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了江雨辰十年。
他知道后说我恶心。
转身将我推给了他朋友圈里那个不善言谈的少年。
后来我将真心一点一点剥离，他又红着眼厉声质问：「你的爱算什么？」
我将结婚请帖放在他手里：「是你自己不要的。」
老沈与李阿姨再婚那年，江雨辰成了我异父异母的哥哥。
「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我会保护你的。」
第一次见面，他像一个小太阳，我却因为害羞躲开了他伸过来的那只手。
他并不恼。
他等我一起上下学，帮我出头，好玩的好吃的都留给我。
如他所言，他保护我，因为我是他的妹妹。
可我却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喜欢他这件事成了我的秘密，我将它藏在心底，上了锁，封在最深的地方。
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江雨辰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喝醉躺在沙发上，我鬼使神差地吻上了他的脸颊。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眼，一把推开了我：「沈遇，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恶心？」
他高高在上地质问，我如坠冰窟，是啊，多恶心。
我知道不应该，不可能，还是纵容自己留了三分妄想，甚至就在三天前还填报了他所在的大学。
他开始刻意疏远我，很晚才回家。
我偷偷去楼下等他，却听到了一墙之隔后，我闺蜜孙佳的声音：「辰哥这下你相信了吧？照我说的方法试探肯定没错，我早就觉得沈遇对你的心思不单纯，亏你还把她当亲妹妹……」
「够了。」江雨辰略带烦躁地打断她
我不用看也知道江雨辰肯定在用手捏眉心，他烦的时候就喜欢这样。
「辰哥，要不然我假装你女朋友吧？」孙佳的声音变得软下去，「这样也好让沈遇死心，到时候再帮她找一个男朋友……」
江雨辰没有回答。
我知道，有的时候，不正面拒绝，就是默许。
2.
三天后，李溪白生日，地点定在了十字街的那家酒楼。
江雨辰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与我在玄关擦肩而过，我清楚地看见了他眼神里的嫌恶。
「江雨辰，你等等你妹妹！」李阿姨出声拦他，回应的是他头也不回的关门声。
「这孩子，这几天吃错药啦？」
「可能是有事吧。」我假装不在乎。
李溪白是江雨辰的好哥们，大我一级，因为江雨辰的原因，我们也算熟悉，但要是细算的话，我俩说过的话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他实在是太安静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倾听者，安静地、默默地待在一边，偶尔恰到好处地回应几句。
如果江雨辰是绚烂的太阳，他就是含蓄的清风。
我到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意料之内的孙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我家等我一起走。
她现在正坐在江雨辰旁边，在大家惊诧的目光里面带微笑：「你们也太夸张了吧？」
旁边有人起哄：「江雨辰都被你拿下了，牛掰啊！」
江雨辰坐着没有说话，看见我来，抬手摸了摸孙佳的头，宠溺得不像话：「喝桃汁吗？我给你倒。」
「卧槽，要不要这么腻歪啊，谈对象了不起啊！」周围的单身狗们起哄得更厉害了。
我眼眶忍不住地发热，站在包厢门口，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好像我一进去，就像是破坏了什么一样。
尽管我知道都是假的，可比真的还要伤人。
「怎么不进去？」身后有人说话，吓了我一跳，回头看见了今天的寿星，李溪白。
他比之前白了些，头发有些长了，看上去很柔软。
他低着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别哭啊。」
「我才没哭。」我吸了吸鼻子，瞪着他，「是你看错了。」
「对对对，是我看错了。」他略无奈地点点头，竟也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所以，门神，咱们能进去了吗？」
这个举动对于我们来说，太过亲密，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他笑得很好看，三秒之后，我是被他推进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江雨辰看见我俩进来，好像很生气。
按照以往，我的座位都是挨着江雨辰的。
他们兄弟聚会，我就是跟着他出来混饭的小屁孩。
但这次，我看着他身边空出来的那个位置，脚步沉重。
他应该会很讨厌我坐在他旁边吧。
「小沈遇！」李溪白快我一步坐在了江雨辰的旁边，「我和老江好久没见了，这个位置，你就让让我呗？」
「好啊。」我如释重负，很快答应，说完却看见江雨辰又黑了一分的脸。
吃完饭，我们四个在路边。
「我还要送孙佳，你自己回家。」
这是江雨辰今天和我说的唯一一句话。
「要不我们先送沈遇回去，你再送我嘛。」孙佳跳出来做好人，亲密地挽着我的胳膊。
江雨辰迟疑着，眉头皱得很深。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我向来很会看他脸色，掏出手机准备叫车，顺带挣脱了孙佳。
「不用这么麻烦，正好我有空，我送你。」李溪白抽走了我的手机。
店门口的樱花旋转灯正巧打在他身上，好看得不像话。
他今天……话怎么变多了？
「行啊，李溪白，这么关心我妹妹，不如你当我妹夫啊？」江雨辰冷笑一声，看着他，眼神如刀。
孙佳看热闹似的，笑着捶了他一下，他便也笑了。
我愣在原地，只觉得心口发堵。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姐夫。」李溪白后两个字咬得很重，玩笑似的把手机还给了我。
「李溪白！」江雨辰咬着牙瞪他，欲言又止。
他瞪了半天，然后对我说：「我们先送你。」
李溪白把我拽到了身后：「您忙您的，谈恋爱就别操心别人了。」
「走吧，小沈遇。」他回头。
「不用了。」
我拦下了正好路过的出租，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心里像是有千万斤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可以接受江雨辰生气，也可以接受他和我最好的朋友合起伙来骗我。
