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家住甘肃天水的男孩张芒顺和往常一样,做好早饭,放在爷爷枕头跟前后去上学,担心吵醒爷爷,张芒顺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跟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只见地上白茫茫一片,下雪了。
就在他跨出门槛转身关门时,被什么东西绊倒,一个跟头翻进了门口水渠里,张芒顺爬上水渠一看,是个纸箱,气的他一脚踢在纸箱上,不料,“哇…哇…”婴儿哭声从纸箱里传出。
张芒顺翻开纸箱盖子一看,是个婴儿,他急忙跑进屋叫醒熟睡中的爷爷,爷孙俩将婴儿抱进屋,张芒顺一看是个女婴,开心地说:“我有妹妹了!”
爷爷赶紧用被子裹了起来,不知是饿了还是冻了,婴儿哭的很凶,张芒顺拿出爷爷买的铅笔盒,敲了敲,婴儿瞬间就不哭了。
张芒顺求爷爷留下女婴,爷爷:“你爸没了!你妈走了!我年龄大了活不了多久,我们条件不好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留着她只会遭罪!还不如把她送给别人家!”
张芒顺一听哭着说:“爷爷,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来照顾她!爷爷知道留下女婴只会增加他的负担,说:“我死了,你俩可怎么办?你才九岁!”
张芒顺流着泪跟爷爷说:“我是男子汉,我不会让你死!”爷爷看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和泪眼婆娑的孙子,实在不忍心将其再送人,只好将其留下,取名张雪莹。
自此,爷爷和张芒顺踏上了满村找奶水的路,刚开始村里有婴儿的家庭会将喝剩下的奶水送给张芒顺,可次数一多,人家就不愿意了,就在爷孙俩不知该怎么办时。
一天早上,张芒顺又发现一个牛皮纸信封,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个玉佩和五百元,还有一张纸条,写着10月26日。
张芒顺将信封交给爷爷,爷爷看完后说:“真是造孽啊!不要孩子,为什么要生!爷爷告诉张芒顺,10月26肯定是孩子出生的日期,也就是孩子还没出月。
爷爷拿着钱去镇上买了奶粉,一看,一罐奶粉要40元,就这五百元用不了三个月就得花光,回到家后,爷爷卖了家里的鸡和猪,买来一头羊,从此张雪莹喝上羊奶。
很快,张雪莹过了一岁,爷爷为了增加收入,去镇上粮管所当抗麻袋,拼命挣钱,只有十岁张芒顺心疼爷爷,承担起了照顾妹妹和洗衣做饭。
白天背着妹妹去上学,同学们都笑话他,叫他奶爸,中午自己做饭给妹妹吃,晚上放学回来就去地里挖红薯,攒够了红薯,周末放假的时候去市场上卖烤红薯。
这天,张芒顺背着不到两岁的妹妹去洛门菜市场门口卖红薯,被胳膊上带着红袖章的管理赶走,张芒顺只好在路边贩卖,不料又被管理推倒了板车,吓得张雪莹哇哇大哭。
张芒顺捡起撒落在地上的红薯,没想到被管理一个个踩成饼子,张芒顺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撞翻了管理,管理爬起来要打张芒顺,被周围的行人都护住了,管理气不过,竟然一脚将不到两岁张雪莹踢到在路边。
张芒顺见状赶紧抱起妹妹,过了好一会儿,张雪莹才哭了出来,带红袖章的管理被周围行人团团围住,一阵拳打脚踢过后,被打的满脸是血,落荒而逃。
张芒顺看着满地被踩的稀巴烂的红薯和散了架的板车,背着妹妹回到家,爷爷回来后,看到张芒顺情绪低落,问后得知是被人欺负了,爷爷抱着张芒顺和孙女哭成一团。
第二天,爷爷担心张芒顺被人欺负,让其不要再去卖红薯,在家专心写字看妹妹,张雪莹刚学着说话,奶声奶气地说:“哥哥我要吃红薯!”张芒顺第一次听到妹妹说的这么真,兴奋地给妹妹烤了红薯,做好了饭,等爷爷回来。
到了晚上八点多,还不见爷爷回家,张芒顺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在他打算背着妹妹去接爷爷时,村里的队长来到家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爷爷晕倒在路边了!”
张芒顺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我妹妹不能没有爷爷!”村队长抱着张雪莹和张芒顺来到村卫生所,太夫检查后让赶紧送医院,爷爷拉着村队长的手说:“我不行了!去了医院只会人财两空!留点钱给孩子!”
队长只好将其送回了家,爷爷拉着张芒顺的手说:“我不怕死!就怕你俩羽翼未丰无人护!等你长大了,一定要找到妹妹的亲生父母!”
