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听过一个段子,有买春者报警卖淫女服务不周,让警察来抓人,给自己退钱。

然而,直到我们警局今天接到一个报警,这样的事情才从段子变成了现实。

1

那是一家酒店的503房间。

我们进门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气呼呼的坐在床两边,你一句我一句的给我们诉说着彼此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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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全套服务,有这有那,这一开始就不让我亲嘴!”一个目测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很不爽的说。

“服务里明明提到不能舌吻,他一上来就非要亲嘴,恶心死了!”一个目测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嫌弃的说道。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女孩子长得十分漂亮,从年纪、颜值、身材来判断,进剧组演戏至少能混个女二,若是操作这一行,价格应该不会很低,而眼前这个男人,从脸上的岁月痕迹,一身的装扮和气质,不是我带着歧视,的确是无法支付这场交易的样子。

“你们的成交价格呢?”崔队长问道,他应该也是察觉到了这现场的不太协调。

“说好一万元一次,他还没付款,就抱着我要开始,哪有这种说法?”女孩说道。

“啥?一万元一次?你的x是镶了金边还是钻石造的?”男人勃然大怒。

“嘴放干净点!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崔队吼道。

男的应该是的确被这“一万元”给惊住了,一时忘了这是啥场合。

“说好五百块,咋来的一万元?警察,你看看,这不就是我说的诈骗嘛!”

这下事情就显得正常而又奇怪,正常的是,这个女孩说的价格貌似这场交易还算正常,但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怎么认定五百块这事就能搞定?

这时候,崔队看着房间内一罐茶叶,问女孩道:“这不像是酒店的,谁的?”

“我的。”女孩也毫不遮掩。

“怎么还带着一罐茶叶?”

“一万元本计划卖的!这么做就是防止警察抓我,交易都是拿茶叶来交易,做个伪装,谁知道还没卖出去,这傻逼就报警了!”女孩说道。

好吧,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茶叶媛”吧,只不过这些女孩不是依靠暧昧来骗取男人买爷爷的茶叶,而是靠这个幌子卖春。

男人就不服气了,说道:“啥茶叶,我咋不知道?明明有人给我手里塞了一张卡片,说是有大学生,随时就在房间等着呐……”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和崔队想明白了一切。

崔队长问道:“你们俩是不是谁把房间走错了?”

男人急忙说道:“这不503嘛。”

而女孩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显得十分尴尬,说道:“502,哎呀,错了,真跑错了!”

说着,这女孩起身就要离开,事情哪能这么简单,崔队长一把拦住了女孩,说道:“你往哪跑?你是真不懂法还是假装不懂法?”

这就有新的问题了,如果说这503房间有人走错了,那说明隔壁502也有人走错了,难道?……

想到这里,我和崔队就急忙往隔壁502房间而去。

502房间门一推就开,里面没有开灯。

随着门被推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从里面弥漫出来,我和崔队都闻到了,立刻变得警觉起来。

崔队伸手摸向门口的开关,发现根本打不开,说明房卡还没来得及插入。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房间,一眼就看到房间卫生间内,一个人正跪在马桶前一动不动。

崔队说了一声:“血腥味从哪来的,小心保护现场。”

我们来到了那人身边,发现是个女人,翻身过来,就看到她的脖子被刺穿,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大量的血流入马桶,随着下水道走了。

崔队观察了片刻,说道:“有人在马桶这里对她实施了行刑式杀戮,直接用马桶处理的血。”

片刻,酒店负责人上来,并且插了房卡,打开了房灯。

我和崔队便开始对现场进行细致的检查。

“女人刚进房间,就被人给控制住了,然后挟持到马桶这里,按下头颅,捂嘴然后刺穿了脖子,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崔队长说道。

而此时,隔壁503那个女孩站在门外看着这边502的情况,捂着嘴,一脸惊恐。

她说道:“如果刚才我不走错的话,这会儿死的可能是我了?”

我点点头,说道:“对,可能有人以高价招嫖的名义约你来这里,针对前往502的你,而你和死者走错了房间,对方便杀错了人。”

崔队问道:“你要是走错的话,怎么隔壁也能走错?”

