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明朝万历年间,禹州(今开封)当地有一对在民间可谓家喻户晓的青梅竹马。男的叫钱宽,女的叫钱锦。

在两个人还未出生的时候,两家的祖上曾经关系要好,在一次喝醉酒时,两人击掌为约,后世子孙出世后,若同为男孩则结为异姓兄弟;若同为女孩则结为异姓姐妹;若一男一女则结为夫妻。

钱宽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文人,隆庆年间曾经中过举人,后来因为身体原因,辞了衙门里的差事,回到当地后跟着家里人做起了布匹的生意。

靠着文人的精明头脑,钱宽的父亲将家族的生意越做越大。这也使得钱宽从小的生活就锦衣玉食,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

钱锦的祖上,曾经在朝为官,官居四品。

只不过祖上为官清廉,勤政爱民,十分恪守朝中的制度。

因此,到了钱锦的父亲这一代,未曾经商,也未能入仕做官。祖上去世后,使得家道开始中落。

钱锦的父亲也曾尝试做过很多生意,但终因个人能力差异,最后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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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宽从小就聪明伶俐,又因家世良好、父母管教严厉。从小就知书达理,善待四邻。

钱锦则遗传了母亲的容貌,从小就长得如花似玉。

街坊四邻都知道双方祖辈的约定,因此,见了两个孩子时,都称其为金童玉女。

两家的父辈也是听在耳边,喜在心里。

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钱宽和钱锦,一个长得风流倜傥、文质彬彬;另一个出落得如花似玉、楚楚动人。

正当两家的父辈商量着,让两个孩子成婚的事时,不料钱锦的父亲突发急病,还没来得及给两个孩子定下来婚事,就直接撒手离去。因此,两个人的婚事暂时搁置了下来。

在当时那个年代,男子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直接关系到了家里的生存安危。

钱锦的父亲这一去,撇下了孤儿寡母两个人。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在料理完钱锦父亲的丧事后,更加雪上加霜。尽管家里还有些银钱,可没有了进项的钱财,过不多长时间可能就连吃食都会成问题。

钱锦的母亲既没有了生活的依靠,又没有挣钱的手艺,看着孩子已是双十年华,却还待字闺中,整日以泪洗面,没有了主意。

婚事耽搁了下来,可让钱宽实在着了急。本来马上就要娶妻,这一下看来三年之内都没有戏。

那个年代,丧事三年不能沾喜,否则,街坊四邻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了人。

“除了等,还能怎么办呢?”钱宽安慰着自己。

虽然没能给老泰山当面做了女婿,但是,该照顾他们母女的还是要尽尽心意才行。

于是钱宽将心中所想,告知了父亲。

其父一听,大为赞赏,不枉父母用心的教导。大手一挥,直接让钱宽去账房支了一百两银子,让他给钱锦一家送去。

再说钱锦自从没了父亲,看到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好不伤心。一直在想着怎么能帮助母亲,解决家里现有的问题。

可自己是一介女流,待字闺中,既无法抛头露面,也没有什么手艺,这一关怎么过呢?

正所谓,越想越糊涂,越糊涂越没了主意,顿时脸上梨花泪雨。

“都怪自己,为何生了女儿之身,若是七尺男儿,给人做些手工粗活,贴补家用,也能帮帮母亲。”

正埋怨自己之时,忽听得母亲在唤自己。

急忙擦去脸上的泪痕,快步走出屋门。

“女儿,女儿,钱公子来了,正在堂前等你,为娘烧点热水,你先去招待一下。”钱锦刚出门,就听到母亲嘱咐自己。

钱锦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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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四目相对,一个欢喜无比,一个羞涩遮面。

施礼后,分别坐下,许久未见,两个人都似有千言万语,你看我我看你,竟不知从哪句话开始说起。

最后还是钱宽坐下后又站起,看着钱锦的脸庞,竟似消瘦了许多,顿时没有了先前的欢喜。

“伯父走后,顾其礼数,所以一直没有登门来看你。怎地如此消瘦许多?纵然是伤心,却还是要爱惜一下身体。”钱宽心疼地说道。

钱锦听此一语,似有万般委屈,终是无法压在心里,眼角一红,又落了泪。

“自从父亲走后,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家里的生活单子,都压在了母亲的心里。父亲在时,虽家道中落,却还算过得去;如今离去,我母女二人,一下子没了生计。”钱锦哽咽道。

看着钱锦哭泣着对他说道,急忙从怀中拿出一百两银子,放于桌子上,讲道:“今日来此,为的就是这件事情。家父让我取来一百两银子,你且拿去交于伯母,有我和父亲在,怎么能让你们断了生计。”

