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拿破仑,大家都很熟悉。我记得读书时,教科书中对他的印象停留在,他是卓越的军事家,他是法国皇帝,在法国大革命末期和法国大革命战争中达到权力巅峰。

其实拿破仑还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改革家,这些改革是建立在拿破仑对科学的热爱,对启蒙思想的认知上的,拿破仑推动的改革措施影响深远,包括高等教育、税法、道路和下水道系统,并建立法兰西银行,也就是现在的法国中央银行。

拿破仑彻底改变了法国的教育体系,他创建了小学、中学和技术学校,培养技术型知识分子,类似科赛在《理念人》中分析的科学知识分子。这里主要指的是从事科学工作或专业技术工作的人,包括数学家、天文学家、考古学家,甚至是法学家。在学校里,孩子们学习了数字、写作和语言,以及更高级的科目,如数学、历史、物理、地理和植物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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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

拿破仑的私人秘书布里昂在《回忆拿破仑》一书中写道,“很难找到接受过技术培训的下属,来执行他的工业和工程项目,以及他自己的天才倾向,导致拿破仑强调科学家的培训与学者的培训同等重要,他的努力有助于使法国成为19世纪初期科学思想的发源地。”拿破仑一心想建立一个教育体系,培养领导者和有能力的个人来帮助他管理他的帝国。他甚至为女性创建了学校,在他统治法国之前一直被忽视。彼得大帝採取了类似的方法,在一个世纪前专注于科学,基本上将俄罗斯从中世纪时代拉了出来。

1797年,在国内生活的拿破仑,没有继续发挥他的影响力,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萌生的政治野心,拿破仑远离大革命后的政治纷争,加入了法国知识精英的行列,他获得了法国优秀学术机构,法兰西科学院的院士头衔。

19世纪初,当拿破仑在法国乃至欧洲的政治舞台上叱咤风云的时候,他身边汇聚着那个时代最聪明的头脑。他们当中有执新古典主义之牛耳的画家大卫,他是拿破仑的宫廷画师;有意大利物理学家亚历山卓.伏打,也有夏多布里昂、贡斯当、斯塔尔夫人。同时拿破仑对科学家极为尊重和崇拜,1801年,拿破仑成为法国科学院的院长,并指定让·巴蒂斯特·约瑟夫·德朗布尔为永久秘书,德朗布尔是法国数学家和天文学家,他还是巴黎天文台台长,创作了著名的从古代至十八世纪天文学史著作。亚历山卓.伏打在完成了电堆工作后,实际上就从舞台上消失了,1804年他要求辞去帕维亚大学教授而退休时,拿破仑拒绝了他的要求,赐予他更多的名誉和金钱,并授予他伯爵称号。

有研究者称拿破仑时代为历史上科学成就最为丰饶的时代之一,拿破仑本人也是现代第一位接受科学教育的统治者。他深谙科学之于战争的用处。在布里安军校读书期间,拿破仑系统地学习了数学、物理、化学、地质和地理等学科。其中他最感兴趣的是数学,是个不折不扣的几何学发烧友。行军作战时,他也会兴致勃勃地跟学者讨论科学问题。“尊敬的院士们,”拿破仑问道,“让我给你们出一道题,不用直尺,仅用圆规,你们能四等分一个圆吗?”这就是几何学中的拿破仑定理。

作为科学家,拿破仑更懂得科学的价值。他鼓励新发明,推广新技术。据说罐头的发明就与拿破仑有关。当英国的报纸还在讨论种牛痘会不会对人有害时,拿破仑就号召法国人接种。英国科学家戴维用电解法制取了金属钾和钠,1808年,拿破仑在英法两国在伊比利亚半岛交战正酣的情况下,还给戴维颁发了奖章,以表彰他在电化学上的贡献。拿破仑会定时邀请科学家见面,听他们报告研究的成果及进展。

亚历山卓.伏打向拿破仑展示的电堆(电池)