女孩说道:“可能当时在酒店前台,我和这女人一定把房卡彼此拿错了。”

后来经过我们的调查,这家酒店本就涉嫌从事非法活动,为了反侦察,卖淫女和嫖客各有房卡。

根据酒店监控,的确是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开的房,但拿卡倒是一起前台拿,拿错的可能性还真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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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队问道:“知不知道有谁会杀你?”

女孩说道:“一定是我们老板陈有亮要杀我了。”

“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如果这次完成不了业绩任务,陈有亮就会割我的头!”这个名叫方莹莹的女孩说道。

“啥?割你的头?吓唬你的吧?”我有些吃惊,不管是卖茶叶还是卖淫,不至于完成不了任务,就把人给斩首了啊。

“是真的,在公司我有个小姐妹,上个月就没有完成任务,陈有亮就把那小姐妹的头割下来给我们看!”

这下不得了,这可是比较严重的刑事案件,崔队问道:“你们团队在哪?”

方莹莹说了一个公司名字和地址,崔队赶紧给同事打了一个电话,让调查此事。

“我上个月差一点没有完成任务,这月看样子肯定是不行了,如果这一单做不成,陈有亮就说会和那个姐妹一样,杀了我,他说,他会雇佣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杀掉……”方莹莹说道。

崔队说道:“走错房间的两个人,身形有着明显的差别,即使房间内没有灯,也不至于把人搞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杀人者的确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到底什么样子,只是被派来杀掉固定地点规定时间的目标,这活干的有点草率。”

我说道:“雇佣杀手,这就是陈有亮说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崔队点点头。

片刻,警队打来电话,陈有亮已经被控制住了。

后援的同事赶到酒店,开始继续调查,我和崔队则去询问陈有亮了。

2

“方莹莹认识吗?”崔队问道。

“认识,我公司员工,就一卖茶妹。”陈有亮一脸不屑的说道。

“刚才她在酒店房间被谋杀了!”我按照崔队的计划说道,因为如果真是陈有亮雇凶杀方莹莹,那个杀手已经把结果给陈有亮说过了,崔队决定暂时先把这个误杀隐藏起来。

“啥?这咋可能!”陈有亮迅速收起了一脸的不屑,神情慌张的说道。

“是的,她被人割断了喉咙,但幸好没死透,她咽气前,跟我们说,你可能会杀她!”我说道。

“就卖个茶叶嘛,我咋可能杀她呐!”陈有亮显的有点委屈,但看得出来,他的不知所措不是伪装的。

“她说你曾经割掉了一个女孩的头,所以她的业绩没有完成,你才雇人杀了她。”崔队长说道。

听到这里,陈有亮却忙摆摆手说道:“这就是吓唬小姑娘给我干活的小把戏,完成不了业绩我也不至于作死杀人嘛。”

陈有亮交代,所谓的割掉人头,就是和一个女孩合作的戏码,那女孩辞职不干了,临走的时候,陈有亮就想了一个控制和恐吓其他女孩的办法,就让人给造了一颗假人头,搞得血淋淋,像模像样的。

然后,假装女孩没有完成业绩,给实施的惩戒。

没想到这个办法的确有效,不仅把他包装的很穷凶极恶,还把几个刚进社会的小姑娘吓得很听话。

“那颗假人头就藏在我办公室,可以随时拿出来作证明,至于那个女孩,我现在就能给你们联系到。”陈有亮说道。

“那你真的是让方莹莹去酒店卖茶了吗?”崔队问道。

“那当然了,不然还能干什么?不过,我只是让卖茶,至于她们靠什么手段完成任务,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吧。”陈有亮说道。

“现在老实交代,还算是你坦白,好吧?”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陈有亮可能想到方莹莹已经死了,自己硬扛着不认,我们警方把他也不能怎么样。

直到我们说出方莹莹还活着,并且交代了一切的时候,陈有亮才瞪大了眼睛,说道:“嘿,人都没事,你们诈我啊!”