钱锦听到此言,慌忙站立起来,看着桌子上的包裹,又看了看钱宽,双手刚刚碰到包裹,却又缩了回去。

“我,我们还未正式婚配,怎能让你和叔父破费。再说,一百两文银,就是把家里东西全部卖掉,也换不回来这么多的银子。”钱锦看了看包裹,又想了想母亲,说道。

“哎,你我虽未成为结发夫妻,但我心里早已把你当作我的妻子,别说这些银两,三年后我们成婚,家里的所有产业父亲都会交给你我打理。”钱宽急忙说道。

“你快把银子收下,以后遇到困难,可直接告知我,我还给你送来。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钱宽害怕再待下去,钱锦又说出其他道理,于是慌忙说了一句,转身快步离去。

转眼间两年多过去,钱锦母女在钱宽父子的帮助下,不但度过了金钱的危机,而且比其父在时,过得还要宽裕。

此时,钱宽已经给钱锦一家送去了文银六百两,其中不乏米面粮油等生活用品。

次年,听说钱锦也想跟着做布匹生意,因为担心钱锦没有阅历,多次劝阻钱锦。但终因劝阻无效,还专门让父亲亲自教导钱锦,并将家里最好的门面送给了钱锦。

没有开店资本,钱锦也不想过多的索要钱宽家的银两,因此,还专门去找了钱宽的父亲,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张,立下了借款纹银1000两的借据。

再说钱锦母女,从小没有生活得如此宽裕,两年间因为钱宽的关怀,让钱锦觉得,有钱人的日子真是无法言喻。

一面盼望着三年后守丧结束,一面又盼望着早早嫁过去。到时候也把母亲接过去,让母亲能安度晚年,享享福气。

就在钱锦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的时候,不料天有阴雨。钱宽的父亲本想着在钱宽大婚之时,能够给两个新人送上份大礼。就把布匹的生意扩大了一倍有余。

却不料,今年不匹的皇商,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为了他自己家族的生意,用计掉包了钱家的布匹。

等到官差验货之时,发现钱家送来的布匹以次充好,质量差得很。

于是官商勾结,将钱父打成重伤,签字画押,送入了大牢内。家里所有的钱财、房屋,全部被官府搜刮干净。

钱父因为被人算计,气急攻心,没过两日,死在了大牢里。

钱宽一家经受此次打击,老母亲也一病不起。家里的下人们走的走,离的离。

钱宽因为不服,上告当地官府,没料想官官相护,还将钱宽打了出去。

可怜钱宽,没有为父伸张正义,还让官府打得半月起不来身。

半月过后,钱宽母亲因为身体病重,也撒手西去。

钱宽一下丧失了双亲,葬了母亲后,经不起打击,一病不起。

外面这段时间,因为此事闹得风风雨雨。

官府明文规定,所有布匹商人,谁人都不许关怀钱宽一家,不遵守者以欺骗皇差问罪。

钱锦的布匹店正好今年也在皇差收取当中,且定下的价格十分可观。

因为自己的布匹店能开成,钱宽父子仁义相助;可因为生意刚刚好起来,官府又明令禁止和钱宽家往来关系。一时下不定决心,是帮钱宽还是任其不管。不管哪边,帮与不帮,都让钱锦落下个不忠不义。

再说钱宽,或许老天可怜,又半月有余,身体渐渐恢复。可大小伙子也要吃食。

官府抄家问罪,家里已经是一点钱粮都没有了,这一个月使用的还是母亲当时私藏起来的纹银。

钱宽也听说了官府的规定,本来想着找钱锦帮帮自己。可又怕给她惹出麻烦,还是不找她去。再说这都过去了半个月,也没见钱锦来看看自己,或许她应该更加不容易。还是先看看家里是否还有其他的纹银可循。

正翻找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张借据,仔细看来,原来是钱锦给其父签订的1000两借据。

只见上面写着,“借据,因为做生意需要一定的纹银,又因自己手头欠缺,故今日钱锦自钱忠之手借纹银1000两,以作布匹生意资金。借款人钱锦。”

正在看着之时,忽听有人到来,注目一看,原来是钱锦。急忙将手中的借据收藏起来。

“你怎么来了,风头正紧的时候,你还是在家里为好。”钱宽慌忙说道。

“我担心你没有钱粮生存,顾来看看你。”说着钱锦就走进屋内。

看着满屋的一片狼藉,钱锦下意识地捂了捂嘴。

“不隐瞒你,我确实没有了生活下去的费用和吃食。”钱宽说道。

“我不敢久留,这是我之前找伯父借的100两文银,如今伯父不在了,我只能给到你了。”

