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川三汇坝,地处合川东部,毗邻四川华蓥市溪口镇。依偎着巍峨的华蓥山。

三汇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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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重庆市域边缘的小城,曾经厂矿林立,粗放型经济特别发达。

在水泥厂的乌烟瘴气下,在星罗棋布的小煤窑黑色的烟尘里,三汇坝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称为“小重庆”。

人们能够忍受污染的空气,只是因为制造这污染的工业给大家带来了利益。

后来,随着经济转型,煤矿、水泥厂统统关停或迁徙,工人们纷纷搬离,突然之间,这里就陷入沉寂。一个明星工业小镇,转眼就取回了农业乡镇的身份。

有人为这种转变叹息,也有人为这种更替喝彩。还有一小撮人,试图靠拍摄现在,假惺惺地留住过去。

太阳照在华蓥山下

我也不知我是什么心情。因为这里曾是我生活了好多年的地方。我只是很讨厌有些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对它的什么都不了解,却以哗众取宠的方式故作深沉地凭吊。

华蓥山下是我的故乡,照耀它的太阳也照在我的身上。

这座小城的每一个被遗弃的厂矿,我都曾反复以脚步丈量。在这里,有青梅竹马的姑娘陪我长大;许多两小无猜的朋友都是从这里出发…

拱桥旁的书摊给了我们文学的启蒙,南段医院的阿姨常关心我们的健康。

从前三汇坝的娃儿,谁没跟着大人赶过场?一矿三矿的坝坝电影,哪个孩子没看过几场?

矿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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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上其实没啥说道,三汇坝最让人感兴趣的地方是矿院。

所谓矿院,现在的全名叫中国矿业大学,最早是北京矿业学院(多句嘴,矿院的老人一直说是徐州矿业学院)。

它位于华蓥山脚下枫岩湾,几十栋干打夯修成的石头楼房参差不齐地分布在山坡上。

这些房子绝大部分属于原来学校的师生宿舍,全是筒子楼模式。

学校早在1978年就搬离了此地,空置的房舍闲置着可惜。于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早期,芙蓉矿务局与天府矿务局的下属单位,川煤五处与十处,先后搬了过来。

两个兄弟单位以半山坡上的一条公路为界,五处居在下,十处在上。

我能清晰地记得原来的热闹。

每天,两个单位的高音喇叭早中晚会准时广播三次。穿工装的人们便听着它的号召上班下班,吃饭休息;上学的孩子当第一次广播为“催命”,二次、三次则是“救命”。

废弃的子弟校

我并不喜欢曾经,但当我偶尔回转故地,看见昔日的子弟校惨遭废弃,依然充满惋惜。

原先的操场满生的杂草蔓延进心房。竟令人深刻地体会到沧海桑田。

办公楼

久已不曾走人的水泥梯步上,积累了厚厚落叶,踩上去有软绵绵的感觉。

心头的念想与希望便始终落不到实处。回忆的路便一直徜徉在虚无。

灿烂的阳光有些熟悉,似曾相识的温暖跨越了岁月的阻碍,一点点填满心田。阳光里素雅的女孩,像青涩时候的高圆圆,剪短了头发,用少女纯情的清爽征服了桀骜的少年。

嗓门很大的“满脸横肉”的大婶像坦克一般撞过来,破坏了小青年的好梦,还把荆棘林中看热闹的小鸟惊飞一片。

看它们咋呼着冲上蓝天,又箭一般投进清幽林间…

最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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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故园。

这寂寞的矿院于我而言,岂止一座大学的旧址那么简单?

它是太多人人生的一段,缺了它的生命,怎么也得不到圆满。

看远方那片明亮的白岩,提醒着太多人坚守某种执念。不管这世间如何变迁,也别在意漂泊的人生多么“凄惨”,心中常存思念的地方,便总能替灵魂找到栖息的所在。

月亮照在矿院之上

我多想如从前的自己一般,想象力匮乏,欲望亦简单。

为了奔跑而奔跑,为了女孩追女孩。

我走在矿院里面。我久已不归的家还悄悄地守在月亮下面。

我想在它安逸的木板床上惬意地躺下来,晒着银色的月光,酣然入眠。

必有个关于童年的梦做起来:我举着枝夹竹桃的枝丫为帆,端坐在轴承为轮的滑滑车上面,被大风推着,在有些坡度的水泥汀地面,感受速度带来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