没一会儿,爷爷去世了!等队长拿着从村民手里募捐来的钱来到家里时,爷爷身体已经冰了,队长跪倒在跟前,看着两个孩子说:“你就这么走了,让两个孩子怎么活!”
张雪莹抱着爷爷的头哭的几乎晕厥,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葬了爷爷,几天后,队长拿着村民捐的两千三百元交给张芒顺。
张雪莹上学后,张芒顺不但要为其负担功课,还得承担起赚钱养家的重任,队长从村里要了些地,分给张芒顺,每到种植的季节,就会种上韭菜,蒜苗,外地来的菜贩子来收购时也会赚点钱贴补家用。
可生活的重担越来越重,仅靠卖菜已经难以为继,张芒顺为了妹妹能上学,决定辍学赚钱,供妹妹上学。
张芒顺的老师知道后,来到家里劝说,让其不要辍学,每月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一部分交给张芒顺。
眼看快要高考,张芒顺隔三差五地旷课,老师找不到张芒顺的人,来到家里一看,原来跟着菜贩子去卖菜了。
气得老师大骂道:“你对自己的未来太不负责任了!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妹妹想!”
张芒顺:“我爸死了!我妈跑了!爷爷去世,还要养活妹妹,我有未来吗?我答应我爷爷,要照顾好妹妹,等她上了大学,我就解脱了!老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老师知道张芒顺的难处,看着张芒顺为了妹妹,放弃自己的学业,纵使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张芒顺靠着勤劳吃苦,不到一年,靠给菜贩子代理收购蒜苗也赚了点钱,不到解决了兄妹俩的温饱,还买了辆面包车,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张芒顺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时,在一次送菜的途中因为疲劳驾驶,追尾了卡车,一条腿截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芒顺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可当他看到只有十二岁的妹妹,忙前忙后地给自己擦洗身体时,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死了,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张芒顺想起了爷爷临终嘱托,他要活下去。
自从张芒顺失去了劳动能力,没有了收入,兄妹俩的生活急转直下,一天,张雪莹学校发了鸡腿和哈密瓜,自己舍不得吃,闻了闻,撕下鸡皮尝了尝,下课后,找了一张纸包了起来,班主任老师周永强看到后,问为什么不吃,你要是不吃,以后不会再给你分了,张雪莹低着头,手指捏着裤子不敢说话,周永强也就没有再问。
放学后,周永强一路跟着张雪莹来到家里,一进门就看到张雪莹半跪在地上,正在喂趴在炕上张芒顺吃鸡腿,周永强再也忍不住了,哽咽着说:“你怎么不跟我说了?”
周永强看了看家徒四壁,心想,一定要帮帮他们,临走将身上三百元压在枕头下,每次学校给学生发福利,周永强就将自己的一份交给张雪莹。
在周永强的接济下,张雪莹高中毕业,考上兰州大学,张芒顺知道妹妹考上大学,学费,生活费加起来需要一笔钱,他找到了接手自己蔬菜收购代理点的胡亚兵,向其借钱,没想到胡亚兵说:“上什么大学呀!还不如嫁给我当婆娘!”
张芒顺:“当初要不是我带你,你能有今天这么风光吗?”胡亚兵:“那怪得了谁!”张芒顺垂头丧气地回到家。
周永强得知后,送来一千元,可这点钱无异于杯水车薪,没钱上学的张雪莹跟哥哥说:“我不想再上学了!我不想拖累你!不想麻烦周老师!”
无论张芒顺怎么劝说,张雪莹就是不听,无奈张芒顺扇了张雪莹一巴掌,说:“我成了这个样子,为的就是让你上大学!”
张雪莹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打妹妹,冷静下来的张芒顺后悔了,拍打自己的右手,张雪莹见状,拉着张芒顺的手说:“我听你的!”
就这样,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凑了一万元,张雪莹拿着去上学,就在张雪莹等车时碰见了胡亚兵。
胡亚兵提出可以开车送张雪莹去兰州,为了省钱,张雪莹同意了,在车上胡亚兵告诉张雪莹,只要同意嫁给自己,可以出八万元彩礼,张雪梅没有同意。
胡亚兵:“你也得为你哥着想!他残废了!没钱,连媳妇都娶不到,我给你八万,你交给你哥,不但能娶媳妇,房子还能翻修一遍!”