可他不能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还能拿我和别人一起开玩笑。
我的爱不恶心，也不廉价，这是我整个青春里，一个人的欢喜。
我宝贝似的珍藏了这么久。
今天，被江雨辰彻底地扔在地上，摔碎了。
回去的路上，打开朋友圈。
孙佳的九宫格很显眼，是她和江雨辰在跨江大桥上的自拍合照。
他们，是一起走回去的吗？
假戏做得还挺认真，我反手在下面点了个赞，并配文：祝 99。
孙佳回复：谢谢，你也要幸福啊，沈遇。
如果我没有意外听到之前的对话的话，我也许会认为她是真心希望我幸福的吧。
现在看见这句话，只觉得讽刺。
3.
我不再围着江雨辰转。
我讨厌他看我的眼神，糟糕、不堪，我的喜欢是他身上的污点。
既然这样，不喜欢就好了。
我是这么打算的，直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
「小辰以后在外面要好好照顾妹妹。」
吃饭的时候，李阿姨特意提醒。
江雨辰盯着米饭，闷闷地应了声。
却在晚上老沈和李阿姨出门遛弯的时候，将我堵在了房间门口：
「我觉得在大学，我们两个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好。」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都已经答应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为什么就一定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呢？
我推开他，冲进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孙佳打来电话：
「沈遇，我今天收到录取通知书了，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
「太好了，我们又可以一起上学了。」
当初高考分数下来，孙佳比我高了五分，非要和我报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美其名曰一辈子的好姐妹。
但其实以我的分数，被录取还是有风险的，她的加入很有可能会将我挤出去。
「孙佳，江雨辰刚才说要我和他保持距离，那你呢？要做他的好女友，还是我的好姐妹？」
「沈遇，对不起……但是他不在的时候，我们还是好姐妹呀。」
「好姐妹你个头啊！」
我忍不住挂断了电话。
4.
谁又能想到我俩被分到同一个宿舍呢？
「你俩高中就是好朋友，现在一起上大学，还是一个宿舍？」
「这什么缘分啊？」
另外两位室友纷纷为我俩的友谊鼓掌。
孙佳笑得可爱，选择了靠近阳台的床位，撒娇道：「我想睡里面，可以吗？」
她都开始把行李往床上搬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懒得与她争，接受了最靠近门的床位。
孙佳常在宿舍和江雨辰视频，大多时候都是她主动。
于是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高大帅气的男朋友，正是高一级的男神学长。
原来江雨辰在大学也很受欢迎。
他陪她来上课的那天，晴，有微风，窗外的天很蓝。
他们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
有人打趣，孙佳羞涩地笑，抬手挽上江雨辰手臂。
他没有推开她，却在回头扫视一圈后，对上了我的视线。
孙佳同他一起回头，对我点头笑。
我便也笑，笑得手指发颤，差点握不住手里的笔。
下课的时候，我几乎是落荒而逃，鞋带偏偏在这个时候松开。
我左脚踩右脚，向前一倒，顺着教室的台阶直直滚了下去。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我在滚下去的时候想，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穿系鞋带的鞋了！
好在班长眼疾手快地冲过来捞住了我：「沈遇，你没事吧？」
我看着眼前飞舞的小星星，右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班长，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去校医室吧，我脚……好像崴了。」
「没问题，还能走吗？不能我背你！」
我单腿跳了跳：「要不你扶我，我可以跳过去。」
班长：「……」
忽地有人将我拦腰抱起，是江雨辰，他又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不是说要保持距离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
孙佳站在远处，瞬间脸色变得惨白。
江雨辰走得很快，去校医室的路上，已经看不到孙佳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索性闭口不言。
倒是江雨辰忍不住开了口：「沈遇，这就是你的手段？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宁可伤害自己？」
我：「？？？」
他是不是玛丽苏霸总小说看多了？
从哪里学来这如此油腻的台词的？
5.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那是在某一天晚上，我拄着拐去图书馆。
走到一半觉得太远了，就改道去了操场，打算溜达溜达。
走着走着就在围栏边上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孙佳。
「放心吧，雨辰哥哥，沈遇没事，活蹦乱跳的。」
「她呀，就是装可怜，对你还不死心，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
「昨天她还要我帮忙叫你出来一起去食堂吃饭呢。」
她说得起劲，我在她身后站了十分钟，听得那简直叫一个精彩。
「沈遇手机里有好多偷拍你的照片，每天晚上都要看一遍。」
「她床上的大熊穿着一件蓝球衣，和你的一模一样。」
「她有时候神神叨叨的，还说以后要给你生三个孩子。」
我无语凝噎。
难怪江雨辰之前会那样认为了。
孙佳口中的我简直就是一个为爱痴狂的下头女啊，我听着都觉得反感？
这不是恶心，这尼玛也太恶心了！
「孙佳！」我大喊一声，气不过给了她一拐杖，「你怎么能这么做？」
孙佳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回头惊恐地看着我，还不忘立刻挂了电话。
「你……你都听到了？」
「废话！」
我又给了她一拐杖：「双面人！」
6.
