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方表示,中俄新的天然管道协议已经谈妥了。但真相没这么简单,实际上,这条管道只是北溪的临时替代品,我们应该保持警惕。向中国推销能源,只是俄罗斯人的权宜之计,不确定性很高。我们不能太当真,更不能过于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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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总统普京

中俄元首会晤期间,普京做出保证:“俄罗斯企业有能力满足中国日益增长的能源需求”。对此,美媒开始说风凉话:俄罗斯努力与中国打交道,是为了填补西方能源制裁,在俄罗斯财政上留下的缺口。实际上,俄罗斯大部分的能源基础设施都是通往西方的,而不是东方,因此俄罗斯要加强对中国的油气出口,首先将面临一个“技术挑战”。

对于这个问题,普京在会谈期间还提到,中俄已经达成了“西伯利亚力量2号”管道的协议,“所有参数都已经敲定”。但是这种说法很快就被拆穿。实际上,达成的协议很模糊,并不是所有细节都被敲定了。莫斯科分析公司BKS指出,“早在2004年,双方就开始讨论协议了,但价格问题一次又一次成为绊脚石。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还会有严肃的谈判,而且不能保证成功。”

此外,中方之后发表的声明,也没有提到这条管道。声明只是提到了“巩固能源伙伴关系”,“促进战略合作项目的实施”。中方结束访问时,俄副总理诺瓦克说,交易的细节尚待确定,克宫希望今年能尽快达成协议。虽然俄罗斯多年前就提出了这条路线,但显然,俄罗斯现在希望中国能取代欧洲,成为主要的天然气客户,因此格外急于出售天然气。早在去年9月,中俄元首就曾在讨论过这个项目。普京更是将该项目称为“世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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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亚力量”管道建设

长达2600公里的“西伯利亚力量-2”管道,最初目标是,俄罗斯在2025年前,向中国每年输送38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这个目标现在已经提高到,在2030年之前,向中国每年输送980亿立方米天然气。如果实现,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跳跃,足以供应中国目前天然气需求的四分之一。所以,在这方面我们应该谨慎。如果中国更依赖俄罗斯,欧洲可能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

这条管道,在一定程度上,是北溪管道的临时替代品。所以这项协议我们不能高估,俄罗斯人肯定不愿意成为任何国家的能源供应者。这是俄罗斯人的权宜之计,不确定性很高。我们不能太当真,不能过于陶醉。

与许多欧洲国家不同,中国一直保持天然气供应来源的多元化。根据能源政策研究基金会的数据,从2019年到2020年,俄罗斯供应了中国3%的天然气,而土库曼斯坦供应了10%,澳大利亚供应了12%。“西伯利亚力量”项目在2019年12月投产,此后才开始增加供应。

可以看到,中国在与俄罗斯的交往中也非常谨慎。目前,中国还在谈中亚-中国天然气管道,从土库曼斯坦经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每年获取25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为期30年。中国还与卡塔尔、美国和全球石油巨头签订了液化天然气供应的长期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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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石化的一名员工在天津协助一艘液化天然气油轮对接

中国为什么要谨慎行事呢?普京嘴上称赞俄罗斯的天然气供应“可靠、稳定”。但实际上,俄罗斯经常利用天然气供应对邻国施压,包括乌克兰、格鲁吉亚和摩尔多瓦。去年9月,俄罗斯还以维护问题为由,无限期切断了北溪管道对德国的供应。所以,中国也一直在密切关注,努力坚持多元化战略,不会允许单一供应商,在中国市场上占有主导性的份额。

有美媒分析,中国在达成协议方面的拖延,是想避免作出更具体的承诺。但实际上,我们是从中国的经济自身利益出发,拒绝作出超出我们自己胃口的承诺。据分析人士说,中国的炼油商其实很乐意在一次性交易中,以廉价购买俄罗斯石油。而且,即使和俄罗斯达成了协议,这条管道什么时候建成都是个问题。此前俄罗斯和蒙古官员表示,建设将于2024年开始。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这包括,到了2030年,中国天然气需求的预期水平是什么?届时的天然气价格是多少?中国能不能随时获得其他全球供应商的天然气?中国自己天然气产能会不会增加?目前,业内人士分析,预计中国在2030年前不会需要更多的天然气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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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斯沃博德内附近的天然气压缩站的部分管道

俄罗斯国家能源安全基金总经理康斯坦丁·西蒙诺夫说:“很明显,俄罗斯需要这份合同,去年俄罗斯对欧盟的供应下降了800多亿立方米。今年俄罗斯可能会再损失300-400亿立方米。合同至今没有签署,意味着中国认为俄罗斯更需要这个项目,试图拖延时间,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条件。”

据路透社报道,在欧盟制裁的背景下,中国通过谈判获得的折扣估计节省了50亿美元。显然,俄方认为,协议没有达成,是中国的讨价还价,让俄方无法接受。不过这可能只是很小一方面。俄罗斯现在是一个处于战争状态的国家,不确定性很高。中国公司在与俄罗斯签署重大交易时,理应持谨慎态度。

此外,中国还要仔细权衡,俄罗斯成为主要能源供应商的风险。目前,俄罗斯对中国的两条西伯利亚力量管道的容量,几乎与中国目前从世界其他地方进口的天然气总量一样多。除此之外,中国还要等待更好的价格,肯定需要更多的谈判,急也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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