张雪莹心动了,答应了胡亚兵,就这样自作主张嫁给了胡亚兵,当张芒顺知道后,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为时已晚,张雪莹拿着八万元交给哥哥时,以为哥哥会很开心,没想到张芒顺哭着说:“我没有妹妹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张雪莹嫁给胡亚兵后,婆婆得知儿子花了比别人高出一倍的价格娶了个媳妇,心里失衡,各种看不惯,就连张雪莹怀孕期间,还让她洗衣做饭,给驴填草,没想到被驴一蹄子踢中肚子,送到医院后孩子不但没保住,就连张雪莹也终生不孕。
从外地赶回来的胡亚兵得知后痛心不已,婆婆逼迫张雪莹和胡亚兵离婚,还要求退还八万彩礼,胡亚兵知道都是自己母亲造成的,没有跟张雪莹要彩礼,两人离婚后,张雪莹回到家里。
张芒顺知道后,安慰妹妹,让其想开点,张雪莹提出要去给爷爷上坟,走之前交个张芒顺一封信,本来他没当回事,可越想越不对劲,拿出信一看,是妹妹留给他的遗书。
张芒顺拄着拐杖立即赶往坟地,路上急得不知所措,刚好被骑车经过的周永强看到,两人来到坟地,只见有祭拜未烧完的纸,却不见张雪莹的踪影。
两人在坟地拼命地喊!叫喊声招来周围邻居,一个小孩告诉周永强,说是在一片大棚基地看到了张雪莹,张芒顺:“赶紧去,哪里有水渠!”
张芒顺跪下来拜托周永强,自己行动不便,让其一定救下张雪莹,周永强来不及多想,骑上摩托车赶往大棚基地,刚拐过弯就看到张雪莹,周永强大喊一声,张雪莹回头一看,“噗通”一声跳进水渠。
周永强跟着跳了下去,被随后赶来的村民救了上来,周永强将张雪莹送到家后,没一会儿张芒顺也回来了,看到妹妹相安无事,哭着说:“你要是死了!我还能活下去吗!”
邻居在张雪莹换衣服时,周永强无意间看到张雪莹脖子上戴着一块玉佩,他走进一看,竟然是自己送给前女友的玉佩,只是被从中锯开。他正要伸手去摸,被邻居赶了出来。
周永强站在院子里,看着张芒顺,想问个究竟,可当他看到张芒顺担惊受怕的样子,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周永强来到县城,找到二十年未联系的前女友朱平娟,问其自己当年送她的玉佩去了哪里。
朱平娟拿出一半玉佩说:“另一半在女儿身上!”周永强听到这话犹如五雷混顶!没想到自己四十多岁的人,至今未婚,居然有个女儿,他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质问朱平娟,这到底怎么回事,原来朱平娟当年下乡时爱上了周永强,一夜情后周永强送给了朱平娟一个玉佩作为定晴信物,不久回到县城的朱平娟总是觉得恶心干呕,刚开始没当回事,只到察觉自己怀孕时,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眼看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知道瞒不住的朱平娟吓得不敢回家,自己租房子在外面住。
从没经历过这种事的朱平娟慌了神,她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不知道怎么办,朱平娟知道要是被身为教育局长的父亲知道,肯定会影响父亲的仕途。
可没过多久,几个月不回家的朱平娟让父亲察觉到异常,得知自己引以为傲的掌上明珠未婚先孕,气的暴跳如雷,当场拉着朱平娟要打掉孩子。
这个时候孩子已经七个月,朱平娟母亲:“你现在打掉孩子,等于要了女儿的命!”在朱平娟母亲及时制止下才没打掉,朱平娟父亲决定生下孩子后立即送人,朱平娟不愿意,父亲:“如果被人知道了,周永强的前途也完了。”
朱平娟为了周永强答应了,孩子生下来后,朱平娟父亲托人把孩子送到了乡下张芒顺家,几天后朱平娟出院,为了以后能相认,她找到父亲委托送小孩的人,让其把玉佩交给孩子。
知道真相后的周永强长舒一口气,说:“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原地踏步。
周永强和朱平娟来到张芒顺家,看到自己二十年未见的女儿,抱着张雪莹哭成一团,不知所措的张雪莹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一把推开周永强和朱平娟,说:“我没有父母!只有爷爷和哥哥!”
张芒顺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想找的妹妹亲身父母竟然就在身边,真是造化弄人,张芒顺搀扶起周永强,张雪莹如释重负,说:“从今以后我就是张芒顺的妻子,我要照顾他一生一世。
不久,张芒顺收到一个邮政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假肢,一半玉佩和一张银行卡,上面写着,90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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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芒顺在张雪莹的细心照料下,装上假肢能够独立行走,这天,两人来到坟地,将完整玉佩埋在了爷爷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