我和江雨辰之间明显有误会。
有了误会自然就得解开。
我给他打电话不接，只能跑到他宿舍楼下，守株待兔。
八点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
抱着篮球，身边还有一帮人。
我确定他看见我了，只是想装作看不见，擦身而过。
「江雨辰！」我出声喊他，「我们谈谈。」
「喔……」
他身边的人起哄。
江雨辰运球似的把手里的篮球狠狠地砸在我脚边：「说吧，谈什么？」
「你让他们先走，我们私下说。」
我压低声音，看着他身后那群看热闹的兄弟。
篮球砸在地面的声音「砰砰」直响，他漫不经心地挑眉：「有什么话是不能光明正大说的？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别说了。」
「走走走，给人家留点空间。」
「雨辰，好好说话，女孩子脸皮薄。」
看热闹的识趣离开，很快，如我所愿，只剩我们两个。
夜色渐浓，江雨辰的脸却无比清晰。
我在这一刻忽然觉得释然了。
我与他朝夕相处十几年，他不相信看到的我，却去相信孙佳的鬼话。
是我应该失望才对。
人都要长大的，也都会变。
之前看着他，我会不自觉地心虚，觉得我做了一件多么不可原谅的事。
现在不会了。
「孙佳说的话都不是真的，你也不用为了推开我和她假装在一起。」
「还有，江雨辰，我不喜欢你了。」
他手中的篮球终于安静了，咕噜噜滚到了一边的树坑里。
他没有说话，半阖着眼，大概在思索我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吧。
谁知道呢。
我在今天向我美好又灿烂的暗恋告别。
心中的大石安然落下，只觉得轻松无比。
7.
我找了一份家教的兼职。
帮高一的林珍辅导语文和英文。
一节课 200，算是很不错的价格，林珍也很认真，学得很快。
「沈遇姐姐，你也是 C 市的啊？教我数学的哥哥也是。」
补课结束，忽然下了暴雨，屋外偶尔亮起闪电骇人，我准备等雨停了再走，便和林珍闲聊。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学校只有 C 市没有同乡会吗？」
「为什么啊？」
「因为人太多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
刚说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来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帽檐压得很低，露着好看的下颌线。
这应该就是给林珍补数学的家教了。
我下意识起身，准备从房间出去，免得打扰他们。
「沈遇？」
是李溪白。
上次见面还是他生日那天，我和江雨辰置气打车离开，甚至忘了和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好……好巧啊。」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他全然不在意，摘下帽子，抓了一把头发，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外面雨很大，等等我送你。」
「好。」
我想，一会儿一定要和他说对不起。
「绝了，你俩真的认识啊？我的预感也太强了吧？果然长得好看的都一起玩。」林珍夸张地瞪着眼睛。
「那我们庆祝一下，一会儿多给你讲一套题。」李溪白笑着掏出一沓卷子。
我退出去安静地关上门。
原来李溪白也会开玩笑，比他冷着一张脸沉默寡言的样子好看多了。
补课结束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夕阳西下，泛起一片橘红，天空被洗刷得干净，万里无云。
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怀里抱着李溪白的书包。
他书包上挂着一只小橘猫的毛绒挂件，有些年头了，被洗得有些发白，不过很干净，很可爱，还莫明地有些眼熟。
「溪白哥。」我看着地面上的影子，他的轮廓好看，头发被风吹得肆意摆动。
「嗯？」他微微偏头，声音有些低沉。
「对不起，上次走得匆忙，还有生日快乐。」
他好像是很轻地笑了一下：「小吃街有一家炒饭很好吃，一起去吗？」
「那我请你吃。」
「好。」
8.
