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玉罗绸缎庄是当地非常有名的老店,店中绸缎琳琅满目,品类繁多,每一匹 丝绸都是上好的佳品,因此玉罗绸缎庄的顾客大多都是达官贵人及其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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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缎庄老板名叫杨魁发,四十来岁,身材肥胖,一脸横肉,自小跟随祖辈学习经营生意,祖辈的丰富经验使其受益匪浅,致使杨魁发颇有生意头脑。

杨魁发大儿子名叫杨杰礼,二十二岁,至今尚未成家,与其父水火不容。父亲叫站着,他就坐下,叫往东,他就往西,叫拿水,他就端火,完全就是一个逆子,对其打骂从未奏效,常气得杨魁发心绞痛发作。

要说几年前,父子俩可是父慈子孝,杨杰礼沉稳内敛,精明能干,乃是杨家理所应当的接班人,只因一事,父子二人生了嫌隙,使得杨杰礼性情大变。

杨杰礼十七岁那年,母亲患上风寒迟迟不见好转,于是就去寺院为母亲烧香祈福,见一寻常人家的女子跪在佛像前,虔诚地祈祷说:“小女子静荷,祈求佛祖庇佑父亲平安康健,若父亲能够病愈不再受病痛折磨,静荷愿以十年、二十年寿命交换……”

只见静荷一边祈祷,一边流泪,很是悲伤憔悴,杨杰礼越发触景生情,自己也是来寺院为母亲祈福的,但是自己的孝心远远不及眼前的这位弱女子,于是对静荷心生了几分敬意。

又见静荷起身离去,杨杰礼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紧跟在静荷身后。

来到静荷家,隔着栅栏向屋里望去,见静荷的父亲躺在病床上咳嗽不止,呕出一口鲜血,静荷趴在床边急得哭了起来:“爹……爹……”

这时,杨杰礼按捺不住冲进了静荷家,二话不说就背起静荷的父亲往医馆跑,经大夫开方治疗,静荷父亲的病情算是稳定了不少,但是还需长期治疗跟休养,身为女子的静荷又怎么负担得起高昂的费用呢?

杨杰礼看出静荷的家境已拮据不堪,不仅帮付了诊金和汤药钱,还赠送十两银子给静荷。过了一个多月,静荷父亲的病好了很多,再不需要人时时刻刻守在身旁,于是,静荷到玉罗绸缎庄找杨杰礼,称恩情不可不报,愿做婢女来偿还。

杨杰礼再三推辞,见静荷执意不从,就答应了她,从此静荷就在杨家做起了下人,细心周到,温柔和顺的静荷,不仅常被杨杰礼赞叹,同时也引起了杨魁发的注意。

一天,杨杰礼无意中发现父亲看静荷的眼神有异样,顿感不妙,于是想捷足先登向父亲禀明要取静荷为妻,以阻止父亲的非分之想,不料其父亲雷霆大怒:“以她这样低贱的身份,最多只能是个妾室,怎能是正妻。”

“孩儿就要娶她为妻,父亲是不是与那些达官贵人接触久了,也生了势利眼,自以为高人一等?”这是杨杰礼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对长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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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杨魁发重重地一掌拍到桌子上,震得盖碗哐啷作响。父子二人怒视对方许久,杨魁发说:“如果没有那些贵人,杨家的家业不可能延续至今,你打小就精明非常,是什么道理你应该知晓,至于那个婢女只能是妾室。”说完,杨魁发径直出了门,俩仆人跟随而去。

杨魁发来到一家酒楼坐下,便叫仆人去打探静荷的家境,得知静荷家中有一久病的父亲时,随即找来媒婆去说媒,欲纳静荷为妾。杨魁发出手阔绰,重金礼聘,又是寻常百姓惹不起的主,静荷跟其父亲最终无奈答应了。

这天,杨杰礼一个上午都没见到静荷出现在杨家,以为她身体不适,就去看望静荷,静荷见到杨杰礼便低着头吞吞吐吐对杨杰礼说:“少爷,日后不能在服侍您了。”杨杰礼很是迷惑:“何出此言?”

“我……我……”静荷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到底何事,快说~”杨杰礼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老爷到我家提亲了……”说着,静荷豆大泪珠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杨杰礼突然暴怒起来,要去找其父亲问个明白。静荷死死拉住他,哭得更加伤心:“别去~别毁了您们父子感情,我不想您为了我而遭到老爷的扼制……”

杨杰礼回过头看着静荷:“什么?他们给你说了什么?威胁?强迫?你答应了?”

