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围困长春期间,部队侦察兵忙着侦察敌情、地形,我们我军某师对正面的长春守敌新七军的防御情况有些了解,但对敌人的一些内部情况还不清楚,因而急需抓到敌人一个校级军官,而且最好是敌首脑机关或警戒部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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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长春,我军设立多个难民收容站

一天傍晚,师侦察连长接到师里电话后,派刘耀宗和陈启云、刘长青3个侦察员,跟着杨参谋到师侦察科去接受任务。

3个侦察员跟杨参谋找到侦察科长,科长对杨参谋说:“昨天,敌人新七军有个连长来投诚,你看能发挥作用不?”

杨参谋说:“先见见面吧!”

科长让通信员领进来一个人。他穿着蒋军军官服,戴着上尉军衔,自我介绍说:

“兄弟叫宋西雄,哈尔滨人,在新七军工兵营二连当连长。兄弟常接到家信,深知贵军为人民服务,纪律严明,内部廉洁,受人民的爱戴。兄弟在新七军,深感纪律废弛,内部腐败,在长春久困之际,真是一筹莫展,面临灭亡,因而特来投诚,献上新七军防御工程图一份,以表忠诚,若贵军收留,愿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参谋说:“你能及早觉醒,投到人民这方面来,我们是非常欢迎的。”

侦察科长说:“新七军的防御工程图,我们研究过了,跟我们了解过的差不多,有些更精确的数字补充。我们相信你投诚过来的诚意,我们有个任务,想问你一下。”

宋西雄问:“请科长吩咐吧。”

蒋军资料照

科长说:“我们需要新七军一个校级军官,和一些内部文件,希望你协助我们。”

“兄弟照办,照办!但不知需要什么人,哪个人?”宋西雄答应得挺干脆,看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

科长说:“什么人,这要看你熟悉什么人,我们准备派你去,并由杨参谋率领3名侦察员同行,你看如何?”

“好好!这人嘛……新七军特务营营长,是个少校,他在军部活动得多,大小事全知道,就是……有个难处,我们是把兄弟!他老大、我老三。”宋西雄说。

“难处?这是个方便条件嘛!”杨参谋插话说。

科长说:“杨参谋说得对!应该看成是有利的条件,熟人比不熟的,要有利于接近,你现在投诚到人民的方面来,你是参加革命来了,难道你不愿把他拉出火坑吗?”

宋西雄点头说:“科长教导极是。我去,准把他拉出来!”

5个人在当天夜黑出发了。临行时,科长给刘耀宗安排了专门的任务:负责监视宋西雄的活动。

宋西雄仍旧穿着蒋军军官服,肩扛着三条银棒子的上尉军衔。杨参谋和3个侦察员,都化装成有钱的商人和逃亡地主的子弟。陈启云本来有金牙,又架上一副银丝眼镜,就更像个阔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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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腰里暗插手枪,大摇大摆地向长春市区走去。路上,宋西雄对杨参谋说:“科长给我的任务我知道,是试探试探我的诚意!你们放心,我说一不二,投了解放军,就不会三心二意,我这不是考虑一天半天的事了,我从小就是个走江湖卖苦力的……”他谈起了他的身世,也是个贫苦人出身,他说:“这回进去,保险出不了问题,我昨天离开连里,是请假瞧亲戚,要走一两天,他们不会怀疑我投了解放军。这特务营营长跟我是老交情,今天咱们到营部,我先进去打个招呼,准会让他出来接你们,什么时机下手,杨参谋看情况决定吧!

杨参谋说:“上级分派你任务,是对你的莫大信任,只要真心诚意为人民服务,上级会相信你。今日你可要多用脑子,别因小事不慎而出大错哟!”

谈着谈着,5人进了市区,直奔敌新七军特务营营部。前几天,侦察员曾经来过这一带,对这里非常熟悉。

到了特务营营部门口,哨兵给宋西雄敬了个礼。宋西维留下4人,说:“4位先留一步,待兄弟先通报一声!”说着,他进了营门。

街面上人迹稀少,经常有一队队蒋军士兵走来走去。突然,营门里“嘟嘟”一阵哨音直响,不少士兵都跑出来,枪还上着刺刀。刘耀宗一看:糟啦,是不是要包围我们?

4人暗中准备,观察了附近地形,选好了隐蔽地点,真的干起来,决定揍倒敌人几个。

敌人集合成队,慢腾腾地从4人面前走了过去,消失在暗淡的街灯远处。原来是去换哨的,大家才松了口气。

不久,宋西雄和一个矮个子少校走出了营门,4人一看,知道那家伙肯定是特务营营长了。他翻滚着眼珠,皮笑肉不笑地伸手跟大家握手,说:“看!老朋友到了,三弟怎么不直接领进去,还让在外面冻着,快请!快请!”

宋西雄说:“怕你老是不在家,扑个空也不好!”

