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近代史上的“三朝元老”,本想做事不做官,却做官长达60年

许世英,字静仁,清同治12年7月19日(1873年9月10日)生,安徽至德人,从光绪23年(1897年)优拔任京官起,经历晚清、北洋和民国时期,居官60余年,北洋时期还曾做到国务总理,是我国近现代政界颇有影响的一个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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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和议代表先遭孙中山训斥1919年,北京爆发“五四”运动,北洋政府的徐世昌和段祺瑞成为众矢之的,与此同时,直第军阀趁机加紧策动反皖系活动。

为了稳住阵脚,段祺瑞意图恢复已陷入停顿状态的南北和议,以求巩固地位,遂派出许世英为总代表到上海进一步试探。

1919年9月上旬的一天,许世英至莫处哀路(今香山路)29号,晋谒孙中山先生。

在客厅里刚一就座,中山先生就质问北洋政府为何要逮捕陈独秀,并严肃地指出:“你们做的好事,很足以使国民相信,我反对你们是不错的。你们也不敢把他杀死,死了一个,就会增加五十、一百个,你们尽管做吧!”

许世英屡屡欠身答道:“不该,不该,我这就打电报回去。”

果然不久,在中山先生的干预下,北洋政府将陈独秀释放出狱。

02继章太炎任民国大学校长1926年初,奉鲁军阀在日、英帝国主义的帮助下,向靠拢革命的国民军展开猛烈进攻,以段祺瑞为首的执政府摇摇欲坠。身为国务总理的许世英通观形势,决意辞官,3次向段祺瑞提交辞呈。

终于1926年3月4日获准携夫人曾氏及子女迁居天津。但为时不久,即南下移居上海,住在劳神父路84号,曾向报界公开表示:本人现已脱开官场罗网,获得真正的自由,今后当本着“救民亦救国,做事不做官”的精神,了却心愿。

恰在这时,章太炎辞去民国大学校长之职,去苏州定居,学校一时无主。经蔡元培举荐,许世英又走出家门,继任民国大学校长。

为了办好教学,许世英请来了许多名流执教,有李石岑、周予同、何炳松、胡朴安、吴梅、陈去病、楼桐荪、戈公振等。

这一年的秋天,北伐军已攻进江西,军阀孙传芳的五省联军屡遭挫败,陷于日暮途穷的境地。孙传芳联络张作霖的奉军南下,妄图垂死挣扎。

在蔡元培、黄炎培、褚辅成的促请下,许世英毅然与他们一道,领衔通电成立苏浙皖三省联合会,倡言民治并通电全国,历数孙传芳祸国殃民的罪状,大张挞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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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洪水成灾四处奔波为难民1931年夏,长江、淮河泛滥成灾,各地灾民流落上海街头。当时任国民政府赈灾委员会委员长的许世英,主持全国的救灾事务。

他率员亲赴灾区探视灾情,表示:“救灾莫若先治水,请以十万万元分年实施。”

他到上海,邀集工商界头面人物组织“上海难民临时救济会”,收容难民,发衣发食,博得海内外各界人士的赞誉。

据许氏后裔说,那时许世英外出,见到难民就给几个钱,后来难民们认识了他,只要许老先生在街头一露面,很快就拥上去,伸手要钱,老先生总是把口袋里的钱全部分去,然后拍拍手登上黄包车而去。

当时,他曾写了一首《咏灾纪事》的诗,刊登在报上。诗云:

“救灾如救火,救人须救彻。查灾要查明,放赈要放活。布粟与金钱,毫厘悉膏血。苟使一念差,必丧一身节。”

然而由于当时国民党政府并未重视水患的治理,尽管许世英四处奔波,历尽千辛万苦,也是无济于事,赈灾委员会也只是徒具虚名而已。所以许老先生后来在视察黄河水灾时感叹:“斯民昏垫谁为主?憔悴秋风老白头。”

04战火骤起挽联哀悼烈士魂1932年1月28日深夜,淞沪抗战打响了!

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鼐向全国通电表示:“洞胸断手,万众一心,牺牲至最后一弹一卒!”在他的指挥下,多次击退日本陆海空军的进攻。

然而老蒋消极抗战,十九路军虽拼死抵抗,却无军驰援,不得已全线撤退。

不久,上海各界人士在总商会召开“淞沪抗日阵亡将士追悼大会”,许世英以贵宾身份被邀出席。

蒋光鼐以及十九路军军长蔡廷锴、淞沪警备司令戴戟等,在一片掌声中走上主席台,许世英和他们一一热烈握手,并展示出自己用丈二宣纸书写的巨幅挽联,用家乡话大声朗诵:

“东望琉韩,南望台澎,北望旅大,铁血巩金瓯,九世复仇还国土;一战盐泽,再战野村,三战植田,青山埋白骨,万家堕泪哭忠魂。”

读毕,已是老泪纵横了。

05临危受命出使日本记雪楼1936年2月26日,日本广田弘毅内阁上台执政,进一步法西斯化,中日关系日趋紧张。驻日大使蒋作宾回国任内政部长。谁出使日本呢?

