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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山下,老母为儿子在乡间补办婚礼。村邻纷纷前来贺喜。婚礼之后,儿子儿媳以替母亲在城内储蓄为名骗走所有礼金。老母识破阴谋哭喊着追出门外跌倒在地。儿子儿媳想趁机驾车逃走,结果被母亲的大黄狗扑倒儿媳,咬伤儿子,抢回了装钱的礼金包……

★儿子贪婪收割父母的人情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牛头山下的杨庄镇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准确地说,是在城里工作的杨毅以寡母的名义在家乡补办的一场婚礼。

半年前,杨毅已经在城里举行过盛大的婚礼。这场在家乡举办的迟到的婚礼是以母亲的名义补办的。为何要补办?杨毅名义上是回家乡报喜,实际上是为了收割父母的人情。

杨毅的父亲是转业兵,在有近千户人家的杨庄从生产队长当起,竟然连续当了十几年村支书,直到三年前因病去世。

老杨支书为政清廉,心里装着全村人,积极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因此次次改选都选不下来,他也就“小车不倒只管推”,直到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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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杨毅是杨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孩,所以深受爷爷奶奶的娇惯,全家人几乎都得围着杨毅转,这就让他从小形成了自私自利的习性。

杨毅前边有个姐姐,只比杨毅大一岁,和杨毅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读初中。姐姐学习很好,但为了帮助父亲供弟弟读高中,考大学,初中毕业后便毅然回乡劳动。

姐姐说,杨毅你好好学习,姐帮着爹供你。

杨毅却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杨家的独苗,你不供我供谁?

后来,父亲去世,而弟弟刚上大学,姐姐便跑到深圳打工挣钱供着杨毅读书。至今,杨毅结婚了,姐姐却还未订婚。

★儿子曾把寡母的拆迁款全部骗走

一个月前,已经结婚的杨毅和媳妇商量,再回老家收割一茬婚礼礼金,便带着媳妇回到杨庄。但是,两口子怕极了母亲身边雄壮的大黄狗。听说那是母亲捡来的一只流浪狗崽养大的。黄狗是母亲的保镖,时刻不离左右。

杨毅想让母亲赶走黄狗,说媳妇怕狗。母亲却说:这狗从来不咬好人,你们怕什么?

杨毅心中有鬼,不敢坚持赶走黄狗,但黄狗灵性,似乎感觉到这夫妻俩不怀好意,因此总是怒目而视,口中还发出低沉的威胁声,似乎说,不要惹我主人生气,否则我可不客气!

杨毅无奈,只好一边提防着黄狗,一边千方百计地哄着寡母开心,最终劝说母亲在杨庄为他们补办一场婚礼,说,算是回家乡报个喜。

杨母自有打算。她后悔自己当年宠溺儿子,让他变得如此自私,便一边拍打着蹲坐在自己身边的黄狗,一边回忆起儿子一年前的恶心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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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国家因为在村旁修筑公路,给杨母拆迁的老房子补偿了二百多万元。

杨母认为,女儿二十七八岁了至今未嫁,正好分一半给女儿做嫁妆,也算对女儿这些年的补偿。

可是杨毅听说此事后立即回家哄着母亲说,这钱我帮你存到城里的银行,利息比农村高出很多,到时候你想怎么花,只要一个电话,我就能给你送回来。

岂料,儿子骗走这笔钱却全部用来买了自己的婚房和婚车,竟然一点儿也没给姐姐留。

杨母问起此事,杨毅竟然理直气壮:姐姐是女人,是要嫁给外人的,结婚干嘛要花杨家的钱?这钱,只有我杨毅才有资格继承。

杨母很生气,但无论如何要不回了这笔钱。此时,她一边用手指梳理着大黄狗的毛发,一边想:正好趁此给儿子补办婚礼的机会,把自家多年来随份子的钱收回来。这在农村礼尚往来,是天经地义的。另外,多多少少,也算给女儿些做嫁妆的钱吧!

★儿子儿媳竟然派人收取礼金

杨毅的父亲生前在杨庄威信高人缘好,谁家有个大事小情老杨支书总是第一个到场,因此多年来攒下了很多人情。

婚礼那天,村委会的干部们亲自当了接待员,帮助年老体衰的杨大婶安排酒席,接待客人,甚至安排村里的会计和出纳帮助杨大婶记礼账,收礼金。把个杨大婶乐得合不拢嘴。

但是,杨母突然发现了儿子和儿媳堵着门口收礼金呢!急得老太太亲自带着大黄狗去劝告儿子儿媳快去招待客人,反倒被儿子儿媳劝推着劝走,说您年纪大了,怎么能做这种让人笑话的事儿呢!还是让儿子和儿媳代你操劳吧!