“不用这么多”钱宽说着脑子里蹦出了借据上的字句,“不是1000两吗,怎么成了100两”钱宽心中道。

“这个钱还是要说清的,毕竟伯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另外我使用的店铺,也让官府查收了,现在我使用的是官府租给我的铺子。”钱锦又说道。

愣了一下,钱宽没有接着往下说,呼吸间,又听钱锦说“那我就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你吧。”说着钱锦就快步离开了钱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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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锦走后,钱宽一夜未眠。他没有想到,借据上是1000两,钱锦为什么给他说是100两。

自己对钱锦的情谊是满满一箩筐,为什么现在钱锦对自己却有了疏远的意思。

他不敢这样想下去,也不能这样想。钱宽捂着头,痛苦地颤抖着。

好不容易看到了天明,钱宽实在饿得不行了,爬起来,洗把脸,戴上一顶帽子,想着先出去吃点饭,再想这些想不明白的事情。

走到街上,街坊四邻看到钱宽,都觉得这个孩子可怜。言语间声音也是没有控制住。

“钱宽这孩子真可怜,从小就懂事,父母也开明,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呢!”东边王婶说道

“还有啊,钱淮家的女儿,前两年没少受到钱忠家的帮助,谁能想到,钱淮家的女儿成为了官府的帮凶。”西边老赵头感叹一声。

“你小点声,别让官府的人听到了,不然你也要坐牢的。”老赵头的媳妇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听到老赵头的话,钱宽如雷电霹雳一般,挺立在原地。“什么?钱锦是官府的帮凶?”听到这话,钱宽茶盏功夫没有离开原地。

又过了一会,钱宽快步往之前的店铺走,他要问问钱锦,这是不是都是真的。

不一会就到了钱锦的店前,望着一批一批的布料,从钱锦的店铺里运到官府的车上,大大小小七十多车。

钱宽不敢近前,等到官府的差役装车完毕后,才敢进店。

正赶上钱锦和母亲开心地说笑呢。“娘亲,有钱的感觉真好,这次和官府合作,七十多车布匹,我们足足赚了八千多两银子。而且还搭上了皇差的好事,以后的日子,您就等着数钱吧,我们再也不要过没有钱的苦日子了。”

刚说完,正好双目对上钱宽,顿时慌乱一番。

“你,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给你送去了一百两银子吗,难道你又没有钱了?”

“今天不谈钱,我只想问一句,你和皇差是怎么回事?”钱宽悲愤道

“也罢,你既然听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从小你就比我过得好,过得优越。你知道当你每次送来钱给我的时候,慢慢的我喜欢上了有钱的生活。我过怕了穷苦日子,也不想过下去穷苦的日子。正好官府来收这间店铺,看到我这里的布料色泽上乘,就转过来想要收取我的布料,许诺我高于市场一倍的价格。并且店铺不再收走,另外还可以按照这个成色,年年可以和皇差合作。”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不愿意。官府一再下告示,不可与你接触、不可与你合作。如果我不答应,店铺不但没了,布匹我也做不成了。你现在一无所有,我真的无法想象再回到苦日子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钱锦哭着说道

钱宽心里如火烧一般,实在听不下去,掏出借据,一把甩在了钱锦的脸上。“忘恩负义、奸诈小人,希望这辈子你能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说罢转身离去

如此又过三个月有余,钱宽已经是身无分文,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整天正好来在钱锦店铺不远的地方休息,突然看到大批官差包围了钱锦的店铺。不一会看到官差压着一人走出了店门。

仔细一看,这不是钱锦吗?怎么会有官差进来拿人?

沉思间,忽听官差手举公式纸文,向聚集的人群喊道“奉钦差大人旨意,就皇差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混乱市场,期满天子,以次充好之事,缉拿所有案件共犯等人,先公示于众,一概犯人打入死牢,秋后问斩。所有与案件有关的商人、百姓,受到蒙蔽、欺压等,可于三日内公审之日,到府衙进行申诉,核对明白后,物资、钱财一律由官府按例退回。”

言罢将公示贴到墙上,押送钱锦等人离去。

望着公示牌,又看了看钱锦,钱宽几个月来受到的委屈和伤心,终于无法掩饰,站在人群中放声哭泣,围观的人群尽皆欢呼,久久不愿离去。

龙鳞寄语:

人在做,天在看;

善恶终有报,良人你莫欺;

做人做事还需实实在在脚踏实地;

自古至今,邪恶永远压不倒正义。

(有时候行善事,可能无法及时收获好运;莫着急,只要你愿意善良下去,好运正在慢慢接触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