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25 15:17·白马茶馆李新中国现代史学会原理事长李新(1918年~2004年),原名李忠慎。1918年9月15日出生于四川省荣昌县安富镇(现属重庆市)。1934年考入重庆川东师范学校,积极从事进步学生运动和救亡活动。1938年初,李新约集同志数人,毅然由万县步行去延安,入陕北公学。后历任晋冀鲁豫中央局青委书记、军调部北平执行部整军小组中校组员、华北大学正定分校主任等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参与筹办中国人民大学,曾任校党委副书记。1960~1962年,他担任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秘书长、党组副书记。代史,1960年被授予教授职称。1962年在中国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任研究员,先后担任该所现代史组和通史组组长。1976年后,历任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党委副书记、副所长、中华民国史研究室主任及现代史研究室主任、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副主任,并兼中共全国党史学会副会长、中共党史人物研究会副会长、中国现代史学会理事长等职。从1980年起他还担任第五、六、七届全国政协委员。1956年曾赴越南讲学,1979年作为中国社会科学代表团成员赴美国访问并讲学。1980年,任中央党史编审委员会党史研究室副主任,1982年任中央党史研究室副主任。1997年离职休养。李新回忆:就在这时,以刘少奇为首的中央工委从晋察冀来电通知,要邯郸中央局组成代表团,速往工委所在地河北建屏县(由平山县分出)西柏坡去参加全国土地会议,并说青年工作会议要在土地会议之后才开。中央局指定我和蒋毅等参加青年工作会议的同志也去参加土地会议。大约是7月初,我们从邯郸动身前往晋察冀。因为当时石家庄尚未解放,我们沿平(北平)大(大名)公路北上,由冀南而冀中,从石家庄的东面绕到它的北面,进入平山境内,直抵西柏坡。由于我们坐的是美国吉普车,只要能通过大车的地方,它都能走,遇着小沟小渠,开足马力,可一跃而过,因此一路是很顺利的。点击输入图片描述(最多30字)记得同行的,中央局有聂真,太行区的负责人是赖若愚,太岳区的负责人是顾大川,冀南区的负责人是王从吾,冀鲁豫的负责人是潘复生,等等。因为晋冀鲁豫的土改动手较早,群众发动得较好,参军参战很踊跃,所以仗也打得好。这时刘邓大军已突过黄河,首先实行战略反攻,把战争引向了蒋管区。我们在胜利声中前往中央工委去汇报工作,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着喜悦和兴奋,一路上高谈阔论,丝毫不觉车上的颠簸和旅途的劳顿。具体到达的日期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我们不是最后到达的则可以肯定。只是我们代表团的团长薄一波同志因病没有和我们同行,比我们到得晚一些。7月17日会议开始。会议没有一定的议程,只发了一些文件让大家学习,要大家自己提问题,自己讨论,自己解决。就这样由各地报告土改进行情况,差不多有一个月时间,会议平静地进行。没有高潮。到8月中旬末尾,刘少奇同志开始作报告。他的报告全面总结了自中央发布“五四指示”以来解放区的土改运动,肯定了成绩。指出了缺点和错误。在肯定成绩时对晋冀鲁豫的工作大大地表扬了一通,而对晋察冀则作了严厉的批评。他批评晋察冀抗战胜利后骄傲自满.对国民党的斗争表现右倾,相信什么和平民主新阶段,满脑子和平幻想,以至让一部分军人复员;没有认真执行“五四指示”,土改很不彻底,无论军队还是地方,都有地主出身的干部出来阻挠土地改革,这些人是抗日干部,很难过土改这一关,是半截革命者。他越批评越生气,说他到这里(晋察冀)看到土改不彻底,批评了右倾偏向后,这里的干部不服气,于是来个处处点火,户户冒烟,到处打人吊人,乱斗一气。这是对批评的对抗嘛。而领导呢,毫无办法。你领导是干什么的?占着茅坑不拉屎!他说这些话时,声色俱厉,全场鸦雀无声,坐在我们旁边的聂荣臻同志很沉重地低下了头。因为晋察冀和晋冀鲁豫两个代表团靠得很近,所以我看得很清楚。其他不少人也随着刘少奇的批评把目光集中到聂荣臻身上。在此之前,聂是很郑重地一边听报告,一边作笔记。而听到刘用粗话批评后,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双手捧着笔记本,再也无法记下去了。见此情景,我心里也很难受,对刘少奇的批评不服。因为我知道。政协会议后的所谓和平民主新阶段是中央提出来的,晋察冀的复员,只复员一些老弱,并且是经过批准的。为什么刘一点不做自我批评,却这么严厉地批评下面呢?是的,晋察冀在解放战争初期,仗没有打好,土改也没有搞好,受批评是应该的。但中央负责同志的批评能是这样的粗暴吗?我本来对少奇同志十分敬仰,但听到这样的批评,却感到不是滋味,以至对他后面的讲话也听得不很清楚。虽然如此,因为他后面讲的问题很重要,把问题提得很严重,所以他讲的要点,如同他对聂荣臻的批评一样,我至今记忆犹新。刘少奇说:为什么有些地方的土改搞得不彻底呢?因为这些地方的党组织严重不纯。以后搞土改,必须同时进行整党。他认为:只有经过贫农团和农会。放手发动群众,充分发扬民主,才能彻底完成土地改革,才能通过整党,把党、政、民各级组织和升部改造好,才能树立起密切联系群众的民主作风。他认为现在的问题很严重,要解决这一问题必须经过异常激烈的斗争。他估计在全国各解放区实行土改和整党,将有数十万党员和干部被群众抛弃,或被批判斗争,甚至被审判。他说:这是一个需要十分负责去解决的重大原则问题,但是,为了争取.革命战争的胜利,土地改革必须彻底完成,农民的民主自由必须切实保障,作风必须改变,脱离群众的干部必须撤换,犯罪分子必须受到应有的处分;为此,他提出了自下而上的民主整党的十条建议,下决心确定了经过贫农团和农会发扬民主,以完成土改并改造党、政、民各级组织和十部的方针。刘少奇虽然对土改问题谈得不少,但比起对整党和组织贫农团的论述来,就不够突出了。所以在此后的讨论中,大家都集中在如何去建立贫农团、如何进行整党,特别是如何发扬民主和怎样对待群众和干部等问题上面。我们晋冀兽豫代表团的讨论很热烈。因为一再受到表扬,所以大家情绪很高,敢于提出各种不同意见,展开争论。臻很沉重地低下了头