大黄狗见杨毅竟敢和媳妇动手推杨母,立即昂首低吼几声,吓得两人急忙后腿,惹得村民一阵哄笑。

村民都知道,大黄狗就是杨母的护卫,因此无论黄狗走到哪里,都受到村民的爱护。这叫敬狗如敬人。

村委干部也忽然发现杨毅的媳妇竟然安排了娘家人堵在门口,在替杨大婶收取礼金。也看到了杨大婶的焦急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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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杨毅曾经把杨大婶家的拆迁款全部骗走的事儿,因此偷偷通知村邻,一定要把礼金交给村委会的会计和出纳。

农村人都懂人情世故。过去都是和杨大婶老两口有来往,如今岂能把礼金轻易交到陌生人那里?做梦去吧!因此,无论杨毅和媳妇如何热情吆喝,委婉拦截,却并没有村邻把礼金交到他们手中的。

有部分把礼金交到杨毅夫妻手中的外村人看出了端倪,立刻又果断地要回来,重新交回到杨庄村的会计和出纳手中。

杨毅夫妻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干着急。

★喜宴之上,儿子儿媳竟然不敬婆婆喜酒

喜宴上,村书记致辞时故意大力赞颂老杨书记生前为杨庄村民所作的贡献,激起了村民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当村支书说到老杨支书如何希望村里的孩子读书成才,并以村委会的名义奖励考上大学的村里孩子的往事时,再一次激起了村民的热烈掌声。

村支书特别讲到了杨母的勤劳善良和辛苦,又讲了只比杨毅大一岁的姐姐学习如何好,为了供杨毅读书初中毕业后就毅然外出打工挣钱的事情时,听得村民们热泪盈眶。

杨毅夫妻十分尴尬,十分恼火:自己的婚礼,竟然无人夸赞自己。他不知这些事情都是村委会自发的,是老爹老妈积攒的多年人情,感动了村民。

此刻的杨毅强忍怒火:要不是看在老妈面前桌子上那鼓鼓的一大包礼金的份儿上,说不定两口子就一怒之下开车走人了。

敬酒开始了。杨毅夫妻首先虔诚地敬了镇里和村里有头有脸的人,接着又热情地敬了他们特别请来的媳妇的娘家亲戚,再然后挨桌敬乡邻。

夫妻俩唯独没有去敬自己母亲一杯酒。他们生母亲的气:竟然不让儿子收取礼金,竟然安排村委会的人大讲父亲的功劳,讲母亲和姐姐的苦劳。哼!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儿子吗?

陪同母亲坐在后边桌上的是村会计和出纳员,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年人。

原本大家一致认为,杨毅会首先来敬母亲的酒,或者敬完镇里有头有脸的人后就来敬老母亲。但是杨毅没有,甚至走到旁边又绕了过去。

母亲多次站起身,摇晃着手臂,想提醒儿子:自己在这里。还有帮助收礼金的干部和德高望重的村邻呢!

但是杨毅和媳妇只是冷冷地看了母亲几眼,视而不见。杨母见状,十分伤心,忍不住老泪纵横。引得同桌的老人也摇头叹息。

趴在桌底的大黄狗似乎感到了老主人的委屈。杨母每站起一次,要和儿子打招呼时,大黄狗就威风凛凛地站在老主人身边盯着前方的杨毅看,口中发着呜呜之声。

★喜宴之后,儿子阴谋拿走礼金,被大黄狗抢夺下来

喜宴散后,会计和出纳把礼账和杨母交待清楚,又清点了所有礼金。那红花花的老头票看得杨毅夫妻眼睛冒火。

当会计和出纳建议帮助杨母把礼金存入银行时,杨毅急忙说,不用麻烦你们了,等回家再清点一遍后我就会替母亲存入银行的。

会计和出纳知道这是杨母的家事,不便过多干预,只好退出。杨毅则和媳妇护送着抱着礼金挎包的母亲坐着轿车回到家中。

但是,杨母没想到儿子清点完礼金后竟然重新装入挎包中交给了媳妇,催她赶快开车回城存入银行,自己在此多陪伴一会儿母亲。你存完钱立即回来接我。

这是夫妻俩早就策划好的伎俩。媳妇不等婆婆表态,接过沉甸甸的钱包就跑。母亲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起身呼喊着追赶儿媳,却遭到儿子的拦截,竟然一个跟头被绊倒在地。

杨毅趁着母亲摔倒,急忙追赶妻子,想钻进轿车和媳妇带着礼金逃之夭夭。

母亲伤心地大声哭喊着,惊动了乡邻出门看热闹。乡邻不知何故,没有拦截儿子儿媳。

大黄狗终于忍耐不住了,怒吼一声,几个纵身就追上去,首先扑倒了可恨的杨毅,再追上了抱着沉甸甸的礼金包刚钻进轿车的杨毅媳妇,并把她一口咬住拖出轿车。

杨毅媳妇非常害怕狗咬,但却紧紧抱着装钱的大包不放。

黄狗知道这个包是这个女人抢老主人的,再一口咬向杨毅媳妇的胳膊。杨毅媳妇受伤,装钱的大包掉落地上。此时贪婪地杨毅刚好爬起来要抢钱包,又被大黄狗一口咬伤了胳膊。

杨毅夫妻抢钱的整个过程,被村邻看得清清楚楚。在大家一片叫好声中,大黄狗叼起装钱的大包送给了正在啼哭的老主人。

而杨毅夫妻只好在村邻的嘘叫声中,匆匆钻进轿车,逃走了。(作者简介:王天祥,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一千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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