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99年,雅典人以不敬神灵、败坏青年等罪名处死了苏格拉底,柏拉图目睹了这场民主的暴行。自此以后,柏拉图成为了最彻底的反民主主义者,并写下西方历史上最伟大的政治哲学著作《理想国》。在《理想国》中,柏拉图构建了一个层次分明、秩序井然的理想城邦,而这个理想城邦的关键就是统治者的美德与智慧。

在柏拉图看来,一个好的统治者除了要具备卓越的政治才能和高尚的美德外,还应该具备渊博的学识和超越常人的哲学智慧。因此,在这个理想国中,要么哲学家为王,要么国王成为哲学家,这就是柏拉图的“哲学王”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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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实现哲学王的政治理想,柏拉图曾三下叙拉古,希望通过自己的政治主张将叙拉古的僭主改造成哲学王,然而他的尝试并未成功,甚至险些被卖身为奴。终其一生,柏拉图也没能建立起地上天国,没有看到哲学家成为国王的那一天,似乎理想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理想。

直到五个世纪后,一个哲学家登上了罗马帝国皇帝的宝座,成为欧洲乃至世界历史上唯一一位哲学家皇帝,他就是马可.奥勒留。

马可·奥勒留于121年出生在罗马,6岁时被当时的罗马皇帝哈德良看中。在哈德良的要求下,马可·奥勒留被其姑父安东尼收为养子,并被隔代确立为了继承人。安东尼死后,按照哈德良遗愿,马可.奥勒留成为新的罗马皇帝,成为罗马五贤帝中的最后一位。

即位后的马可.奥勒留开创了一个新的制度——二帝共治,让他的弟弟维鲁斯和他同时执政。但实际上维鲁斯并不主政,军国大事大部分都由奥勒留一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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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前几任皇帝的不断征服,马可.奥勒留继位之时,罗马帝国的版图已经变得十分辽阔,然而庞大的帝国也为他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马可.奥勒留登上皇帝御座遭到的第一个灾难是农作物的歉收,公元161年地中海地区气候异常,意大利本土的小麦颗粒无收,水果和蔬菜也受到了很大影响,农民的生活苦不堪言。然而祸不单行,由于降雨增多,罗马的母亲河台伯河水猛涨,导致决堤洪水泛滥。

正当马可.奥勒留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东方传来战争的消息,帕提亚趁着皇帝更替和罗马帝国灾害频发之际,向罗马帝国边境发动了攻击,长达五年的罗马-安息战争爆发。

共治皇帝维鲁斯御驾亲征,攻陷塞琉西亚和泰西封,帕提亚帝国战败并走向衰落,此后30年帕提亚再没有能力侵入罗马帝国。

但是战败的帕提亚却以另外一种方式对胜利的罗马实施了报复, 罗马士兵攻入帕提亚帝国后,染上致命疾病(可能是天花),凯旋后将这种致命瘟疫带到罗马,随后便不断有人因为瘟疫而死去。尤其是在帝国北边最重要防线上的莱茵河和多瑙河军团基地,士兵接二连三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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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罗马虚弱的北方蛮族开始蠢蠢欲动,频频骚扰帝国边境。公元168年,时年47岁的马可.奥勒留御驾亲征前往多瑙河防线,开启了与日耳曼蛮族长期而惨烈的战争。155年,马可.奥勒留将日耳曼蛮族驱逐出境,并与之签订合约。

179年,马可·奥勒留再次出征马科曼尼人,却因为瘟疫病死在征服蛮族的途中。

马克.奥勒留在位的二十年间,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应付这些灾害和战争中度过的。他是罗马五贤帝中的最后一位皇帝,此时的帝国内外交困,已经开始走向下坡路,马可.奥勒留不得不尽心竭力履行自己的职责,殚精竭虑维持着帝国表面的辉煌。尤其是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他几乎所有时间都是在军营和马背上度过的。然而他的努力并没有挽救帝国的衰亡,在马可.奥勒留死后,罗马帝国在他儿子康茂德手中迅速衰落下去,而他的哲学思想却永远流传下来,在今后两千年间不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马可.奥勒留是一位马背上的征服者,更是一名御座上的哲学家,他是最接近柏拉图“哲学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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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奥勒留是晚期斯多亚学派的代表人物,斯多亚学派认为德性是生活的最高目的,所谓“德性”,就是按照自然的本性而生活,亦即我们的行为与主宰宇宙的法则和谐一致。宇宙是有理性、有秩序、有目的的和谐整体,人是宇宙的一部分,是一个小宇宙,因而人的本性与宇宙的本性是同一的,他应该与宇宙的目的协调行动,把神圣的目的当作自己行动的目的。

马可.奥勒留认为,宇宙万物是一个由神决定其内在次序的整体,所以有两个原则,首先,我是自然所统治的整体的一部分;其次,我是在一种方式下和与我自己同种的其他部分密切关联着。因此,对于一切出于整体而分配给我的事物,我都将满意;我不会做不合乎人群的事情,而会把全部精力放到共同利益上面。

同时,人只是宇宙整体之一隅,永恒时间之一瞬,茫茫沧海之一粟,因此“就要认定:除了按照你的本性所领着你的去做,以及忍受共同本性所带给你的东西之外,就没有伟大的事情了”。其他的一切,“都只是死灰和烟”,不足挂齿。哪怕是死亡,也不能让我们恐惧,我们应该以漠然的态度对待它,轻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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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斯多亚的哲人都是言行一致,他们惯于用自己的哲学观点指导自己的人生。与其他斯多亚哲人一样,奥勒留的胸怀也远远超过了罗马帝国的版图,他将自己视为大宇宙的一部分,他的志向不在于做罗马皇帝,而是成为一个宇宙公民,正是这种超脱世俗的博大胸怀和深邃思考,使得他能够在纷繁变动的世界中获得心灵的永恒静谧,并在戎马倥偬,鞍马劳顿之中,写就了十二卷名留千古的《沉思录》。

沉思录是马可.奥勒留与自己的对话,他在书中探讨了什么是善,什么是我们应该过的生活,这是他人生的思想笔记,也是指导人生的实践指南。

《沉思录》以其主题崇高、思想纯正而被认为是一部西方历史上最为感人的伟大名著。前美国总统克林顿曾经公开说过,对其影响最大的书,除了《圣经》以外,排在第二位的便是马可·奥勒留的《沉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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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摘录《沉思录》中一些经典语句:

“人们相互蔑视,又相互奉承,人们各自希望自己高于别人,又各自匍匐在别人面前。”
“尽最大努力控制你的欲望。因为,如果你想得到的东西却是你控制不了的,失望必然接踵而至;同时,你还会忽略那些正是你可控制的又值得追求的东西。”
“幸福只能在内心找到。如果我们的头脑充满了不幸的恐惧与野心,就不可能拥有一颗轻松自在的心。”
“不要期望成为其他任何人,而要成为最好的自己:这才是你能够掌控的事。”
“即使是生活中最令人困惑或痛苦的地方,在经过明辨与抉择之后,也可以变得比较容易忍受。”

愿你我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面对世俗的纷扰和诱惑,也能静心沉思,为自己的心灵寻找一份安宁和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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