特务营长把大家让了进去,4人看他有几分虚伪的样子,暗地里提防,表面故作亲热地跟他寒暄。

一行人上了一座二层小楼,进到一间宽敞的客厅里。特务营长满口的湖南口音,他的中尉副官是个又细又高的个子,脸色蜡黄,说一口沈阳话。

副军请大家坐在沙发上,特务营长从侧屋内室引出了太太。她穿着高跟皮鞋,烫着羊尾巴头发,涂着血红的嘴唇,扭着屁股,妖艳地走到大家面前。4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由宋西雄一一介绍。他说:“这都是我多年没见过的家乡朋友,在哈尔滨都是有权的大财主家,后来跑在外面做生意,今天被我碰上了,邀他们来见见大哥和嫂子。”

他说着,专门指了指刘耀宗,说:“这位老弟,我出来时候,还没有桌子高呢,看如今,长成十八九的大后生了,也胖了!”

营长太太用两只眯缝眼瞅着刘耀宗说:“瞧那老实样儿,真像个没出门的大闺女!”

刘耀宗心里狠狠地问候了这个营长太太。宋西雄可真能编,差点让刘耀宗笑出了声。

特务营长吩咐副官在客厅摆下酒席。在一张八仙桌周围,大家按杨参谋和宋西雄的安排,插开了坐下。就说这个座位,也是带“战术性”的,表面上符合宾主的次序,实际上是有考虑的:靠特务营长卧室的正面,是营长夫妇;营长太太下首,是宋西雄;再下面是刘耀宗;特务营长下首是陈启云;再下面是副官;副官和刘耀宗之间,是刘长青和杨参谋。

8个人团团围住八仙桌,每人有每人的打算,真要“八仙斗法”了。即将开始的战斗,如何进行呢?一时还难预测。

酒菜摆了上来,山珍海味,无奇不有,鸡鸭鱼兔,一概具全;酒瓶罐头,挤满桌面。侦察员暗暗气愤:长春市民连树皮都吃光了,这些家伙们还这么享受!

特务营长给大家倒了酒,陈启云是个富有经验的侦察员,他举杯说:“见到营长和夫人,很高兴,为我们将来的胜利干杯!”

大家都举起了杯,营长见刘耀宗没动酒杯,就让刘耀宗也喝。杨参谋忙说:“他年纪轻轻的,不会喝酒,让他吃饭吧!”

杨参谋和陈启云连连给特务营长倒酒,又吹捧了一气,特务营长毫无顾忌地痛饮了起来。刘耀宗闻着酒香,其实也想喝,只是知道任务在身,不能因酒失事,只是埋头吃饭,心说等下要动手的话,也更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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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务营长和副官架不住杨参谋、陈启云和宋西雄的轮流敬酒,不一会儿,副官脸如白纸,特务营长面红耳赤,说话含糊不清了。

室内是划拳猜令,盘碗叮当乱响,室外是一片寂静。凌晨一点来钟,刘耀宗早已吃饱了饭,手在腰里摸着枪柄,心想怎么还不动手。

这时,杨参谋看时机已到,用脚连踩刘耀宗的右脚三下,刘耀宗又踩了宋西雄的脚。

杨参谋也随即用这个暗号通知了他下首的刘长青,唯独刘长青与陈启云之间隔着副官,只见刘长青举杯与陈启云一碰,眼光接触,发出了信号。

说时迟,那时快,杨参谋手拿酒杯,“啪”地一掷,陈启云“唆”的一声拔出手枪,对准了敌营长。刘耀宗的枪也同时拔了出来,对准了营长太太,同时监视着宋西雄。

副官被刘长青的枪口逼住了。宋西雄也掏枪逼住了特务营长。

杨参谋跳出座位,下了副官的枪,一步跨到门口。

特务营长酒醉猛醒,既慌又怒,立起身子说:“怎么着,弟兄们?老三,胡闹什么?”

“缴枪吧!”陈启云一把从特务营长身上搜走手枪,说:“我们是解放军!”

特务营长“咕咚”一声,瘫在椅子里了。双手被陈启云反背过去绑了。

营长太太眼瞪着“大闺女”刘耀宗的枪口,蜷缩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蒋军资料照

宋西雄微笑着说:“大哥!我已经投奔解放军了,再也不跟老蒋混了。今日奉了上级命令,特来请你,望大哥弃暗投明,随我们走吧!”

杨参谋在门口说:“走吧!否则我们不客气了!把你的文件,全部带上。”

宋西雄说:“我去找!”他进了卧室,一会儿,就提出了一个大皮包。

刘长青已经把副官绑好。特务营长一看,非走不行,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向宋西雄说:“老三,既然这样,请把你嫂子也带去吧!”

“当然了!”宋西雄说着,转向营长太太:“嫂子,你放心,解放军不会亏待你们,暂时委屈一下,绑好了走吧!”

刘耀宗上去,用绳子把营长太太绑住。一行人就向外走,由宋西雄领头。宋西雄先把哨兵叫进屋,把嘴堵严,绑在了桌子腿上,一行人顺利出了营门。

街心静得像死城一般,不时通过匪军岗哨,有问口令声,由宋西雄回答。天没亮,大家就赶回了部队,将特务营长夫妇连同一皮包的文件交给了上级。

长春解放

此后,宋西雄自愿到侦察连当侦察员,上级批准了他的请求。之后,宋西雄又参加了长春城的侦察任务。不久,长春守敌起义的起义,投降的投降,我军胜利地解放了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