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和哲学家无法进行对话,但并不妨碍大家都依旧可以成为自己,成为哲学家。

索性还有一种人,既不想成为哲学,只甘愿做个“传话筒”。于是,哲学家也是正常人再不被接受。不被接受的方式,要么去死,要么疯子。这不是哲学家的宿命,但大家都宁愿把他们推向这两个极端以换取自己的“正常”。

归根结底,哲学就是向死而生,向死亡学习,“生是为死亡做的一种准备,一种训练。”至于疯子,有钱的怕不在乎钱的,不在乎钱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疯子,所有人都怕疯子。

当然,那是哲学家自己说的。或者说是他们亲历的。不被理解、不被认可、不被接受,从社会属性而言,已经“社会性死亡”了。至于“社会身份”那不过是人们对待无法理解的人的一种标签、符号。就像你不会对自己的子女缘起“漂亮”的概念,就像你不会对自己的父母缘起“教授、老师”的身份,你还得叫“爸妈”,同理,“哲学家”就是这最廉价的“标签”,意思是最好不要接近他们,不仅毫无价值,还毫无意义,更无法交流。实际上,最后一句话道出了“实话”。

但是,别担心,也别因此怀疑自己,更别因此而羞于承认自己的“无知”。我是说,即使同为哲学家也不见得能够进行对话(让话语在彼此间流通)。更多的时候,不过是借助各自擅长的方式去游戏罢了。如果真以为彼此间能够相互学习、相互成长、共同进步,别逗了。

这就像当你走到一个山顶,你的选择要么是站在那不动,要么是去攀登另一座山,你决然不会想着说一座山爬来爬去还和人比谁更快。

至于去到别的山,别担心。他们无意和任何人去竞争什么。只是他们天性不受约束,有点喜欢你。我是说,他们喜欢任何人。并对任何人都没有敌意,除了自己。

如果你还不放心,那么,不妨告诉你:你眼中的宝藏,你所珍视的一切,乃至于全人类的所有“财富”,在他们眼中并没有差别。我是说,于真理而言,那是唯一和泛泛的区别。云泥之别。你以为我在说什么?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不是的。我是说,虽然所处不同位置,但也因为所处不同位置,所以,完全不必担心云会落下或泥土飞扬会沾污云的白瑕。

反倒是,他们的存在本身是在告诉你,你完全可以做自己。不是要你像他们那样,或像任何一个人,而是说,你生来自由,而自由的代价要自己去承受,孤独要自己去承受。但,不要怕。意思是,所有人都一样孤独。在不为人知的深处,大家都一样的孤独。各得其解,各自圆满,各自孤独。

一不小心又延伸了。这并非我本意。我是说,爱智慧,爱真理,爱你,爱他,爱谁谁,那不过是一个过客无意间流露出的孤独和对孤独的恐惧和欢喜。

恐惧在于未知并非不可知,却依旧存在不得而知,那种“失控”的清醒时刻折磨着自己;欢喜在于哪怕再怎么失控,再怎么恐惧,也依旧可以通过它们去了解它们本身、感受它们。

生命多奇妙,生命多惊喜,生命多澎湃,生命多冷清,矛盾一体,却又如此热闹。就像当你接受孤独,接受孤独相伴,也依旧可以热闹起来。千万种孤独碰撞,擦出火花,看着烟花璀璨又坠落黯然,看着它们在空中到大地,看着它们发光到黑暗,看着深渊然后还能瞥见深渊映照自己……多么热闹呢,怎会孤独呢?只不过是,一时间忘了。忘了自己,忘了大家,也忘了自己仍是人,也只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