只见静荷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你一生?”杨杰礼咆哮道,用力挣开静荷,怒气冲冲地来到父亲面前。

杨魁发见儿子怒火冲冠的模样,眼皮微微抬起,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说过,她只能是妾室。”话音一落,杨杰礼发疯似的掀桌子,摔椅子,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与不满。

他没想到父亲说只能是妾室原来是这个意思,如果当初不是执意娶静荷为妻,同意纳静荷为妾的话,兴于父亲就没有此举了。更没想到父亲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前脚还在为此事理论,后脚就去说了媒,不知用何种手段逼迫静荷答应。

“砸吧,过几日你就要改口叫小娘了……”杨魁发双手背在腰后出了门。

杨杰礼把屋子砸得满地狼籍,累得气喘吁吁,随即又跑到静荷跟前,一手拉住静荷说:“走~跟我走~你不能嫁给他。”

“杨少爷,您就放过静荷吧,她就是这个命,我们贫穷人家连生计都是问题,没资格谈情说爱……以后便也不愁这一日三餐了,都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拖累了静荷。”说罢,只见静荷父亲心痛又无奈地抽泣起来。

“爹,您别这么说,是女儿自愿的~”静荷趴在父亲身上,父女二人哭得稀里哗啦的。杨杰礼见状,心如刀割,痛苦的眼泪夺眶而出。

从此以后,杨杰礼便事事与父亲杨魁发倒戈相向,甚至还经常出没在烟花之地,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也因此,其父亲以扣减他的月钱作为惩罚,另一方面希望他能为了获得更多的钱财振作起来。

不过,深受重创的杨杰礼对减少的月钱并不在意,因为杨魁发为了不让儿子在外面支付不起吃喝的钱而丟了颜面,给到的月钱也不算太少。

青楼里有一个姑娘,跟杨杰里厮混在一起好几个月了,此女子妖娆妩媚,又善解人意,杨杰礼夜夜跟她睡在一起,只是杨杰礼日渐消瘦,气色大不如以前,大家都以为是其长期酗酒的缘故。

一天晚上,二人刚躺下不久,这女子突然披衣坐起问:“你有异心了吗?为何我感到刚气逼人,使我不能安宁?”

杨杰礼说:“我并无他念,只是邻居王大叔迫于负债,将儿子卖作歌童,我不忍读书人的后代沦为下贱之人,很想筹措五十两银子为他的儿子赎身,因此辗转难测。”

女子急忙推开枕头说:“你作这样的打算就是善人,残害善人会受到惩罚,从此我便离你而去。”

“此话何意?”杨杰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想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女子又说:“我是狐女,来这里无非是吸取男人的阳气助我增长修为,当初见你日日酩酊大醉,又生得一副俊俏的皮囊,所以便与你在一起……”

杨杰礼瞪大眼睛,正努力消化狐女的言辞,只见狐女突然把嘴凑了上来,对着杨杰礼的嘴巴吹气,过了片刻,狐女又说:“我把精气归还于你,望你振作精神,脱胎换骨。”随即挥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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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杨杰礼再不敢出入烟花之地,身体又像原来那样健壮了。只是与父亲的隔阂并未消减,过了八九年,杨魁发病重,弥留之际叫来家人交代后事,说:“我死后,把我葬在水里。”

家人不解杨魁发为何想把自己葬在水里,所谓入土为安,难道不应该安葬在土里才是吗?但是杨魁发不听家人劝解,执意吩咐将他葬在水里。

后来,杨魁发死了,杨家上上下下哭声一片,杨杰礼心想,人都死了,还跟他斗什么呢?于是遂其父心愿把杨魁发葬到了水里,虽说杨家精心修建了墓地,但是随时时间的流逝,墓地长期被水浸泡变得破败不堪。

杨魁发认为儿子一生都要与他作对,所以故意说葬在水里,这样杨杰礼就会反其道而行之,把他葬在土里。谁知计算失误,杨杰礼最后听其遗言把他葬在了水里,长年累月受冰水浸泡,死了也没得安宁。

狐女在得知杨杰礼是善人时,归还精气离去,狐尚知残害善人会得天罚,而人世间总认为善人好欺,就此而论,人还不如狐魅。

好色老爹因一己私欲,霸占了儿子的心上人,这是何等的卑鄙无耻,死后,儿子也不再与他计较,遂其遗愿将他埋在水里,殊不知事与愿违,算人终算己,实乃自作自受。

声明:本故事内容纯属虚构,文学创作旨在丰富读者业余生活,切勿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