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飞机换引擎：从大政奉还到外族掌舵，丰田进入“去章男时代”

4月1日，愚人节。

不过，对于丰田汽车而言，这个日子发生的事并不是闹着玩的。

在今年2月13日，丰田就对外宣布，自4月1日起，中岛裕树将出任首席技术官，宫崎洋一将出任首席财务官，两人将和新任首席品牌官西蒙·汉弗莱斯一起加入董事会。丰田汽车的三位现任副社长近健太、前田昌彦和桑田正规将分别领导丰田亚洲战略和电气化等业务。

当然，对于丰田的高层变动，人们更关心的是企业舵手的更迭。因为，4月1日起，现任丰田首席品牌官兼雷克萨斯品牌负责人佐藤恒治，将接替丰田家族的第三代丰田章男成为新任社长。

在今年1月26日，丰田汽车官网就公布消息称，现任丰田会长、“普锐斯之父”内山田武卸任会长一职，但仍保留董事会席位；现任社长丰田章男卸任社长一职，改担任“有代表权的会长”；雷克萨斯负责人佐藤恒治成为新任社长。而在当天，丰田章男还在自己创办的官方媒体ToyotaTimes上宣布更换社长的决定，并全程在丰田YouTube的官方频道进行了直播。

“不行就换人！”

这个有点近乎“找背锅侠”的众多企业的惯用手法，没想到放在丰田家族企业上，也没有例外。

不破不立。但，对于丰田的这一系列变动，外界更多解读为：不得已而为之。

“我是老一代，也感到了作为造车人的局限性。我认为有必要在新的时代引退，以便公司翻开新篇章。”在丰田章男的社长退任发布会上，没有人会料到，“一向不服输”的丰田章男会这样评价自己。

甚至，还有报道称，丰田章男曾对周边人士透露：“丰田最大的经营风险是我一直担任社长”。

丰田章男还表示，“我没有能突破自己‘不能超越汽车公司’的定位，以佐藤新社长为中心的新团队，是将丰田全面转型为移动出行公司。”

俗话说得好，攻城容易守城难。创立于1933年的丰田汽车，迄今已经有90年历史。作为丰田家族顺延的接班人，丰田章男生来的使命似乎就是要当好那个“守城者”。

“我生来就姓丰田，对此我没有任何选择权。”受2008年“雷曼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风暴影响，丰田2008年度营业亏损额高达4610亿日元，迎来了成立70年来以来的首次亏损。2009年，美国西海岸，一辆凯美瑞加速踏板被地垫卡住，刹车无效，车毁人亡。对于这一 “刹车失灵”事故，美国相关部门对丰田提起了公诉。面对美国方面的舆论压力，丰田在内部发起“大政奉还”运动：时任总裁渡边捷昭引咎辞职，丰田章便男当起了“救火队长”临危受命。

当时，丰田章男第一时间赶往美国接受审讯，紧急召回了700万辆隐患车辆，创下了汽车工业史上规模最大的召回记录。而在紧急召开的仅63分钟的说明会上，丰田章男就有2次鞠躬、3次道歉，全程头都不敢抬，网红“鞠躬社长”代号也由此而来。

而祸不单行的是，丰田“刹车失灵”事件一波未平，2011年日本“311”大地震又来袭。在9.0级强震加上海啸之下，日本全国2.2万人丧生，福岛核电站泄漏，工业遭受重创，日本本土汽车供应链也遭受重创。

到了2012年，丰田又因电动车门开关存在缺陷，在全球召回743万辆汽车。而2014年，丰田再因座椅、转向器、安全气囊等存在安全隐患，在全球召回640万辆汽车。到了2020年，丰田再因燃油泵失灵安全隐患，召回320万辆汽车……

在走马上任13年的丰田社长职业生涯里，丰田章男可谓“背”到了极点。从上任至今，丰田章男一直担任着“救火队长”角色，还有当好赶去各处灭火的“鞠躬社长”的任务。而丰田章男上任之后，丰田也斩获了“全球最爱召回车企”的桂冠。

人的际遇本身就是一个修炼的过程，但很多人哪怕是猜到了开头也猜不到结局。或者，这就是命数。如今，丰田章男，这位外强中干的公子哥早已褪去了刚上任时的青涩，而是变得更加沉稳和老练。不过，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不应该发生的也发生了，一切，已于事无补。

其实，在媒体镜头前以及一些公开的的照片看来，丰田章男这位“命运多舛”的社长，其实还是个很“爱笑”的乐观派。只可惜，很多事情不遂人愿，爱笑的男孩其实运气也不见得一定很好。

