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父亲就外出打工,聚少离多,跟他关系不亲近我5岁时,我爸就跟着别人外出打工了,一开始是在建筑工地做小工,后来跟着师傅学了几年,就开始做水电工,再到后来我爸自己就接工程单干了,不过一直没有胆量和资金去接整个工地,一般的情况下就只是做水电的一部分,算是一个小包工头吧,但是自从我爸出去打工之后,我就很少见到他了,每年只有2个时候能跟他在一起相处时间多一些。一个是暑假的一个多月,我妈会带我去我爸打工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另一个就是过年,我爸会回来待半个月,一般过年前两三天回来,在家过完元宵节就得回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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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我从5岁那年开始,跟我爸在一起的时间就比较少,跟他也就不太亲近,还记得他出去打工第一年,过年的时候回来,其实我那时候还是很想他的,但是看到爸爸的那一瞬间,我就有了一种陌生感,我爸想抱抱我,我绕着家里的房子跑了一圈,就是不愿意让他抱,我还说自己长大了,不要人抱了。但其实,是我对我爸有点陌生,有点害怕,当时我爸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我说自己长大了,懂事了,难过的是我跟他不亲近了。当时我还小,没有看懂爸爸的眼神,那是一种忧伤的落寞。后来就这样,我爸一直在外打工,我妈在家照顾我的生活和学习,我爸对我学习还是挺重视的,每周六晚上都会打电话回来问我的学习情况。考试考好了,我就很期待周末的电话,好让爸爸表扬我,考试没考好,我就很害怕周末的电话,害怕爸爸批评我。有时候没考好也有客观原因,试卷很难什么的,我爸批评我时,我也会顶嘴,说:你又不知道,你懂什么,有本事你来做啊。我爸这时候经常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说:让你妈接电话。一般每次我这么顶嘴之后,我妈都会狠狠骂我一顿,小时候还会挨打,上初中之后就是骂,不会挨打了。

高中我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学校,我爸那时候刚好身体有点不太好,我妈就让我寄宿了,然后她去我爸打工的地方照顾我爸。以前我妈一直在家管我的,突然没人管,我一下子松懈下来,开始看小说,学习也没有那么用功了,一个学期,我就从班级前五名掉到了倒数第十名。去我爸打工的工地过暑假,觉得生活条件不好想回家,他让我去工地体验生活高一暑假的时候,我去我爸那边,爸妈问起我期末考试的成绩,我无言以对,成绩单上的成绩做不了假,但我没说是倒数第十,直说大家考得都不好,我这算是一般,中等偏上。

出乎我的意料,爸妈没有责备我,也没有骂我,但显然也没有相信我的话,就说暑假多看看书,把作业做完以后再买些辅导资料做做,争取下学期好好学。在工地时,我们住的是活动板房,因为我爸那时候也算是一个小包工头,这已经算是给他比较好的待遇了,他一个人一间房,别人都是4个人一间房。工地在山区,工地出来开车20分钟是一个小乡村,平时我们就去那边买生活用品,要是去附近的市区要开1个多小时的车,我在那人生地不熟,整个暑假就去过一次市区,还是我爸看快要开学了才找人带我去的市区,给我买了一双新鞋。在那每天都很无聊,生活条件比较艰苦,洗澡上厕所都不太方便,我就很想家,想早点回去,经常跟爸妈抱怨。

后来有一天,我爸就说让我跟他一起去工地,体验一下打工的生活,并且说每天给我200块钱当工资。我那时候没多少零花钱,所以就很心动,答应了。但干了一天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去工地干活了,别说一天给我200,就是给我500我也干不了。但是也是从那之后,我知道了我爸工作的不易,为他这么多年的打工生活感到辛酸和心疼,从那之后,我就决定要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好工作,多挣点钱,让我爸早点退休不干这体力活了。在工地干了一天活,第二天累得不想动,从此明白父亲的辛苦下面我就说说那一天的打工经历吧,说是打工,其实谁也没真的觉得我是去干活了,也就是让我体验一下,所以工作强度跟真的工人相比还是低了很多,但即便这样,我还是累得吃不消了。

早上6点半起床,洗漱完吃早饭,7点左右我爸开着车带我去工地,而其他工人一般6点就起床了,他们要自己骑自行车去工地。到了工地,我爸把我带去了一间楼房,找到了做水电的几个工人,那时候出去打工一般都是亲朋好友一起去的,所以那几个工人我也认识,有沾亲带故的亲戚,也有我爸的朋友。我爸说:今天他就在这边给你们打下手,你们就把他当小工一样对待,让他帮着干点活。然后我爸就回他自己的办公室去了,我就留下来跟着一帮叔叔干活。现在回想起来,我那天一共就干了5件事。1、搬电线一个叔叔说他们今天要去拿电线,把电线从库房那边搬到这栋楼里,这几天主要就是做这栋楼的水电,然后叔叔就带着我去搬电线。从那栋楼到库房,走路大概五六分钟,我们推着一辆小推车过去拿,到了库房,我一看,电线是一捆一捆的,盘成圆形,我们要搬30捆。

