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与都安堰
文/兰字尧
作者授权岁月都江堰发布
蜀汉章武三年四月二十四日,太子刘禅即蜀汉皇帝位,改元建兴,加封诸葛亮为武乡侯,领益州牧,内政、外交、军事、经济由诸葛亮决断。
到了五月,干冬连着干春的旱情更加严重,位于都安堰渠首的都安县,由于岷江来水少,水位低,柏条河南岸数千亩农田无水可灌。农人悬耒太息,结队到成都丞相府,请求分水济农。
成都平原被誉为“天府”,是蜀汉的粮仓。天府富则蜀汉强,天府穷则蜀汉弱。后主新立,曹魏虎视眈眈,孙吴静观蜀变,西羌时有骚扰,南境久有不安,若生内乱,蜀汉危矣!于是,诸葛亮十万火急地赶往都安堰,察看岷江水流,然后沿柏条河南岸察看灾情。
前行一里,只见柏条河南岸的砂石堆积得像一座小山丘。当地人对诸葛亮说:“这里原来是一道小堰,引水东流,灌溉柏条河以南的土地。去年夏天发洪水,冲毁都安堰。洪水涌进柏条河,冲毁堤岸,淹没农田。洪水过后,就留下了这座砂石堆成的小山丘!” “小堰堵了,你们从哪里引水灌溉?” “往上一里,有道太平堰。太平堰灌区的人心好,分水下流,我们才平了秧足,育出了秧苗。哪想春旱过了是夏旱,田地龟裂,秧苗枯焦。栽不下秧子,吃啥?拿啥交皇粮?”
看到枯黄的田原,听了农人无可奈何的话语,诸葛亮心如刀绞。倾尽国力的征吴,已是国库空虚,无力修复水利设施,加上都安堰大修由国家主持、支渠斗渠维修由州县负责的体制的束缚,不能有效配置资三原,致有个别地方农时水不到田。因此,堰务专管迫在眉睫,但眼下是如何引水入田,以解农人燃眉之急。
诸葛亮经过实地踏勘后,决定用李冰修筑湔堋时的弯道排沙原理筑堰分流。柏条河南岸的百姓,听说诸葛亮要筑堰分流,自发地带了锄头、荒耙、鸳篼、扁担前来参加。
诸葛亮按照当地人的习俗,祭祀天官、地官、水官,祈求三官大帝保佑筑堰顺遂,使水泽烝民。祭祀后,瞬间风平浪静,民众纷纷下跪,感谢三官大帝显灵。然后,派人架杩槎挡水,做围堰。围堰做成后,开挖引水口,在引水口的两边用杩槎、笼篼固牢柏条河堤岸。最后,拉倒围堰杩槎,柏条河水涌进已经开挖好的斗渠里。
因为柏条河弯道冲沙,所以从引入口分流的河水只带细沙,于是人们把从柏条河分水的斗渠叫做“沙子河”。分水口及支水堤埂因三官大帝保佑而成,于是人们把分水口和支水堤埂叫做“三官堰”。
沙子河水溉农田,农人欢天喜地,感谢丞相爱民救民的恩德。
诸葛亮回到成都,刚进相府,打官司的就追上了门。原来是繁县、金堂两县之民,因用水纷争,发生械斗,已有死伤。两县令长,各不相让,就到成都找丞相评理。
诸葛亮听了两个县的令长的各自陈述后,说:“老古、王中、三尺、流水四堰,是金堂的进水咽喉。四堰断流,繁县之民浸溉富足,而金堂农人则断生路。如果我把你们的位置对调一下,你们会怎样想?”见二人都沉默不语,诸葛亮叫家丁取来一面铜锣,在铜锣内面写上“ 老古、王中、三尺、流水,金堂农人无阻扯水 ”八个字,交给金堂长,平息了用水纠纷。此后,这八个字成为水则,流传了下来。《彭州市清卓村志》记载:相传到了清代,皇帝御赐玉棍,对阻拦扯水的人,打死勿论。
到了六月,大雨滂沱,岷江暴涨,洪水毁田没庐。江源县位于岷江右岸,县城进水,城外低洼处已是水乡泽国。
诸葛亮得到加急塘报后,火速前往。赶到江源县时,已是傍晚。雨还在不停地下,雨幕中只见南面的高地上有几座用树枝树叶和草帘搭建的遮雨窝棚,老人小孩在里面躲雨,还有炊烟从棚顶袅袅升起。东面,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在挥动锄头,开挖排水沟排除积水。西面,一群头戴斗篷、身披蓑衣的中年人在垒埂阻拦西来的水流。一位身穿官服的人,在泥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奔来走去。这不是江源长董和么!诸葛亮知道,董和是南郡枝江人,汉末举族迁蜀,被刘璋委任为牛鞞长,先帝刘备登基后迁任江源长。诸葛亮叹服董和的处变不惊,指挥自如,为遇到董和这样的治水能人而心里高兴。为了不打扰董和指挥救灾,诸葛亮悄悄进了江源县城。看到灾后城内秩序井然,诸葛亮愈加看中董和。
诸葛亮回到成都后,调董和任成都令,向董和问计治水之策。董和开门见山,说:“都安堰是蜀汉的经济命脉,应设司专管,以分丞相总揽蜀汉全局之忧。眼下蜀汉新主初立,北有强敌,东有新仇,南有不宁,西有侵扰,四面临敌,外患堪忧。若国内不稳,蜀汉危矣!古人说,民以食为天,有粮天下安。要想蜀汉强盛,须有粮养民、养兵。要有粮,必先善其水。因此,管好都安堰,治理好都安堰,是蜀汉生存和强大的根本。”
听了董和的一番话,诸葛亮茅塞顿开,于是奏请后主设立都安堰水利衙门,配置吏员;委任董和为成都令兼理堰务,开创了都安堰(今都江堰)设置堰官管理的先河,其后世代沿袭,再到后来演变成了“水利同知”。
到了八月,魏主曹丕派大都督曹真取阳平关、降将孟达犯汉中,联络东吴取峡口、蛮王犯益州、西羌犯西平关。五十万敌军压境,诸葛亮巧计应对。
此前,西羌屡屡侵扰蜀境,不断派出奸细破坏都安堰水利设施和松茂古道,并有在都安堰之上的岷江河湾用“羊圈”囤积巨木和连根树木趁暴洪漂撞鱼嘴和堵塞宝瓶口的事情发生。
为了防备西羌趁蜀汉四出御敌而后方空虚之机偷袭都安堰,确保农田用水和确保蜀都安全,诸葛亮从守卫成都的军队中抽出部分兵力,从都安堰灌区招募青年堰工入伍,组成一千二百人的堰军,负责都安堰的保护、抢险和维修。
诸葛亮智退五路来犯之敌后,没有撤销堰军,让他们一面护堰,一面垦殖,夏秋巡防,冬春岁修,使都安堰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