“我相信，我还没有实现的目标，新团队一定可以实现。”在发布会上，丰田章男卸任之际还不忘给接手的团队打气。

而丰田章男口所说的新团队，就是以现任雷克萨斯负责人佐藤恒治为首的“新一代接班人”。

不过，有意思的是， 66岁的丰田章男卸任，53岁的佐藤恒治上任，13年间的更迭，昭示着一个似曾相识的新轮回。毕竟，在2009年临危受命、接过丰田权杖的丰田章男，当时也刚好是53岁。

或者，这跟丰田公司53 岁社长接任的传统息息相关。按照这一逻辑，丰田章男儿子丰田大辅时年34 岁，离掌管丰田集团应该还有 20 年。而在这20年空窗期内，佐藤恒治也不过是代为掌舵丰田集团的暂时最合适的替补之一罢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次接棒的，为什么是佐藤恒治？

在新社长新闻发布会上，丰田章男提到，佐藤是一位同时掌握丰田“思想”、“技术”和“行为准则”，且长期奋斗于一线的造车人，他希望能从丰田最高负责人身上看到这些品质特征，而佐藤恰恰都做到了。

在丰田章男角度看来，佐藤恒治能体现丰田的理念和技术，年轻还爱车。在外界看来，没有血缘关系却犹如丰田章男“隐藏的儿子”般的佐藤恒治，其内在精气神上有着丰田章男太多的影子。佐藤恒治接棒丰田章男，正如当时丰田章男把GAZOO Racing托付给佐藤的情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佐藤恒治与丰田章男不一样，他是典型的“理工男”、“技术控”， 与没有开发过产品的、销售出身的丰田章男毕竟不同。

据公开资料介绍，丰田章男在日本庆应义塾大学法学部毕业，1982年在美国巴布森学院获工商管理硕士学位，1984年加入丰田，2000年成为董事会成员，2005年出任执行副总裁，负责处理日本的销售和海外业务，2009年任丰田公司社长。而佐藤恒治则毕业于早稻田大学理工学部的机械工程系，汽车制造的科班出身，1992年加入丰田汽车成为一名工程师，后陆续参与了主要车型的的研发……

那么，佐藤恒治时代的丰田汽车，会痛改前非大肆改革调整吗？

就目前情况看来，外界对于丰田汽车舵手的更迭所带来的变化与革新寄予厚望，但最受丰田章男赏析的佐藤恒治，并不可能过于特立独行地施展拳脚。

因为，就丰田章男在丰田汽车中职务的变动，本身是耐人寻味。

丰田章男虽然卸任社长，但也从现任丰田会长内山田竹志接过会长之位，而且会长职务前还加上了“有代表权”的特殊定语。这就意味着丰田章男即便退位让贤，不一定参与公司具体运营事务，但可以代表公司出席活动、演讲等，依然可以对社长工作起到监督作用。毕竟，这个家族企业姓“丰田”，而不可能改姓“佐藤”。

更何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此看来，走马上任的新社长佐藤恒治，更像是继续跟着丰田章男老大哥的“小弟”。

据报道，丰田章男曾经对佐藤恒治说过，“不要模仿我，要有自己的个性”，但口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往往还是会有差别。

那么，接下来，丰田家族的嫡系传人丰田章男实际上会不会插手公司事务或“垂帘听政”，还不得而知。至少，在丰田经历重大的人事变更后，其整体管理格局应该不会背离丰田章男掌舵时代的意志，也不会掀起翻天覆地的变化与革新。

因此，在最近高层大换血中，丰田看似已经痛下决心“大跃进”，但实际上怎么走，依然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从丰田章男在全球范围内首次露面就以 “卑躬屈膝”的形象开始后，便霉运不断，可谓“背到家”了。不过，上任即成“鞠躬社长”还不算最“背”，最“背”的还要数与特斯的拉失之交臂。

试想，如果当年丰田章男与马斯克联手深度合作，肯定不至于其近年来在电动车市场上的“失语”，更不至于到了 2022 年还只能推出 bZ4X 这样的半成品电动车而贻笑大方，遭人口舌。

时光追溯到2010 年，丰田章男在试驾了特斯拉的第一代 Roadster 后，就决定拿出 5000 万美元买下特斯拉 2.4% 的股份，并改造丰田加州 NUMMI 工厂考虑量产纯电版 RAV4 。但由于当时特斯拉代工的电池包质量不稳定，导致丰田纯电版 RAV4 上出现大问题，还有“普锐斯之父”内山田武对纯电车不看好，丰田就迅速终止了与特斯拉的合约，抛售手中所有的特斯拉股票。

不知道是当时丰田与特斯拉“露水夫妻”分道扬镳后的“因爱成恨”，还是看到特斯拉初期产品问题频发，丰田章男很快就从电动车的“头号粉丝”变成了“头号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亡羊补牢未为晚。就丰田汽车而言，丰田章男退位让贤，显然是想让佐藤恒治力挽狂澜，调整战略重心，以改变丰田在电动车市场上的颓势。