李溪白的学校与我们学校只隔一条马路，共用一条小吃街。
不管什么时候，小吃街都是人挤人。
正是傍晚热闹的时候，只能一步一步地往里挪。
挪着挪着，我踩到一块松动的地砖，右腿一软，感觉重心就要往右边倒下去了。
忽地感觉有人靠近，李溪白在我腰上轻轻扶了一把，将我带了起来后很快放了手。
「没事吧？」
应该是太挤的关系，他离我很近，所以眼中的关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摇摇头，听着自己的心跳，腰上还残存着刚才的触感，让我觉得脸上发烫。
「跟在我身后。」
他越过我去了前面，有他开路，顿时好走了许多。
我看着他书包上的小橘，在空中摇摇晃晃。
我想起来了，这是我俩第一次见面时，我送给他的。
当时还被江雨辰嘲笑说幼稚。
吃过饭，他送我到小南门，来往的人中，有不少女生侧目。
李溪白在人群中确实很出挑，一米八三的身高，皮肤是天生的白，不说话时眉眼中带着三分静默。
高中时他和江雨辰同属篮球队，人气不相上下。
「到宿舍了微信上说一声。」
「好，你……骑车小心。」
「嗯。」他压低了帽檐，跨上车，单腿撑地，抬起车头，原地掉头：「走了。」
他穿越人群，直到消失不见，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叹，缘分这东西，多少是真的有些神奇。
「人都不在了，还看呢？」
江雨辰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浑身的酒气，脸色微微泛着红。
旁边有个女生穿着露腰的短 T，江雨辰的手正揽在她腰上。
我下意识皱了皱眉，他有些得意地在那个女生脸上亲了一口：「叫嫂子。」
「呀！」女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害羞般捶了他胸口一拳，又惊又喜。
我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学校就那么大，碰不到就是碰不到。
好不容易遇见了，却发现已经变得这么陌生。
「嫂子好！」
我如他所愿，却看见他放开了那个女生，走到我面前，红着眼恶狠狠地说：「你再说一遍？」
「他喝醉了，麻烦你了，嫂子。」
我转身离开。
9.
所有人都安慰孙佳，分手而已，看开些。
可她还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地哭了三天。
明明是一场假戏，她却当了真。
也许孙佳是真的喜欢江雨辰，所以才能看透曾经的我。
她抹黑我，甚至教江雨辰在我生日那天戳破我的心思。
不过是用了一种错误的方式让自己可以留在江雨辰的身边。
一开始就错了，结果又怎么可能对呢？
就在另外两个室友打赌她需要几天才能振作时，孙佳高调宣布，她有了新男朋友。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公教正门口，孙佳坐上了她这位新男朋友的摩托车，轰隆而去。
「好酷啊！」
「感觉不像是咱们学校的学生，沈遇，你知道是谁吗？你俩关系那么好，孙佳肯定会告诉你的吧？」
我摇了摇头，她们不知道的是，我和孙佳，早已经形同陌路了。
「我也好想谈恋爱啊，晚上下沉广场举办联谊，听说隔壁学校的也参加，沈遇一起去啊！」「我就不去了，还要去图书馆。」
「哎呀，天天学习多没劲，走嘛，就当陪我去。」
学生社团自发举办的联谊，谈不上正式华丽，胜在新鲜有趣。
参加的人需要先在暗盒里抽取丝带，抽到相同颜色的两人全程都要绑在一起。
室友小花蹦蹦跳跳地去抽丝带，我原本打算在旁边等她结束一起回去，直到她攥着两条丝带回来：「沈遇，你挑一条吧，蓝色还是橙色？」
我：「橙色吧……」
抽取丝带环节结束，接下来需要在 30s 内找到自己的搭档。
小花兴致很高地去找她的了，我拿着丝带站在原地。
周围人来人往，川流而过，有人朝我走来，头顶灯光被什么挡住了，暗下来。
音乐响起的一瞬间，我抬头看见了李溪白的脸。
他皱紧的眉还没有完全舒展开，眼底却盈着意外的笑。
「小姐姐，你搭档完全是我的天菜啊，行行好，和我换一下丝带吧？」旁边有大胆又自信的女生靠过来。
在我反应之前，李溪白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腕：「小沈遇，不要换。」
「好。」
他的声音一定蛊惑了我，不然为什么看见他笑，我也会觉得有一些开心呢？
联谊结束，有人跑过来，戏谑似的挑眉搭上了他的肩膀：「是谁之前说不来的？老李，你这嘴角就没掉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