李新

中国现代史学会原理事长

李新(1918年~2004年),原名李忠慎。1918年9月15日出生于四川省荣昌县安富镇(现属重庆市)。1934年考入重庆川东师范学校,积极从事进步学生运动和救亡活动。1938年初,李新约集同志数人,毅然由万县步行去延安,入陕北公学。后历任晋冀鲁豫中央局青委书记、军调部北平执行部整军小组中校组员、华北大学正定分校主任等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参与筹办中国人民大学,曾任校党委副书记。1960~1962年,他担任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秘书长、党组副书记。代史,1960年被授予教授职称。1962年在中国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任研究员,先后担任该所现代史组和通史组组长。

1976年后,历任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党委副书记、副所长、中华民国史研究室主任及现代史研究室主任、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副主任,并兼中共全国党史学会副会长、中共党史人物研究会副会长、中国现代史学会理事长等职。从1980年起他还担任第五、六、七届全国政协委员。1956年曾赴越南讲学,1979年作为中国社会科学代表团成员赴美国访问并讲学。1980年,任中央党史编审委员会党史研究室副主任,1982年任中央党史研究室副主任。1997年离职休养。

李新回忆:

就在这时,以刘少奇为首的中央工委从晋察冀来电通知,要邯郸中央局组成代表团,速往工委所在地河北建屏县(由平山县分出)西柏坡去参加全国土地会议,并说青年工作会议要在土地会议之后才开。中央局指定我和蒋毅等参加青年工作会议的同志也去参加土地会议。

大约是7月初,我们从邯郸动身前往晋察冀。因为当时石家庄尚未解放,我们沿平(北平)大(大名)公路北上,由冀南而冀中,从石家庄的东面绕到它的北面,进入平山境内,直抵西柏坡。由于我们坐的是美国吉普车,只要能通过大车的地方,它都能走,遇着小沟小渠,开足马力,可一跃而过,因此一路是很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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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同行的,中央局有聂真,太行区的负责人是赖若愚,太岳区的负责人是顾大川,冀南区的负责人是王从吾,冀鲁豫的负责人是潘复生,等等。因为晋冀鲁豫的土改动手较早,群众发动得较好,参军参战很踊跃,所以仗也打得好。这时刘邓大军已突过黄河,首先实行战略反攻,把战争引向了蒋管区。我们在胜利声中前往中央工委去汇报工作,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着喜悦和兴奋,一路上高谈阔论,丝毫不觉车上的颠簸和旅途的劳顿。具体到达的日期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我们不是最后到达的则可以肯定。只是我们代表团的团长薄一波同志因病没有和我们同行,比我们到得晚一些。