我去试了一下,我一次搬一捆差不多,两捆就很吃力,三捆完全搬不动。我们先把电线从库房搬到小推车上,再推着小推车回那栋楼,到了楼下再把电线搬到屋里摆放好,然后再回来搬下一趟。前前后后大概跑了3个来回,刚开始我还搬得动,第三次的时候我就气喘吁吁搬不动了,大部分还都是那个叔叔搬的。搬完以后叔叔让我坐着休息会儿,说:像你这样读书的孩子,没吃过苦,突然来干体力活,哪里干得动?你爸就是让你来体验一下,你也别当真,干不动就歇歇,别较劲,回头跟你爸服个软,别来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既然答应要干一天,就要把这一天坚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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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墙布线槽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另一个叔叔说要布线,就是在墙面和地面布水电管道线槽,需要砸墙,问我能不能干。我想着这就是拿个锤子砸墙,很简单,只要有力气就好了,应该能干,就说我来试试。然后叔叔就递给我一个锤子,让我照着他画的线开始砸墙。说实话,一开始几锤子下去的时候,我还是挺有力气的,毕竟那时候上高中了,体力还不错,砸了几十下之后就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你力气用小了,是砸得准,但是砸不开,砸半天也没多少进度,力气用大了,膀子抡圆了砸,又经常砸不准,而且几十下以后,胳膊就有些没力气了,要休息一会儿才能接着砸。叔叔们看我干得太慢,就自己接过去干了,我后来又在他们休息时帮着砸了一会,真的很累,不仅胳膊酸,腰也会疼。

吃午饭上午在我边干边休息中很快就过去了,到了要吃午饭的时候,我们那时候是和木工队的人一起合伙找了一个大师傅给做饭,每天做好以后装在桶里,然后这个师傅骑着三轮车给送去工地。之前我在住的地方时都是我妈做饭,那天就跟工人们一起吃大师傅做的饭。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在家吃的有多好,他们吃的有多敷衍。那天中午吃的是两荤两素,荤菜是鸡腿和土豆烧肉,素菜是炒白菜和豆芽菜。怎么说呢,就觉得素菜没什么味道,感觉就跟水煮的一样,荤菜的鸡腿也就那样,肉质不太好,土豆烧肉里面土豆多,肉没有几块,还都是大肥肉。那天我是真饿了,不然我肯定吃不下,不过就算是饿了,我也就勉强把饭菜吃完了,不想再吃了,觉得还是在家里我妈做的要好很多。

穿线拉线线槽弄好以后就是穿线拉线,先用一根铁丝从管子这端往里送,一直到另一端出来,然后把电线剥一两公分的线皮,把电线跟铁丝的一端绑在一起,然后在另一头拉铁丝,顺带着就把电线也给拉过去了。这个工作要两个人干,一个人在一头拉铁丝,一个人在另一头送电线。一开始叔叔让我送电线,他在另一头拉铁丝,可是好几次我都感觉送不进去,卡住了一样,叔叔就急了,说让我去拉,他来送线。拉铁丝是这样的,用老虎钳子夹住铁丝,然后使劲拉,手抓不紧就容易松,还容易划到手,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勉强拉完一根,接着拉下一根的时候,我就要休息了,然后换了另一个叔叔去拉了。等我休息五分钟左右,我再去接替别人继续接着干。这活其实没多大难度,因为难的地方叔叔们都做好了,我就是出一点力气,但是就算是出力气,我也干得不好。

剥电线每天都会有一些废掉的电线,或者几厘米十几厘米的电线边角料,一般叔叔他们都会收集起来带回去,晚上下班后在活动房里剥好,留下铜芯,这个可以拿去村里的废品回收站卖,虽然钱不多,但是积少成多,也是一笔额外的收入。晚上回去之后吃过晚饭,浑身乏力,本想休息一下,我爸说既然说好要干一天,就要干完,让我跟着几个叔叔去剥电线。戴着手套,拿着老虎钳或者手工刀,把电线表面的塑料拨开,然后把里面的铜芯线抽出来,这活看着简单,但是要细心和耐心,如果走神,很容易划到手。一天忙下来,全部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那天真的是累得不想动了,浑身乏力,脚都抬不动,洗漱完以后我就上床了,以前我睡前都会玩一会儿手机,那天是手机都懒得打开,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但是感觉比昨天还要累,主要是昨天虽然累,但是还是能动的,第二天是手脚很酸,胳膊都抬不起来,小腿也酸,一点都不想起床。听见我爸起来时,我就赶紧闭着眼装睡着了,然后他叫我起床,我就装没听见,一动不动,反正不管你怎么喊,我都不理。后来我妈就说今天就别去了,去体验一天就够了,然后我爸就自己去工地了。从那之后我就知道工地有多辛苦了,我在那干了一天,工作强度肯定不如正常的工人,如果是正常去打工的像我那样做一件事就要休息好一会儿,估计早就被开了,也挣不到钱。而且我也就只干了一天,第二天累了不想干就不去了,你要真的是去打工,怎么可能这么自由散漫呢,再苦再累,第二天还是要去上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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