拿破仑除了精通数学和天文学,同时还十分热爱文学与宗教,受启蒙运动的影响十分大。,拿破仑远征埃及时,带了成百箱的书籍和研究设备及一个由175名专家组成的随军科学艺术工作团,包括21名数学家、3名天文学家、17名民用工程师、13名博物学家和矿业工程师、13名地理学家、3名火药师等。拿破仑对他们的照顾无微不至。行军中,拿破仑曾下达过一条著名的指令:“让驴子和学者走在队伍中间。”以确保科学家走在安全的地带。这批科学家们带回了大量珍贵的资料。如考古学家若玛所写的世界上第一本关于埃及考古的名著《埃及记述》,就是根据这次埃及之行所搜集的资料完成的。此外,拿破仑带回的刻有三种不同古老埃及文字的罗赛塔石碑,在20年后,被法国语言学家商博良成功破译,从而提供了一把打开埃及文化之谜的钥匙。

在法律方面,拿破仑主持修订和颁布的《拿破仑法典》在世界法律史上的意义无需赘言,这一法典至今仍然对欧洲、美洲和非洲的法系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此外,拿破仑还将大量著名的经济学家、科学家、法学家等充实到参政院中,使得这个拥有最高行政裁决权的机构能够出现更多专业的声音。

巴黎综合理工学院现在是全法国最顶尖的工程师大学,该校与拿破仑之间也有一段广为流传的佳话,1794年,因严峻的国内外局势造成的应用技术人员短缺,法国国民公会提议建立该校。1799年“雾月政变”后,拿破仑成为第一执政官。同年12月16日通过法案,肯定该校的目的是“传播数学、物理、化学等科学和制图技术,特别是为炮兵、工兵、路桥、造船、军用和民用工程、开矿和地理等技术性的公立专科学校输送学生”。从此,巴黎理工学院作为基础型大学院的功能被确立下来。

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备受拿破仑的推崇和呵护,学校的校旗和校训则为拿破仑所赠。1804年12月,巴黎理工学院的学生奉命参加三军检阅队。拿破仑走到这个队列前,亲手将一面锦旗授予排在队列首位的1804年该校的第一名毕业生手中,旗上绣着“为了祖国的科学和荣誉”的大字。随后拿破仑命令该校队列紧跟在禁卫军之后而位于三军之前通过检阅台。这一突如其来的莫大荣耀极大地鼓舞了该校的师生,“为了祖国、科学和荣誉”从此成为巴黎综合理工学院的校训。

1814年1月,反法联军兵临巴黎城下,巴黎综合理工学院全体师生向拿破仑请战。拿破仑拒绝了师生们的请战,“我不愿为取金蛋杀掉我的老母鸡!”后来这句话被镌刻在巴黎综合理工学院荣誉大厅的天花板上。拿破仑不希望这些精英们去上战场,去当炮灰。法兰西需要他们的头脑甚于他们的生命。后来从该校走出了数百位的科学院院士、工程师、将军和政治家。为了彰显该校地位,法国法律甚至规定每年7月14日的法国国庆游行,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学生必须走在所有队伍的最前面,并为共和国总统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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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综合理工大学

拿破仑尊重科学,尊重科学家,给予技术型知识分子们以最大的重视和关怀。他恢复了路易十四对文化有贡献人士众赏的措施。这些奖赏也多授予了科学家们。在拿破仑帝国时期,法国的科学和技术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拿破仑说过,世界上只有两种力量,一种是刀剑,一种是精神。当伟大的刀剑遇到了伟大的精神,我们或能想见两者碰撞出的美妙火花。专注于科学研究的科学家们,以及生性自由,不那么热衷于政治的艺术家们,让拿破仑更加放心让他们参与到权力之中,促进了科技与艺术空前的发展,正如拿破仑自己所说,在刀剑与精神的较量中,刀剑总是会被精神战胜的。至今我们仍然在小说中,影视剧以及游戏里,看到这位卓越改革家的身影,即使他充满了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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