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第67章)

老子应该是对很多人阐释过他的思想,大家给他的反馈是,“你说这些大道理有没什么卵用?”而老子的回答是,就是因为大,才显得没用。如果有具体的作用的话,时间长了就变成了细小的技巧,那还能是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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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出现了一个很重要的概念,理解了这个概念也就理解了儒道之间的差别。这个概念就是“慈”,对应的儒家概念叫做“仁”。

现在我们把“仁慈”并称,已经变成了一个词。可实际上,这两个字是有很大差别的。慈,心之兹。兹,草木繁盛如丝。所以,慈是指希望草木繁盛之心,是上对下的爱,所谓父慈子孝是也。仁者,爱人,下对上,上对上,下对下,这些爱都叫做仁,但是,众多的爱中,要把慈的那种上对下的爱刨除,剩下的才是仁。我们从来不会说父母对子女仁,而只会说父母对子女慈。

支撑慈的是德,为什么要慈?因为我的价值观认为慈是好的,所以我才要慈。所以,我虽然对万物慈,但实际上并不是因为万物,万物还是祭坛前面的刍狗而已,而祭坛则是德,所祭祀的则是道。

支撑仁的是什么?孔子没有说。所以,在后代的儒家思想体系里面,仁就是一切的根源,仁没有原因,仁就是第一因。但孔子说过,“吾道一以贯之”。虽然曾子解释为“忠恕而已”,但那只是“吾道”的“用”,是“吾道”在实践中的具体体现,但“体”是什么?没有记载。记载的只是“子不语:怪力乱神”、“未知生,焉知死”。从这些话可以看出,孔子对形而上的内容是非常克制的。不过,克制归克制,这么大的宗师,他不可能不贯通形而上与形而下。如果他的形而下没有形而上根基的话,不可能如此完备、自洽。

从孔子问道于老子,以及孔子将“仁”作为形而下的根基,再以及种种思想的高度重叠,我们只能推导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孔子的形而上部分就是老子的形而上部分。也正是因为老子已经谈得很清楚、很透彻了,所以孔子没必要继续谈形而上,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对形而下的研究上。

对于形而下,孔子与老子也进行了分工。老子讲的所有内容,实际上针对的都是天子、君主,谈的都是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老板,也就是为君之道。但是,老子却几乎一个字也没有谈及为臣之道以及为人之道。

我所实践的《道德经》,也只是用于学习,用于做事,用于创业,用于做老板,最多做领导的时候可以借鉴一下。至于如何做员工,如何做人,想应用《道德经》就不得不转一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