事到如今,陈有亮便交代了自己的确控制一些女孩,以卖茶叶的名义来实施卖淫的犯罪事实。

但陈有亮却不承认自己雇凶杀人,他和方莹莹无冤无仇,也不至于真的为了那玩意的业绩杀人。

不过,陈有亮倒是提供了一个线索,有个人可能会杀方莹莹。

陈有亮公司里,一个名叫张启明的男员工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张启明喜欢方莹莹,不过追求的方式有点另类,当然,这些事也是员工私下传闻,你们仅供参考。”陈有亮说道。

话说,方莹莹有阵子发现自己午休结束后,衣服上总有一些奇怪的斑渍,当然,方莹莹认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她怀疑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对她实施了“隔空猥亵”。

于是,方莹莹就有次趁午休,偷录了一段视频,结果就发现了张启明在她“睡着”之后,竟然对着她的背做着难以描述的动作。

而且还能通过视频发现,张启明有明显的“勃起困难症”和“早泄症”。

“方莹莹把张启明猥亵自己视频给剪辑到一起,发给了其他同事,结果那阵子这事在公司闹的是沸沸扬扬,张启明把脸丢尽了,大家都叫他三秒无能男……”陈有亮说道。

我们就明白了,张启明认为方莹莹毁了他男人的尊严,定有杀害方莹莹的动机。

继后,我们找到了张启明,听闻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一些“秘密”,也没有过多的隐瞒。

“是的,这事是真的,我知道大家之所以知道我的事,也是莹莹告诉大家的,但我觉得现在蛮好,我功能不太行了,就和莹莹就更般配了。”张启明说道。

这个观点的确有点另类,怎么一个男人性功能不佳,还觉得和女神更配了呢?

“莹莹说她是个性厌恶者,一辈子都不会和男人有性方面的喜欢,她根本不喜欢那种感觉。”

很难相信,方莹莹这种“鬼话”,张启明还给信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来找你?”崔队问道。

张启明说道:“莹莹对我的惩罚是对的,我活该那样,我按捺不住龌龊的灵魂玷污了纯洁无瑕的莹莹。”

想必,张启明认为我们是来调查方莹莹对他的伤害罪的,这个“舔狗”到现在还维护着自己的女神。

“方莹莹在酒店卖淫的时候,被嫖客用皮鞭勒死了,所以我们调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崔队长说道。

崔队这一次的“谎言”,定有着他的道理,我预感,崔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却见张启明忽然震惊的站起来,喊道:“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嫖客抓到了吗?”

崔队摇摇头说道:“抓到的话,就不会来你这寻找线索了,如果你真有线索能提供,就告诉我们,也能帮助莹莹安息。”

张启明一下瘫软在地,喃喃说道:“我就说莹莹不要再服务那些臭男人了,迟早会出事的,她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呜呜呜……”

看得出来,张启明的确非常伤心,起码我能判断出来,张启明没有杀方莹莹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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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队问道:“你知道方莹莹卖淫?”

张启明点点头,“我没说自己不知道啊。她说她做那一行,不代表自己喜欢那件事,那是生活所迫,和她的纯洁无瑕没有关系,是我的无能,没有把莹莹从磨难中及时拯救出来……呜呜呜……”

好吧,这还真是给能自我安慰的“至尊骨灰级”舔狗,都这样了,他还能拿“纯洁无瑕”这个词来定义方莹莹。

3

“您刚才为什么要跟张启明说方莹莹被害的其他版本呢?”离开后,我问崔队。

“到现在,我们一直把有人准备杀掉方莹莹而误杀他人当成了真相,但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的目标本就是隔壁那个女人,他跟踪了女人之后,在房间内杀了她,根本不存在什么误杀。”

我恍然大悟,“先入为主,我们以为方莹莹这边走错房间,导致另一边也会是错的,但万一不是错的,我们岂不是调查方向彻底是错的。”

崔队却笑了笑,我知道他心里基本有了准确的答案。

巧得很,法医科同事给我们提供来了新进展,隔壁502死者的身份调查出来了,是一个名叫郭娜的女人,在其身上发现了一枚厂徽,是某个食品厂的女工。

于是,我们紧接着赶往了食品厂。

接待人给我们说道:“郭娜的确是我们这里的女工,还是个小组长,不过已经在一年前被我们开除了。”

“为什么开除她?”

“哎,这女人,上班你就好好上班,结果仗着姿色不错,就乱搞男女关系赚零花钱,从厂长到锅炉师傅,多个男的都和她有点事,后来,怀孕了,不知道孩子爹是谁,于是就把她睡过的男人一一盘问,当然谁都不承认嘛,哪个男的敢接这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