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大战后,刘备召来诸葛亮和庞统,气愤地询问:“久闻庞德公乃当世高人,又是你俩的叔叔。为何你俩都不为我引荐!”
诸葛亮和庞统相视摇头,异口同声道:“并非我俩不愿意,实在是叔叔行踪不定,无人知道他在何处!”
刘备不禁叹息:“之前‘水镜先生’仙逝,如今我又错失如此大贤。惜哉!惜哉!”
这个庞德公,又名庞尚长,出身于荆州四大家族“蔡蒯黄庞”中的襄阳庞氏。庞家虽是当地豪族,但庞德公对世俗之事无甚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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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妻子儿女搬至岘山之南、沔水之中的鱼梁洲上,再未踏入城里。庞德公每日躬耕田间,不问世事,与妻子相敬如宾。劳作过后,庞德公就回到草庐中正襟危坐,以弹琴读书为乐。
东汉末年,中原战乱不休,不少北方士人避难荆州,除了投奔荆州牧刘表麾下,便是隐居襄阳城边,比如从颍川来的司马徽、徐庶、石韬,从博陵来的崔钧,从汝南来的孟建,从琅琊来的诸葛亮等。
无论闻道先后、年龄大小或世家寒门,庞德公对这些外来的高俊隐贤甚是欢迎,对待他们如同子侄兄弟一般。
他的从子庞统仰慕其崇高品德,搬到河岸南边,司马徽的草庐则在鱼梁洲的北面。他们与庞德公隔江而对,经常相互串门聚会,或涉水荡舟,或登山采药,无牵无挂,怡然自得。
司马徽比庞德公小10岁,将他视为兄长。有一次,司马徽来庞德公家蹭饭,恰好庞德公渡江去祭祀先人。
司马徽仿佛回到自己家中,一点也不客气,将庞德公的妻子儿女全都叫了出来,嘻笑着让他们做饭招呼自己,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徐元直(徐庶)曾说,有客人要来找我与庞兄商议事情。你们速速准备,不可怠慢!”
庞德公的家眷熟识司马徽,不疑有他,将司马徽迎入草堂,以礼相待。他们着急忙慌地送上佳肴藏酒,司马徽则一本正经地端坐品尝。
不久,庞德公回到家中,见此情景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问。司马徽指着酒菜,让庞德公享用。庞德公也不恼,径直入座,举杯同饮,一时间都不知谁是主人谁是客人了。

庞德公眼光毒辣,善于品评人物,往往能一语中的,又好提携后辈,诲人重教。
庞统年少时不为人知,族人们亦未对他花心思培养。只有庞德公一眼看出庞统不同凡响,格外重视,悉心栽培。庞统从庞德公身上学会了待人接物及能言善辩,因而后来庞统品评人物也都常言优点,恰如其分。
诸葛亮一家搬至荆州后,其大姐嫁给了蒯家的蒯祺,二姐则嫁给了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即庞德公算是诸葛亮的叔叔。
年少的诸葛亮亦是声名不显,对庞德公异常敬重。每次诸葛亮来到庞德公家中探访,见到他正在酣卧,都是独自拜倒于床下,静候庞德公醒来。诸葛亮的举止引起了庞德公的重视,同样也对他予以栽培。
后来,庞德公称司马徽为“水镜”、诸葛亮为“卧龙”、庞统为“凤雏”,并将诸葛亮和庞统引荐给司马徽,诸葛亮和庞统之名才为人熟知,成为荆州士林冉冉升起的双子星。
当初,刘表靠着蒯家、蔡家和黄家的支持,才坐稳荆州,自然知道本地豪族的重要性。如今,四大家族只有庞家与自己不温不火,而庞家的庞德公名声在外,隐隐居荆州士人之冠,刘表意欲聘请庞德公出山相辅。
刘表数次相请庞德公入府一叙,庞德公都对他爱搭不理。无奈之下,刘表只能纡尊降贵,亲至草庐拜访。刘表一来就使了个“激将法”,质问庞德公:“你只保全了自己一人,那全天下的人该怎么办!”
庞德公却不上他的当,微笑道:“鸿鹄白天筑巢于高林,晚上就有栖息之地;龟鼋白天挖洞于深泉,晚上也有休息之所。世人的行为举止都不过想要为自己找个栖身之所而已,我只能顾好自己,天下并非我所该考虑的!”
刘表又指着在外面耕作的庞家妻儿,质问道:“先生只顾躬耕于田亩之间,无意于仕途,又有什么能留给子孙后代呢?”
庞德公不以为然:“世人追名逐利,只能为子孙留下危险祸患;我安贫乐道,却能为子孙能留下安居乐业。怎么能说什么都没留下呢!”
刘表疑惑不解:“名利有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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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公耐心解释:“以前的尧和舜将土地授予群臣,对儿子们无所偏爱,还让他们体验民间疾苦。所以,丹朱(尧之子)、商均(舜之子)以及本人,都能保全性命。相对的,大禹和商汤得到天下后,任人唯亲,致使夏桀(大禹后代)败退、退居南巢,商纣(商汤后代)枭首示众、宗族被俘。
这就是追名逐利,遗祸子孙!周公摄政时杀害其兄长,如果以前姬昌(周公之父)让他们兄弟粗茶淡饭、同甘共苦,又哪会造成如此悲剧!”
庞德公的一番对比令刘表哑口无言。追名逐利、偏爱幼子,说的不就是自己吗?刘表不敢再问,叹息着离去。
不久,曹操横扫北方,即将南征。庞德公知荆州战乱不可避免,隐居生活难以继续,就留下儿子庞山民投奔曹魏,自己带着妻子迁居鹿门山,终日探林采药,行踪飘忽不定。