此时,老蒋突然召见闲居上海的许世英,问他:“俊人先生认识广田弘毅吗?”

许世英答道:“认得”。就把自己在清末任奉天高等审判厅厅丞时,结识日本驻沈阳领事广田弘毅的情况,作了一番介绍,并说:“新任命的日本大使有田八郎,那时是副领事。都是旧交了。”

老蒋“噢、噢”了两声,微笑着说:“所以我想请俊人先生出使日本。”

许世英临危受命。1936年3月6日,许世英偕夫人沈依仁由上海码头乘坐日轮“浅间丸”赴日履新。

许世英到日本后住进名为“雪楼”的使馆,开始了他在日本谋求谈判、消解争端的议和工作。

然而日本军方气焰嚣张,不断挑起事端,而以老蒋、汪精卫为首的南京政府却一味妥协。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驻日大使的许世英,外交上是软弱无力的,他愤怒、悲哀、惆怅,毅然书写“悬崖勒马”四字赠送给来访的日本记者,用以告诫嚣张的日本法西斯军人;他急电老蒋:“伏望钧座励士气,顺人心,以定大计。”

卢沟桥事变不久,北平沦陷,许世英仍坚持留在使馆,严阵以待。这时已投降日本沦为汉奸的王揖唐,托日本人致函许世英,希望他去北平。

他对来人说:“读圣贤书,所学何事?宜明大义,速即回头!”严词拒绝了汉奸王揖唐的“相邀”。

1938年春,许世英奉命返国,经香港辗转去重庆,寓居歌乐山麓张家花园,过着“鸡犬茅檐昼掩门,衰年愁思向谁论?”的寂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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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闲居香港老蒋再授新职抗战胜利,国民党许多官员纷纷从大后方“凯旋”,“还都”南京,“五子登科”,而许世英却携家眷悄然去香港隐居。在香港,他偶尔卖字,过着布衣素食的日子。他写自寿(73岁)诗聊以自慰,祈祷:

“从兹洗甲兵,到处收金锁。海宇庆澄清,欢情忘人我。”

1947年4月,张群出任国民党的行政院长,拟请许世英回来“参政”。在张群等人力荐下,老蒋同意把吴忠信的蒙藏委员会委员长一职让给许世英,并派员去香港接许世英到南京上任。

其实,蒙藏委员会是个闲差衙门。许世英为人谨慎,随波起伏,老蒋既然有请了,尽管内心不很情愿,但还是笑嘻嘻的上任了。

不到1年的功夫,人民解放军以破竹之势南下,南京政府一片混乱。当老蒋宣告下野退居溪口之际,许世英趁机留下一纸辞呈,随即携家眷再赴香港隐居。

07心向北京身不由己去台湾许世英到香港后,深居寓中,静观形势的发展。不久,中共通过香港的关系,致函邀请许世英回国参加新政协会议,共商国事。

许先生接函后,为了向中共表白自己的心意,他把正在澳大利亚使馆内任秘书的幼子许公实召至身边,暗嘱他代表自己返归大陆。

1950年6月间,在《文汇报》张雅琴同志的精心安排下,许公实珍藏父亲写给周总理的亲笔信,悄然离开香港,回归祖国。

许世英送子归国后,时刻盼着北京的消息,虽稳居在家,但心总是平静不了。第二年,突然爆发朝鲜战争,随即他接到台湾老蒋发来的信函,并派来专员,接许世英及夫人沈依仁飞往台湾去了。

许世英一家寓居台北市新生南路一段160巷18号。不久,以老蒋的名义聘他为“总统府”资政。所谓资政,不过是个虚衔而已。所以许翁常常偕夫人悠然台湾山泉之间,咏诗自乐。

1955年秋,许世英的左腿膝部忽然肿起,经医院诊断,系患贝克氏囊肿症,务必截肢。许翁截肢后自谓:“我生性好静,所以字静仁,少了一条腿,是老天爷要我休息的意思!”从此深居家园,读书习字。

1964年开春以后,许世英体重减轻,自感不适。这时,他又思念起在大陆的幼子许公实,就写了一份便条托亲友转交,上面写道:

“忠以报国,敬以治事。廉以律己,恕以待人。本兹四者,身体而力行之。至老不懈,庶几寡过。”

1964年的10月13日,许世英病逝于台北市,享年92岁,葬于阳明山第一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