7月17日会议开始。会议没有一定的议程,只发了一些文件让大家学习,要大家自己提问题,自己讨论,自己解决。就这样由各地报告土改进行情况,差不多有一个月时间,会议平静地进行。没有高潮。

到8月中旬末尾,刘少奇同志开始作报告。他的报告全面总结了自中央发布“五四指示”以来解放区的土改运动,肯定了成绩。指出了缺点和错误。在肯定成绩时对晋冀鲁豫的工作大大地表扬了一通,而对晋察冀则作了严厉的批评。

他批评晋察冀抗战胜利后骄傲自满.对国民党的斗争表现右倾,相信什么和平民主新阶段,满脑子和平幻想,以至让一部分军人复员;没有认真执行“五四指示”,土改很不彻底,无论军队还是地方,都有地主出身的干部出来阻挠土地改革,这些人是抗日干部,很难过土改这一关,是半截革命者。他越批评越生气,说他到这里(晋察冀)看到土改不彻底,批评了右倾偏向后,这里的干部不服气,于是来个处处点火,户户冒烟,到处打人吊人,乱斗一气。这是对批评的对抗嘛。而领导呢,毫无办法。你领导是干什么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他说这些话时,声色俱厉,全场鸦雀无声,坐在我们旁边的聂荣臻同志很沉重地低下了头。因为晋察冀和晋冀鲁豫两个代表团靠得很近,所以我看得很清楚。其他不少人也随着刘少奇的批评把目光集中到聂荣臻身上。在此之前,聂是很郑重地一边听报告,一边作笔记。而听到刘用粗话批评后,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双手捧着笔记本,再也无法记下去了。

见此情景,我心里也很难受,对刘少奇的批评不服。因为我知道。政协会议后的所谓和平民主新阶段是中央提出来的,晋察冀的复员,只复员一些老弱,并且是经过批准的。为什么刘一点不做自我批评,却这么严厉地批评下面呢?是的,晋察冀在解放战争初期,仗没有打好,土改也没有搞好,受批评是应该的。但中央负责同志的批评能是这样的粗暴吗?我本来对少奇同志十分敬仰,但听到这样的批评,却感到不是滋味,以至对他后面的讲话也听得不很清楚。虽然如此,因为他后面讲的问题很重要,把问题提得很严重,所以他讲的要点,如同他对聂荣臻的批评一样,我至今记忆犹新。

刘少奇说:为什么有些地方的土改搞得不彻底呢?因为这些地方的党组织严重不纯。以后搞土改,必须同时进行整党。他认为:只有经过贫农团和农会。放手发动群众,充分发扬民主,才能彻底完成土地改革,才能通过整党,把党、政、民各级组织和升部改造好,才能树立起密切联系群众的民主作风。他认为现在的问题很严重,要解决这一问题必须经过异常激烈的斗争。他估计在全国各解放区实行土改和整党,将有数十万党员和干部被群众抛弃,或被批判斗争,甚至被审判。

他说:这是一个需要十分负责去解决的重大原则问题,但是,为了争取.革命战争的胜利,土地改革必须彻底完成,农民的民主自由必须切实保障,作风必须改变,脱离群众的干部必须撤换,犯罪分子必须受到应有的处分;为此,他提出了自下而上的民主整党的十条建议,下决心确定了经过贫农团和农会发扬民主,以完成土改并改造党、政、民各级组织和十部的方针。

刘少奇虽然对土改问题谈得不少,但比起对整党和组织贫农团的论述来,就不够突出了。所以在此后的讨论中,大家都集中在如何去建立贫农团、如何进行整党,特别是如何发扬民主和怎样对待群众和干部等问题上面。

我们晋冀兽豫代表团的讨论很热烈。因为一再受到表扬,所以大家情绪很高,敢于提出各种不同意见,展开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