。

对于生活在其他城市的人们来说,这场暴乱也许只是另一则耸人听闻的社会新闻。然而对卡迪夫的居民来说,其恐怖程度却远远超过外人想象——因为在30多年前的1991年,几乎是同一条街道上也爆发过一次暴乱,被称为“面包暴乱”或“汽油暴乱”。这场骚乱据称是由于两名店主之间的争执引起的,但却莫名其妙地升级为一场涉及多达500 人的骚乱,最后当局不得不动员了 175 名警察,并从其他城市调来增援部队,才弹压住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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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包骚乱”发生的根本原因,是南威尔士地区在 1990 年代初经历了经济衰退。经济不景气导致伊利地区的年轻人普遍失业,估计失业人口达到 30%之多,贫困水平居高不下。加上80年代中期的矿工罢工导致当地工人阶级与当时执政12年的保守党政府关系长期紧张, 在1991年当年的夏天的一场高温之后,骚乱便如风暴一般爆发,之后成为当地人心上一块盘旋多年的阴影。而2023年的暴乱,让这块阴影再度浮现在人们心头。

更令人不安的是,伊利地区的现状似乎越来越接近1991年。在2010年代,这个地区还有不少低端劳动力导向的产业,如啤酒厂、造纸厂、饼干厂等等。如今这些工作大部分都消失了,导致这里适合年轻人就业的地方越来越少。而短视频、直播等本可以让人分散注意力的新娱乐并没有起到什么正面作用,因为现在在伊利周围拍下骑自行车、砸碎路边窗户的短视频似乎成了一种很酷的行为。当地的年轻人不断把类似视频上传到社交媒体,希望借此成名……当然,也许烧警车能吸引更多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