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武侠小说”,你会想到些什么?似乎在翻开一部武侠小说之前,你就可以大致猜到其中的剧情了,至少“主角习得神功”“主角击败反派”“主角抱得美人归”,是啊,这些情节都已经被公式化了,似乎作者只需要把相应的情节填进去,就能写出一部“武侠小说”。

不过即便是已经形成了套路的剧情,在大师级的作者手中也能被写出新意,比如金庸的故事就在书海中脱颖而出,成了经典,不过,他的故事到底出彩在哪儿?

或许就在于他设置的情节总能出人意料,比如金庸有一部作品就很奇怪,那部作品中的主角固然也习得了一身神功,但主角的人生却一塌糊涂,反倒是三个反派笑到了最后。

一、失意的主角

金庸笔下失意的主角有不少,其中让人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射雕三部曲”中的灵魂人物郭靖。

《射雕英雄传》中的郭靖意气风发,他在闯荡江湖的过程中先后从江南七怪、洪七公、周伯通等一众高手那儿继承了各种神功,继而在江湖中惩奸除恶,到了故事的结尾,他已经成了书中的最强者之一,有了与五绝前辈一较高下的资格。

《神雕侠侣》中,郭靖再度登场,却已经没了少年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英雄气,他的格局不再局限于“武林”,而是着眼天下,他心系天下苍生,成了襄阳城的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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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黄蓉剧照)

而《倚天屠龙记》中,读者看到的却是郭靖一家战死襄阳的噩耗,不仅是他本人战死在襄阳,甚至就连他的夫人、儿子也一并战死在襄阳,一位主角,一位大侠,落得如此结局,怎能不让人心碎。

不过郭靖的悲剧结局又是合情合理的,因为他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蒙古的千军万马,历史上真实的襄阳城也的确是被蒙古人攻破了,金庸无法为了一个虚构的角色改变历史。

所以《射雕英雄传》的情节似乎就符合本文的标题,但问题在于郭靖的人生可算不上是失败,相反,他在选择镇守襄阳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英雄了。

而另一部作品中的三位主角却都经历了失败的人生,读到这里,熟悉金庸故事的人都知道,笔者所指的那作品即是《天龙八部》。

二、求而不得的主题

初读此书时,一定会有人和笔者一样,对这书名表示不解,金庸为何要用这佛门用语为这部作品命名?

其实很简单,他在开篇的“释名”中就提到了,他在这部作品中想展现的即是“众生皆苦”,人人都求而不得,所以书中角色也确实多半都有不如意的人生,三位主角也不例外。

有人说萧峰与郭靖是金庸笔下唯二配得上“侠之大者”这一名号的角色,萧峰确实是大侠,但他与郭靖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萧峰剧照)

很简单,就在于他的悲剧结局得归咎于他自己错误的选择,注意,郭靖选择镇守襄阳可不是错误的选择,他早已料到了自己的结局,而萧峰不同,他的人生在他认定段正淳是带头大哥时,就已经走向了悲剧。

段正淳应该被视为带头大哥吗?无论是年龄,武功水平,他都不可能是当年的带头大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中原群雄怎么可能推举一个大理皇室成员当带头大哥?这情节荒谬至极,所以萧峰相信康敏的谗言,纯属被仇恨蒙蔽双眼,但凡他聪明一点,他的人生也不至于如最后来那般悲哀。

那段誉和虚竹的人生算得上是失败吗?

答案自然也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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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剧照)

先看二哥虚竹,他想要经历怎样的人生?你可能觉得他想要的是与梦姑在一起,毕竟谁不愿意抱得美人归呢?但你错了,他踏上江湖路都是半推半就的,从始至终,他心中所想都是当和尚,直至原著最后一回中,他仍对此事耿耿于怀,与梦姑在一起,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他心中所想,这或许也是后世武林中不见虚竹与梦姑的传人的原因,因为虚竹迟早会回归佛门,他的人生也如同一场闹剧。

那段誉又为何不是赢家?故事的结尾,他当了皇帝,娶了木婉清、钟灵,甚至新修版中金庸还将梦姑的贴身侍女晓蕾赐给了他,他如何算不上赢家?很简单,他心中挚爱始终是王语嫣,新修版中,王语嫣离开了他,回到了慕容复身边,这或许也是后来的段誉即便当了皇帝也要选择出家的原因。

(段誉剧照)

而与三位主角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三位反派。

三、笑到最后的三大反派

在故事开篇之时,金庸就借岳老三引出了“四大恶人”的概念,这四人都坏到极致,死不足惜,可直至故事结尾,身为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段延庆也一直活得好好的。

尽管段延庆自己没能当上大理皇帝,但他却从刀白凤那儿得知自己有个亲生儿子,而他的儿子段誉还成了后来的皇帝,于是他放下了过往的仇怨,心满意足的退隐了,他如何不是赢家?

(鸠摩智剧照)

接着看“大轮明王”鸠摩智,这僧人虽然没有直接杀死任何一个角色,但他也算得上是作恶多端了,比如他几次对段誉下死手,若非段誉有“主角光环”加持,只怕早已命丧黄泉,鸠摩智的坏是没得洗的。

可到了西夏枯井大战时,鸠摩智走火入魔,眼看要暴毙而亡,金庸却安排段誉将他的内力吸走,不仅救了他一命,还顺道让他大彻大悟了。

接着书中提到:“这一来,鸠摩智大彻大悟,终于真正成了一代高僧,此后广译天竺佛家经论而为藏文,弘扬佛法,度人无数。

就这样,一个大恶人被洗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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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剧照)

最后看慕容复,这家伙不配与萧峰齐名,在故事的进程中也是丑态百出,但到了最后,他成了疯子,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成了大燕皇帝,而且正如前文提到的那样,疯了的他甚至还能有王语嫣这般绝色佳人相伴(事实上还有个容貌不错的阿碧不离不弃,凭什么?),他如何算不上是赢家?

你问“连主角都一败涂地”,这部作品凭什么成为经典?而笔者的看法则恰恰相反,这世上哪有什么主角,这样的设定才更贴近现实,或许正因为如此,《天龙八部》才成了读者心中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