俗话说，不破不立。那么，接下来，丰田在 电动车市场上如何弥补不足，或者在哪方面实现弯道超车呢？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不久前佐藤恒治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却表示，尽管公司在努力开发更具吸引力的纯电动车，不过氢能仍然是丰田关注的重点。

佐藤恒治还强调，丰田汽车接下来的重点还是扩大氢能基础设施建设而。丰田汽车方面也表示，目前日本全国拥有 160 个加氢站，预计 2025 年将增至 320 个，2030 年达到 900 个的规模。

据报道，丰田计划在2030年前投资350亿美元用于开发电动车，还计划投入350亿美元持续开发混动、插电式混动及氢燃料电池车型。到2030年末，丰田预计纯电动汽车的年销量将达到350万辆，约占其当前汽车销量的三分之一。但，对于氢燃料电池车，丰田汽车至今还未设定具体业务目标。

如此看来，佐藤恒治的走马上任，显然不会完全颠覆此前丰田章男的思路，而是在延续此前思路上走“修正路线”，即坚持多种能源共同发展的思路，包括纯电动汽车、油电混动、插电式混动和氢燃料电池车并举，尤其是电动车和氢燃料车“两手抓”。只不过，当务之急是加码如今炙手可热的电动车市场。

那么，丰田缘何对氢燃料车死心不息，如此头铁的一如既往地坚持呢？

一方面是基于“沉没成本”，丰田不可能放弃此前的努力和已取得的技术成果。

要知道，丰田绝对是氢燃料车领域的“一哥”，在该领域拥有绝对领先地位。早在1992年，丰田就开始推进关于氢能技术方面的研发，目前已拥有5千多项氢燃料电池专利。

而在别人还在展示概念车时，丰田早在2014年就推出全球首款量产氢燃料电池车型MIRAI。2020 年，丰田更发布了第二代 Mirai，储氢罐由2个扩大至3个，实现了加氢3分钟续航800公里的性能，较上一代车型提升约30%。而且，第二代MIRAI的产能已经提高到每年 3 万辆，是第一代的 10 倍。至今，两代MIRAI全球累计投放近2万辆。多年来，丰田还在不断加大与中国企业的合作力度，希望借道中国，推动氢燃料车的普及。

另一方面是氢燃料车有着电动车不能比拟的一些优点，丰田寄望在技术和市场成熟后能保持先发制人的领先优势。

就技术面而言，除了如今市场诸如基础设施不完善等全面推广应用条件不成熟之外，氢燃料车相比电动车也有着比较大优势，诸如更长的续航、更高的载重量等，尤其是对于那些无独立住宅、不便安装充电桩、所在地区充电设置不完善或不喜欢长时间等待充电的用户而言，氢燃料电池车提供了更环保、便捷而省心的选择。

而且，氢燃料车市场已受到了造车巨头们的重视。目前市面上能买到的氢燃料车，除了丰田MIRAI，还有现代NEXO等。就连宝马两年前在慕尼黑车展首度亮相的BMW iX5 Hydrogen，最近也开启了路试。

因此，在巨头们的驱动下，未来氢燃料车一旦条件成熟，也会逐渐成为主流，作为氢燃料车技术排头兵的丰田，如今显然不愿意放弃已经形成的市场竞争壁垒。

“2022 年，是丰田汽车过去十年里最差的一年，但却是未来十年里最好的一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丰田汽车临阵换帅的背后，是急切想扭转其近年来糟糕的市场表现。

据披露，2022年，丰田汽车在中国市场遭遇了十年以来的首次滑铁卢，194.06 万台的成绩相较 2021 年减少了 0.2 %。另据日经新闻报道，丰田遭遇在华销量10年来首降的寒流同时，特斯拉2022年的销量却增至131万辆，单车利润是丰田的8倍。如此看来，一度被誉为东瀛神车的丰田，可谓压力山大。

在新能源汽车市场持续扩容的当下，电动车也已从配角逐渐变为唱主角，而一度不看好电动车而孤注一掷研发氢燃料车的丰田，已被市场、资本与趋势的选择所无情地打脸。

在业界看来，面对已经从配角转变成为技术主流的新能源电动车赛道，以及公司业绩颓势，丰田换帅，是一再反对电动化、一意孤行死磕氢燃料车赛道的丰田章男，近年来在饱受投资人和环保人士持续批判下的“情非得已”。

“电动车既不环保也不省钱。”“电动车越多，二氧化碳越严重。”“如果日本汽车全靠电力驱动，那么在夏季国内就会出现电力短缺。”“我们不想做一家电动汽车制造商，而是一家碳中和公司。”以丰田章男为首的丰田高管不止一次地“炮轰电动车”，为我行我素的特立独行寻找更多的注脚与借口。

然而，存在即合理。

眼巴巴地看到越来越多的新能源车穿梭全球范围内的大街小巷，眼睁睁地看到自己销售业绩的下滑，自己的市场正被以特斯拉为首、比亚迪等各路新能源车企所侵蚀，丰田已经坐不住了。

其实，早在2017年，丰田章男就曾公开承认过丰田在电动汽车方面存在短板。

“对于电动车来说，我们已经有点晚了”。而在2017，丰田也公布了史上规模最大的电动产品攻势计划，宣布在2020年初之前，至少全面投放10款纯电动车型，而首先投放的市场就是中国市场，随后才是日本本土、美国和欧洲市场。到了2020年4月，丰田汽车还和比亚迪合资成立了比亚迪丰田电动车科技有限公司，联手进行电动产品的开发。只可惜，迄今其与比亚迪的合作并无太多的建树。

在2021年底，丰田还曾一口气发布了15款新车。在该发布会上，丰田CEO丰田章男还宣布，丰田及雷克萨斯将在2030年前推出30款纯电动汽车，并在现场亮相15款新车，涵盖轿车、跑车、SUV、皮卡等车型。

不过，这个碾压曾一口气发布了9款新车的“恒大汽车发布会”的豪华阵容，依旧是雷声大雨点小。燃油车改款，价格高销量低，哪怕是丰田在上海车展发布的bZ4X，如今也因种种问题被人诟病，丰田在电动车产品方面的诚意也受到了业界的质疑。

墙倒众人推。面对舆论的质疑和消费者的口舌，丰田汽车的品牌形象一泻千里。而在近几年来其发展策略方面的错误，也让其浪费了这几年凭借技术优势在电动车市场施展拳脚的大好机会。

当然，意识到问题的存在毕竟是好的开始，哪怕丰田章男的卸任只是一个“背锅侠”与企业策略转型过程中的一个插曲，寻求破茧重生的丰田其未来的发展依然值得期待。只不过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换帅也仅仅是一个企业震荡式调整的开始罢了。

在太平洋一边的日本群岛，和大洋彼岸一边的北美洲大陆，曾有着两个影响全球车坛的企业：一个是日本丰田，另一个是美国福特。如今大洋两岸，一个是传统造车巨头丰田，另一个则是车坛新秀新能源车龙头特斯拉。

有意思的是，丰田田汽车最重要的两大市场，一个是特斯拉品牌所在地美国，另一个就是日本比邻的中国。但到2030年，丰田要想达成全球年销350万辆电动汽车的目标，如何发力中国市场、加码电动车赛道，是始终绕不过的重要一环。

然而，面对全球电动车市场排头兵“特斯拉、比亚迪”，以及国内新能源车造车新势力“蔚来、小鹏、理想”等，以及众多传统造车巨头对电动车市场的加码，丰田谋求后发制人、后来居上又谈何容易？

念念不忘必有亏欠。从反对电动车到发力电动车市场，丰田180度改变的背后，皆因为电动车市场持续扩容是大势所趋、不可抗逆。就丰田自身而言，如果说，氢燃料车才是其“诗和远方”，但新能源电动车这个“眼前的苟且”，是一道绕不过的槛。

世事如棋，一步错过步步错过。还记得2014年微软宣布正式完成对诺基亚的收购时，诺基亚现任CEO约玛奥利拉在记者招待会上说道，“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不知为什么我们输了。”

而反观丰田而言，丰田企图独辟蹊径以氢燃料车发力市场并没有错，如果说有做错的话，那就是没有顺应时代、顺势而为，而是一度刻舟求剑、逆水行舟。

天之将明、其黑尤烈。丰田的第三代传人丰田章男的退居二线，意味着丰田家族企业丰田，会迎来去家族化时代的高光时刻吗？

其实，屁股决定脑袋，有着太多章男影子的佐藤，或终不过会是惟章男命是从，是否还是会让丰田步入又一个似曾相识的轮回，尚未可知。

不过，随着丰田章男卸任丰田社长后，丰田汽车“去章男化时代”已经到来。而一向求稳的丰田汽车，如今正处于一轮高层更迭的动荡中。

有意思的是，在3月初，一度以“高召回率驰名世界”的丰田就召回了部分在2022年和2023年出厂的坦途（Tundra）车型，共计15万辆。那么，即便是命名为坦途的车型走得也并非坦途，而接下来，迎战波峰诡谲的改变与革新又谈何容易？

眼下，丰田高层大地震，战略重心急需调整，但企业运转却一刻不能停。这，也有如开着飞机换引擎般惊险：临阵换帅，背水一战，其实，也仅仅是一个改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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